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先吃饭再办事

这坏人！

朱念慈用大眼睛瞪他一眼，侧着身子道：“开始诊病吧。”

“不忙，今日公主气色极好。不用吃药。”

“哦，那你为何来此？”

“公主不知？”

“本宫应该知道？”

“臣其实是来接公主出宫的。”

“啊？”朱念慈震惊得小嘴微张，羞红着脸，轻声细语道：“这不合适吧？如此仓促？父皇母后能同意？”

“公主说啥呢？”吕世昌调戏道：“臣是奉旨接公主出宫，准备飞天。不知公主在说什么合不合适？”

呃？

原来如此。

闹了个乌龙，朱念慈连飞天这等更让她惊讶的事都顾不上了。瞬间面红如血，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搞得自己好似急着想嫁人一般，羞死人啦。

朱念慈强忍着尴尬，一本正经道：“本宫说的，自然也是飞天……嗯……飞天？父皇让我飞天？”

公主再也装不下去，惊得弹跳起来。

吕世昌要飞到天上去的事，在宫中早就传开。无数宫里人在私底下议论他打算怎么飞天。就连马皇后都好奇，还特意召她去询问。可惜她也没半点头绪。吕世昌没跟她说起过。

看公主又惊又喜。吕世昌自吹自擂道：

“为了能让公主出宫飞天，臣今日舌战群臣，将满朝文武都骂了个遍，才让陛下同意臣带公主飞天。”

真的假的？朱念慈半信半疑。

不过，能让她出宫都不易，飞天自然就更难。想来，吕世昌真是尽心了。

“多谢吕少保，念慈感激不尽。”

“欢喜就好。”吕世昌笑笑：“公主可还要准备点什么？”

“不必了，本官随时能走。”朱念慈双眼放光道。

公主眼中满是期待，想来应该是被关得有点惨。

吕世昌满是怜爱，轻声道：“如此，咱们出宫！”

“出宫！”朱念慈在心里欢呼雀跃，脸上则一本正经，端严得体，在小秋等人护持下出宫而去。

公主的马车，吕世昌想上去是不可能了。就算公主同意，他也不能上。

封建社会，规矩多得要命，一不小心，就得被人扣帽子。

公主出宫，同样不是小事。随行人员一堆，再加上事关大明首次飞天。朱元璋还派了专人护送。

一路上，两人连话都说不上半句。

好不容易来到吕府，吕世昌跳下自家马车，迎了公主进屋。

吕福早提前派人回府准备妥当。公主一进屋，就见到全府上下几十号人整齐列队㳟迎。

一番折腾，吕府仆从被分成三队，一队负责安置公主随行人马，一队负责进行飞天准备，最后一队则在大厅准备宴席。

公主随着吕世昌进入厅堂，本以为只是稍坐片刻。没想到，闲聊小会之后，婢女们就接二连三将酒菜端了上来。

直到此时，朱念慈才发现吕世昌竟然打算先吃饭。

她惊讶无比。

要知道，此刻，皇帝及文武百官，可还在宫里等着看他们飞天呢。

朱念慈轻声细语道：“吕少保，这不合适吧？要不还是先飞天？”

吕世昌不以为意，一边拿起筷子，一边说道：“公主放心，误不了事。飞天不急在一时，还要再做些准备。先吃饭，等会可就没时间填饱肚子了。”

说着，吕世昌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起筷。

朱念慈在吕家算是客人，主人请起筷，若是拒绝，是件绝失礼的事。而且，以后她还要嫁入吕家。不给未来夫君面子，肯定不合适。

想了想，朱念慈只好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薄肉片。

小嘴微张，肉片优雅入口。

瞬间，朱念慈仿佛进入了一个新世界。

好吃！太好吃了！

没想到饭菜还能如此可口。公主简直怀疑真正的御厨在吕府，而不是在皇宫。

其实也怪不得她这么想。

一来，朱元璋的厨师真不怎么样，再加上公主自小是病号。御膳房除了给她安排清淡食物，还能怎么办？

吕家的饭菜，色香味俱全，还经过吕世昌指点，添加了一些现代做法。味道不说是大明第一，也是绝无仅有。

公主相当矜持，虽然伙食很合她胃口，依旧是小口小口，优雅进食。吕世昌就不管那么多了，怎么爽快怎么来。

一边吃，吕世昌一边介绍饭菜做法，不时的又说些道听途说的趣闻。

种种从来没听得过的事儿，让朱念慈不时轻呼出声。一顿饭下来，笑容就没在她脸上消失过。

在宫里，从小到大朱念慈都是孤独的。朱元璋儿女极多，除去马皇后亲生子女。能享受到父爱的皇家子弟其实很少。

朱念慈算是半个孤女，平日里本就没有大人陪，再加上生病，就连个串门的人都极少。吃饭时，她总是自己一个人。

宫里规矩多，讲究礼仪，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宫女太监既不敢跟她一起吃饭，也不敢在她用餐时说话。如此，每次用餐，朱念慈就感觉到自己特别孤单。

如此刻般有人说说笑笑，只在她梦里出现过。

一顿饭吃下来，朱念慈的心出奇的安定了下来，还对将来的生活有了点憧憬。

吃饱饭，吕世昌随手拿起酒壶，给公主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下意识的运作让朱念慈美眸微张。女人是敏感的动物，特别是如同她这种自小孤独多病，又生活在宫里的女人。

朱念慈自小活得小心翼翼，远比其他人更敏感，她会小心观察身边的人，猜测评估他们对自己是善意还是恶意。

长大一点点后，她对男女之事产生了兴趣。闲来无事，也研究过男女之别。结果得出的结论很不乐观。

不管是从书里，从他人言辞里，还是从她父皇身上。朱念慈对男子的印象，皆是他们将女子视为附属品。

习俗里，也只有女子服侍男子的份，没有男子服侍女子的事儿。哪怕是她父皇与皇后，事实上也同样如此。

但吕世昌刚才在干嘛？他主动给女子倒酒？朱念慈观察得很仔细。吕世昌动作自然，好似没有半点不妥。而且也不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他才这么做。

两人相识以来，吕世昌一直小心守礼，相处上也很注意分寸。可时间长了，一些习惯还是不可避免被朱念慈察觉。

就好比刚才的小小举动，吕世昌压根没注意到他在干什么。

正好相反，他见公主带着一丝异样眼神看自己，还以为公主不想喝酒，连忙解释道：“这是果酒，没有度数，跟果汁差不多。公主可放心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