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黑风高灭门夜

“呼……”

宋季均匀呼吸，胸膛起伏之下，尽可能让自己心神平缓。

同时，一股暖流随着他的奇经八脉，复游全身，最后归于血液。

练血境。

练的就是气血，真气和血液相融。

不过，真气只有内功才能修炼出来。

所以宋季此刻施展的正是碎玉功。

【拈花刀法（小成）当前偿还进度：1765/4000】

时间悄然而逝，拈花刀法的进度也在逐步成长。

但，宋季休息一阵后，起身就走出了院子。

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宋季展开一封信，正是那日从苗素素桌上得来的。

乌家一直在暗中寻找自己，想要自己的命……

若不亲自登门一趟，如何对得起他们的筹谋。

而且，想杀自己就算了。

还只出五两银子。

这个，实在不能忍。

当然，我宋季一向遵纪守法，所以夜衣得穿上……

街头有几分寂静。

宋季离开小院，抬头望天。

月黑风高。

正适合杀人呢。

……

……

乌衣巷。

乌家。

烛火幽幽。

乌家大爷趴在榻上，一个俏美妇正在小心翼翼给他推背。

旁边，还有一个头发花白老妇人，正闭目转着一串佛珠，她是乌家主母马氏。

马氏不远处的窗口位置，则坐着年近五十的乌家老爷，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沓账单。

“孙二家的印子钱是还不上来了，可以把他家牛牵走抵债……

还有王五家的那几亩地，遭了涝没收成，想来也交不上租子，不过他那个妹妹长得不错，能卖几两银子……”

乌老爷看着密密麻麻的账单，脸上露出笑意，嘴里也在不停嘀咕。

旁边的马氏却听得烦躁起来。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家老二从臭水沟里捞出来，死状那般凄惨，你还不去找凶手，我可怜的虎儿呀……”

马氏握着佛串，神情凄凄然然。

“清远县这般大，我去哪里找……”

乌老爷眉头一皱，但看到自己夫人那阴沉的目光，遂又改口道。

“不是有人看到那个姓宋的衙役路过吗，我已经找好人了，他们说过几日就把那小子抓回来。

到时不管凶手是不是他，都把他埋了，给我儿陪葬……也算我们尽心了。”

乌老爷劝慰道。

他这一辈子就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沉迷酒色，不成气候。

老二倒是不错，还混了个衙役身份，颇有枭雄之姿，却不成想数日前惨死水沟……

“都是你这贱妇，女人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抛头露面干嘛……

你要是不出来，我家虎儿就看不到你，虎儿要是看不到你，那日岂会去你家楼下，他要是不去你家楼下，又怎么会惨死水沟……”

马氏忽然站起来，一脚踹到正给乌老大揉背的美妇人身上。

嘭！

那美妇人没有留意被踹，一时不慎，脑袋碰到榻角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夫人，我家丈夫是卖炊饼的，我日日等丈夫回来，自然要露面……”

美妇人抬起头来，已是血流满面，若宋季在此定能认出，她正是那日不小心滑落竹竿差点砸到自己那位。

“哼，我听说你还有个小叔子在外县也是当捕快的，还打过虎……老头子，你找人把她小叔子也给我活埋了……”

马氏尤不解气，紧握着手头佛串怒气冲冲道。

“好好好，夫人你先消消气……”

乌老爷不住点头答应。

跟着也一脚踢到美妇人背上。

“今天就饶了你，赶快滚回去把这月租子交上来。”

“是乌老爷……”

美妇人扶着腰，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一瘸一拐朝屋外面走去。

“爹、娘……天黑路滑，我去送送她。”

忽然，榻上的乌家大爷眼珠子一转，也跟着爬起来要追出去。

“站住，一天就知道找女人，你二弟死了，你要站起来，乌家现在就你一根独苗……过来学看账。”

“是，爹……”

乌家大爷苦着一张脸，不敢违逆，他每月的酒钱还得靠家里呢。

“娘，你也别生气，我明日就找人把那姓宋的抓来，给活埋了，祭祀弟弟……”

乌家大爷讨好道。

屋外。

宋季面色平静立在那里。

原来，他们并没有发现凶手是我。

要活埋我的理由，也只是我当日路过……

不过，无所谓了，乌家一家都在，正好一锅端了。

嘭！

毫不迟疑，宋季一脚踹开房门。

……

……

屋内。

烛火摇曳，但无论乌老爷父子还是马氏，皆纷纷惊愕万分，齐齐看向屋门方向。

“你是谁？”

马氏率先反应过来怒道，她声音有些尖锐，很不好听。

“狗东西，滚出去。”

“是来送礼的吧。”

乌家大爷嘴角一勾，噙着笑。

乌家虽不算大族，但欠钱的佃户、债主也有一大堆，有人到月还不上钱，打着送礼的幌子来求情，也是常事。

“算是送礼的……”

宋季平静道。

“什么礼？”

“一把刀，一把杀乌虎的刀。”

乌家大爷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也没机会了。

宋季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长刀已然出鞘，朝着乌家大爷劈去。

嗤！

这一刀劈下，朴实无华，偏偏乌家大爷无论如何也避不开。

一刀斩下，连肉带骨，直接削掉了他的脑袋。

“好……好汉饶命，我……我把钱都给你……”

乌老爷被这一刀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起来。

只有马氏死死盯着宋季。

“我虎儿是你杀的？还我儿来，你的贱命给我儿子提鞋都不配……”

马氏忽然扑了上来。

不过，她还未近身，就被宋季一刀洞穿胸膛，白刃通后背。

就你话多。

聒噪。

至于旁边的乌老爷。

顺手的事儿。

只是，马氏在垂死前，倒是留下了一句话。

“我还有一个儿子在隔壁……”

乌老爷闻言，却顿时面色大变，这该死的老虔婆，自己死了连我的庶子都不放过。

“你个贱妇。”

乌老爷怒骂起来。

马氏只是冷笑，我儿子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儿子享受？

宋季没有理会他们狗咬狗。

这种事，斩草除根是最好的办法。

谁能保证乌家庶子一脉，以后不会出现什么天才人物呢。

所以既然知道了，就辛苦走一趟。

同样顺手的事儿。

君切记，斩草若不除根，春至萌芽必发。

注释：

（1）斩草若不除根，春至萌芽必发——引述《警世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