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禁止缠足

李善长道：“缠足确实不妥。只是此乃别人家事，朝廷干预，是否不妥？”

李原名道：“古往今来，并没有说女子必须要缠足，缠与不缠，与礼无关。”

胡濙道：“臣觉得女子不缠足为好。缠成小脚，走路都不便，还能作甚？”

徐达道：“咱家里反正没人缠足。咱不反对。”

宋纳道：“个人喜好之事，拿到朝堂讨论，岂不可笑？”

朱标道：“孤认为吕少保所言极是。天下人有一半为女子。若是皆缠足，大明非亡国不可。”

“殿下言重了。大宋女子皆以缠足为美，也不见得马上亡国。”

大臣们纷纷发言：

“女子之事，有必要讨论？爱缠缠，不爱缠就别缠。”

“话不是这么说，若是男人皆以小脚为美。女子不缠足连嫁人都难。”

“荒唐，怎么会有此等事发生。”

“王学士怕是一心只读圣贤书？”

“当真有女子因为不缠足嫁不了人？”

“还能有假，不然怎么有人敢说马……咳咳，事是真的。”

大臣们越讨论，朱元璋越感到心惊，他没想到女子缠足竟然是个社会性问题。

有人敢嘲讽皇后为马大脚这事，朱元璋是知道的。要不是皇后拦着，他早就一查到底杀人了。

朱元璋实在难以想像，他还以为缠足问题不大。没想到竟然可怕到，不缠足就不好嫁人的地步。

“荒唐透顶。”朱元璋拍案怒骂。

“缠足之事，可有蔓延到民间？”

百官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注意到啊。

有没有？

宋纳硬着头皮道：“富户缠足者多，民间，臣并不清楚。”

其他人当起缩头乌龟，没人愿意开口。他们也纳闷，怎么刚才还在说天上的事，转眼就扯到地上来了？

吕世昌此人，果然邪性。

朱元璋眼见没人吭声，连吕世昌也摇头表示不清楚具体情况。他只好将锦衣卫头子蒋瓛叫来。

蒋瓛一听皇帝问他，关于女子缠足的事，人都是懵的。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要知道，这里可是大明朝堂，不是聊八挂的街头巷尾。

万幸，蒋瓛对民间女子缠足之事，还真有点了解。否则，今日怕是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皇帝训斥了。

“启禀陛下，民间女子缠足确实日渐增多。臣曾探知，城南有一赵姓男子，因出入烟花地，喜爱上三寸金莲，继而嫌弃自家娘子脚大而要休妻。”

“荒唐，实在荒唐。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荒唐之事？”朱元璋很惊讶。

他实在难以理解，小脚扭曲畸形，有什么好看的。怎么还有人能喜欢？

莫非，真如吕世昌所说，他们都是些变态不成！

“李善长！”

“臣在。”

“下朝后马上拟旨，传令天下，禁止大明女子缠足。违者罚银坐牢，严惩不怠！”

“臣遵旨。”

这时，吕世昌又跳了出来：“陛下，臣还有话说。”

朱元璋皱眉：“你还有话说？”

他已经不想让这厮开口了，一开口一个问题，烦人得很。

“你不必开口。让慈康公主飞天之事，朕准了。”

“陛下，臣不是要说此事。”

“不是此事，你想说什么？”

“臣是说，陛下还应该下旨，以朝廷名义，申斥喜爱小脚为变态、放荡、滛贱之举。一但查实男子家中有女子缠足，立即剥夺其考取功名的权力。”

朱元璋沉默不语。他只觉得吕世昌有点登鼻子上脸。女子缠足罢了，还要上升到朝廷选才，疯了吧。

李善长看皇帝脸色不对，立马会意，出列道：“缠足毕竟是小事，朝廷禁止即可。女子缠足，便要剥夺男子考取功名权，实在是矫往过正了。”

“此言差矣。”吕世昌道：“缠足之祸，源自一群心理变态分子，让他们进入朝堂，危害何其大？臣断言，一日不将此变态喜好打压下去，缠足之风必然一日不止。”

所有人都不以为然。

吕世昌闹出来的事，一波接着一波。所有人都觉得疲惫不堪。几番折腾下来，包括朱元璋在内，已经都不想再折腾了。

“行了，事就先这样吧。”朱元璋发话：“区区小事，没必要闹大。吕世昌，赶紧去准备飞天。”

说完，朱元璋站起身来：“诸位爱卿，随朕来，今日就在宫里用饭。咱们一起等着，看看咱大明如何飞天。”

“臣等遵旨。”

“退朝。”冯云大喊。

皇帝、太子、大臣们一一散去。

吕世昌无奈，只好先去接公主。能给大明女子争取到禁止缠足，他也算是对得起她们了。想做更多，只怕是难如登天。

时代不同，不好强求。

吕世昌收拾好心情，飘浮着脚步，走入十公主寝宫。

公主被赐婚之事，早有人通报给朱念慈。没想到刚知道喜讯，当事人就杀上门来了。小官女们吱吱喳喳，要给公主穿上华丽衣服去见夫婿。

朱念慈心情复杂，害羞、欢喜、害怕、无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赐婚给吕世昌，好歹让她知道未来夫君是个什么样。她算是运气好了。大部分人不到洞房那刻，连丈夫长什么样，脾气如何都不知道呢。

“别闹，不就是见个未来驸马吗？换什么衣服？”朱念慈不在意的扒开官女们拿着衣服的手。

宫女小秋拉着她的手臂道：“公主，此一时，彼一时。以后，您可是要与驸马生活一辈子的。得留下好印象才是。”

“谁要与他生活一辈子。”

话是如此说，最终朱念慈还是半推半就，在宫女们折腾下换上了新衣。

一番打扮，身穿华服，戴着各种首饰的公主出现在吕世昌眼前。

美人如玉，他都看呆了。

久久回不过神来。

朱念慈心中窃喜，脸色微红，轻轻咳嗽两声。

吕世昌这才惊醒过来：“公主美艳过人，臣看得出神，失礼了。”

“吕少保，无礼。”公主嗔怪道。

“是，臣无礼。”吕世昌眨眨眼。

公主无奈，只能当无事发生，缓缓坐下：“听闻吕少保高升，念慈在此恭喜了。”

吕世昌笑眯眯道：“同喜，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