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乌家不是小户，定有余粮。

接着，宋季便在房间搜找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在床后一个壁龛中，就寻到一口缠皮木箱。

锵！

一刀开锁。

宋季就看到几摞厚厚借据，还有两张银票、三锭碎银子。

宋季随手抄起一张借条，上面大致内容是讲西巷武大，为供弟弟武二练武，借了六两银子。

张三没有谷种，赊了十个大钱，用小女儿抵债。

还有北街回山拳馆一个姓魏的，想吃肉，借了三两。

据他们写的欠条，现在利滚利，应要还三十两

“翻了十倍啊，真黑……”

轻叹一声，宋季沉默片刻，最后，寻了根蜡烛，将这些借据付之一炬。

至于宝钞，每张五两，宋季就和碎银子一起放进了怀里。

“乌家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富有……”

看着化成灰烬的借据，宋季眉头轻拧，接着足下轻点，就到了隔壁。

隔壁屋子装饰简单，一床一桌，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伏在书桌上沉睡。

但，他旁边放着几张纸和一个瓷瓶。

“破风刀法……”

宋季扫了那几张纸一眼，又看向瓷瓶。

瓷瓶里装着一粒红黑色药丸，弥漫着淡淡药香，不知有何作用。

原来，此子真在偷偷练武，想要翻身，一鸣惊人。

宋季忽然有些明白乌家的钱哪里去了。

看来乌虎死后，乌老爷都把心思放在这个庶子身上，难怪马氏心有不甘。

不过，还好自己果断。

不然数年后，说不定又是一个‘莫欺少年穷’。

……

……

清点完战利品后，宋季不由感叹一声。

果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

宋季回首望了一眼，确定没什么遗落之后，才看向屋子里的尸体，目光有些凝重。

一家子都在，倒也整整齐齐。

只是，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

杀人容易，抛尸难。

不过……

为何要处理这些尸首？

我宋某人是向来遵纪守法的。

宋季忽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满满的血水。

这是从钱谨山身上取来的。

宋季离开钱府时，就在计划这一步，所以早有准备。

瓶子里的‘苍生毒’虽有些变质，但他本就是做做样子。

让人知道和无生教有关就行。

反正他们做的坏事多，也不差这一桩。

打开瓶塞，几滴血水，悄然洒落……

……

……

翌日。

唰！

唰！

宋季面无表情的挥动着手上长刀。

一次。

两次。

三次……

【拈花刀法（小成）当前偿还进度：2365/4000】

十遍拈花刀挥舞结束，宋季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体内气血涌动，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到一些声音。

在练刀的同时，宋季也在修行。

良久后，宋季才收刀，用冷水擦了一遍脸，然后慢悠悠朝县衙走去。

今天，又是咸鱼的一天。

县衙。

宋季跟一个个老衙役打着招呼，崭露头角后，他在县衙的地位明显提高了不少。

要知道，和宋季一般大的衙役，大都没什么存在感。

所以县衙中，也是用实力说话的。

不过，要是知道宋季已经踏进炼血层次，他们的震撼不知会不会更大。

当然，宋季现在还不想做众人关注的焦点，默默发展，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等他什么时候踏进炼骨层次后，在正式摊牌也不迟。

至于当初的死对头，滚刀肉乌虎，已经渐渐无人过问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乌虎在时，还有人重视。

但乌虎不在了，又有几人记得呢。

人走茶凉，莫过于此。

和众人打过招呼，宋季刚想坐下。

忽然，一个衙役急冲冲的冲了进来，朝着捕头杜柏所在房间而去，脸色非常凝重。

片刻后，捕头杜柏和那名衙役走出房间，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遍。

“程普、宋季、赵云山……你们跟我来，其余人照常巡逻。”

