传送阵的蓝光还未散尽,腐臭味已扑面而来。程默强忍呕吐冲动,黄金瞳穿透夜色,看清了周家庄园的可怖变化——主建筑群已坍塌成环形祭坛,中央矗立着血肉组成的巨树,树干上嵌满痛苦扭曲的人脸。
“血祭神木...“陆霜声音发颤,“他用活人当养料!“
程默胸口镜纹突生感应,如被火烧。抬眼望去,血肉巨树顶端站着莫云天的身影,金银双瞳在夜色中如灯塔般醒目。更骇人的是,天空中第三个月亮已显现大半,三色月光交织下,整个庄园笼罩在妖异光晕中。
“十二分钟。“陆霜检查寒玉弓上的计时符文,“按这个速度,三刻钟后三日就将完全凌空。“
程默刚要回应,体内灵胎突然暴动!金银锁链寸寸断裂,灵胎人形剧烈挣扎,释放的冲击波让他跪倒在地。皮肤下的晶体化再次蔓延,这次连面部都开始失去知觉。
“他感应到莫云天了!“陆霜急忙割腕,将寒玉血滴在程默胸口,却如杯水车薪,“不行,距离太近,灵胎要提前苏醒了!“
剧痛中,程默恍惚看到血肉巨树后方有个透明立方体——母亲被困在里面,水位已升至下巴!她似乎感应到儿子到来,突然睁大眼睛,缓缓摇头。
“她在警告我们别过去...“程默咬牙压制灵胎,却见母亲又做了个微妙手势——反三相印的变体,拇指与小指相扣后向外翻转。
什么意思?程默尝试模仿这个手势,体内灵胎竟短暂安静了一瞬!
“霜姐,“他猛地抓住陆霜手腕,“帮我争取三分钟!“
没等回应,程默已盘腿坐下,全力内视。在寒玉眸辅助下,他清晰看到体内状况:灵胎人形正疯狂吸收三色月光能量,体型膨胀到充满整个丹田。那些晶体化部位,正是灵胎能量外溢的通道!
“形为容器,神为控制,灵为动力...“程默默念父亲传授的三相法,突然灵光一闪,“不对!不是控制,是共鸣!“
他放弃压制灵胎,转而用反三相印引导能量。奇妙的变化发生了——晶体化没有继续蔓延,反而在体表形成层半透明护甲!灵胎似乎也感应到这变化,挣扎减弱了几分。
“我明白了!“程默激动站起,“灵胎不是敌人,它想帮我!“
陆霜刚射落几个扑来的血傀,闻言愕然:“什么?“
“三相法不是控制灵胎的方法,而是与它共鸣的桥梁!“程默指向胸口,“这些晶体化不是侵蚀,是灵胎在尝试与我合为一体!“
话音未落,血肉巨树突然剧烈摇晃。莫云天的狂笑响彻夜空:“聪明!可惜晚了!“他双手高举,三色月光汇聚成洪流轰向二人!
程默本能地交叉双臂,体表晶甲自动展开成盾牌。月光洪流与晶盾相撞,爆发的冲击波掀翻方圆百米的地皮!陆霜被气浪抛到远处,寒玉弓脱手飞出。
“霜姐!“
“别管我!“陆霜咳血大喊,“看天上!“
程默抬头,心脏几乎停跳——第三个月亮已完全显现,三个月亮开始向中心靠拢!更可怕的是,月亮之间的空间开始扭曲,隐约有巨物在门后蠕动!
“三日凌空开始融合!“莫云天兴奋大叫,“通道即将完全打开!“
程默刚想冲上去,体内灵胎突然发出无声尖啸。这次不是痛苦,而是警告——通过灵胎感应,他清晰看到莫云天胸口藏着个微型装置,正发射特殊频段控制着母亲的立方体!
“原来如此...“程默冷静下来,“硬闯只会害死母亲。“
他转向陆霜,快速比划几个手势——镜湖居特战队的暗语。陆霜会意,假装重伤不起,实则悄悄向血肉巨树侧翼移动。
“莫云天!“程默突然高喊,“你要的太虚镜核心在这里!“他撕开上衣,露出完全晶化的胸口,镜纹如活物般搏动。
莫云天果然被吸引:“终于想通了?“他飘然落地,金银双瞳闪烁着贪婪,“早该如此。把核心给我,我放程雪一条生路。“
“我怎么相信你?“
“以守护者之名。“莫云天做了个古老手势,正是程霄在记忆碎片中用过的,“我只要完整,不嗜杀戮。“
程默假装犹豫,暗中观察陆霜的位置。她已迂回到巨树后方,正用寒玉眸解析立方体的结构。
“时间不多了。“莫云天指向天空。三个月亮已重叠大半,形成的空间门里伸出更多巨爪,“给我核心,否则...“
“否则什么?“程默突然笑了,“杀了我母亲?你做不到。“他猛地结出反三相印,“因为她早就自由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立方体突然爆裂!程雪如离弦之箭射出,手中灵能脉冲器直指莫云天后背!同一时刻,陆霜的寒玉箭破空而至,精准命中莫云天胸口的控制装置!
“不!“莫云天惊怒交加,转身要抓程雪,却被程默拦住。
“你的对手是我。“程默体表晶甲完全展开,形成与父亲战甲相似的金色灵铠,“母亲,干扰器!“
程雪在空中扭身,将脉冲器狠狠砸向地面!蓝光如涟漪扩散,所过之处血傀纷纷倒地。更关键的是,三色月光洪流出现短暂紊乱!
“就是现在!“程雪大喊,“三相合一!“
程默福至心灵,左手青铜剑,右手寒玉眸,胸口太虚镜——三器首次同时响应!青铜剑融化重组为刻满符文的裁断之尺,寒玉眸脱离右眼悬浮半空,而胸口镜纹则完全实体化,变成巴掌大的太虚镜本体。
“形、神、灵...“程默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流动,“三相归一!“
三器在空中组成完美三角,爆发出的光芒甚至压过三日凌空!莫云天在这光芒中惨叫后退,金银双瞳竟开始分离!
“不可能!“他惊恐地看着自己分裂的双手,“我的完整状态...“
“从来就不存在。“程雪落地站稳,脊椎植入装置冒着电火花,“你被莫问天骗了。他给你的根本不是黄金瞳缺失部分,而是污染源!“
程默乘胜追击,裁断之尺凌空一划。没有华丽光影,但莫云天胸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核心!
“这是...?“程默震惊地看着那团扭曲黑影。
“魔种!“程雪厉声道,“莫问天用这个污染守护者,你父亲当年就是发现了这点才...“
她的话被天空中的巨响打断。三色月亮完全重合,空间门彻底打开!比山岳还庞大的阴影从门内挤出,那是莫问天的本体——八首十六臂的畸形怪物,每张脸上都长着紫金竖瞳!
“终于...“最中央的头颅发出雷鸣般的声音,“通道打开了!“
程默却露出古怪表情。通过三相合一的状态,他清晰看到莫问天体内流动的不是灵气,而是与莫云天胸口相同的黑色物质!更惊人的是,在怪物心脏位置,竟囚禁着个散发金光的模糊人影...
“父亲?!“程默失声惊呼。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怪物体内金光突然暴涨!一道剑光自内而外劈开两个头颅,熟悉的声音响彻天地:
“吾儿,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