杜柏冷着脸布置任务，似乎遇到了什么重大之事，而他点名的几人，大都实力强劲。

宋季自是不敢反驳什么，老老实实跟在杜柏身后。

途中，经过那名衙役讲述，宋季等人也终于知道发生了何事。

还是和‘妖人’田伯鹤有关系。

准确来说，这次还要复杂一点……

……

……

城南，大安坊。

日头正盛，烈阳无情的炙烤着大地。

宋季挎刀立在休家院子的角落里，一如数日前缉捕‘田伯鹤’那般。

只不过区别在于，那年十七，门前站如喽啰。

如今……还是同样的年纪，但他已经有资格，在院角站着了。

有进步。

而这个位置，也正好将院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场景有些令人作呕。

休家上下二十七口，包括丫环仆役，全部死于非命。

休家主人，是大安坊有名的富绅，人称‘倔驴’休六爷，一位比乌虎还要滚刀肉的存在，此刻爬在院落枯井旁，没了呼吸。

他的胸膛被残忍撕开，内脏不翼而飞，塞满了草根，甚至草根的生机太旺盛，还从他的眼睛、鼻孔串了出来。

而直至最后一刻，休六双手都死死抓着井沿，想要跳进去躲避什么东西，可惜没有成功。

休六的夫人，离他不远，肠腑散落一地，一半在外面，一半在肚子里，爬满了苍蝇。

至于那些丫环仆人，更是恐怖，他们的五官被草根勒成了数十块，尸身早已不成样子。

长出的草根已经深深扎进了地里。

宋季面不改色立在一旁，他前面是杜柏和一个头发灰白的仵作。

“杜捕头，死者二十七人，皆被草根扎穿，尸身残缺……行凶者看来非人所为。

至于这草根，和老朽幼时见过的‘茅草根’很像，其生机顽强，锋利如针……”

验尸后，仵作目光凝重的向杜柏解释道，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他入行以来，虽经常接触死人，但都是些火焚、毒杀之类，凶残一些的也有，如谷道塞入异物，但今日这般诡异的，确实罕见。

所以，对他而言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妖魔作祟’了。

“不是妖魔。”

忽然，休家外面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接着县尉裴元山就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有一位威严的身影，领着一群白役。

宋季见到那人，目光微微一动，此人正是县令车正尧。

“见过车大人、裴大人……”

院子里的众人齐齐行礼。

“免了吧……”

县令车正尧摆了摆手，和裴元山的浑厚沉闷不同，他声音有些尖细。

“裴大人，你以为如何？”

县令车正尧环视了一眼四周情况，才开口对县尉裴元山道。

毕竟，这方面后者更专业。

“这是无生教的‘苍生毒’所致，并非妖魔作祟，我今日去了乌衣巷，乌虎一家也死于此毒。”

裴元山淡定道，他上前几步，用手拨开休六夫人身上的苍蝇，赫然也露出了密密麻麻的草根。

“乌老儿也死了？先有田伯鹤，现在又来了苍生毒……这无生教越来越猖獗了。”

车正尧皱眉，尤其乌虎，虽然只是普通衙役，可到底也是他衙门的人。

袭杀公门中人。

此举，无疑是公然在向衙门挑衅。

“传令下去，全力搜寻无生教余孽……还有，此举事关整个清远县安危，人人有责，让那些富绅也表示表示……”

车正尧沉默少许后才淡淡道，旁边裴元山没有说话，想来同样是这个意思。

“是。”

捕头杜柏见两位大人都没意见，连忙应下，他俯首帖耳，表现得极为温顺。

宋季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而车正尧吩咐后，便踏出院子，看都不看这满院的捕役一眼，出门便走。

在他走后，杜柏倒是如释重负，立马安排在场的捕役们，前去四处调查。

最先来的宋季等人，则是留下，监视白役收拢尸体。

休家人死于苍生毒，若是处理不好，流传出去又是一大祸事。

“宋大哥，休六的手扒不下来……”

忽然，院子里一个白役指着井沿道。

这还不简单。

唰！

唰！

宋季长刀出鞘，瞬间将其手指斩断。

只是。

【手指连心，可偿还拈花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