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生妖人

“夫人，我那苦命的夫人呀……”

钱谨山冲进闺房，就开始泣血哀呼。

当透过窗户剪影看见宋季将自己夫人推倒床帏后，他就一直在暗中盯着。

现在，只要将宋季杀了，自己的计划就算完美收官。

钱谨山心中窃喜。

只是，尸体呢？

钱谨山猛然抬头，瞧见苗素素正一脸恨意望着自己。

房间中。

“姓钱的，老娘给你地位，给你权势，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苗素素一脸怒意。

“素素，你听我解释。”

钱谨山咽了一口唾沫，唤起苗素素小名，从未有过的温柔解意。

眼神却在四下乱转寻找宋季身影，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应是被那姓杨的给耍了。

“好啊，那你就解释解释……”

苗素素冷笑。

屏风后。

宋季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苗素素会说什么，我不听，我不听之类的字眼。

“我……我……”

但，事情突然，钱谨山哪会想到宋季来这一招，自然不可能准备什么借口，一时说不出话。

“我一时糊涂，素素，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钱谨山脑袋灵光一晃，立时求饶起来。

“好好好，那我今日也犯犯错……”

见钱谨山还在油嘴滑舌，毫无诚意，苗素素心头更气。

她脚步腾挪，瞬间来到床头，抓起枕下一杆长枪，接着，她紧握长枪，倏的一抖。

瞬间，就有百十道银芒，化作寒光，当头向钱谨山笼罩而去。

钱谨山只得抱头乱窜，他只是炼皮层次，这几年又养外室，早耗干精力，哪是苗素素的对手。

“啊。”

钱谨山忽然裆部吃痛，一声哀嚎。

“素素，别……别戳那里……”

屏风后面，宋季倒吸一口冷气。

好狠。

外面，一群护卫听见响动也面面相觑，但自家主母还活着，又是她的闺房，哪敢随意进去。

“这是什么？”

忽然，宋季碰到旁边的博古架。

在一个不起眼的格子中，放着一样东西……

是一副佛珠手串。

每颗佛珠色泽皆是紫红，纹理细密，还有淡淡香味，怡人心神。

宋季虽没认出是何材质，但也能感觉出价值不菲，遂没有丝毫犹豫就放到了怀里。

外面。

“苗素素，今日之事，真就全然怪我吗？你但凡能下个蛋，我也做不到这么绝……”

此时见到事不可为，钱谨山脸上的求饶也逐渐转为阴沉。

“你还有脸说这些，我何故无法生育，当初还不是为了你才……你曾经是怎么说的，此生不负我……”

“呵呵，现在却引外人来杀我……还下毒，真是卑鄙又无耻……”

苗素素满脸悲愤，又是一枪刺出，钱谨山大腿根瞬间再添一个血洞。

“当然，我现在不会杀你，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苗素素连戳数枪，似解了心头之气后才停手。

可，她不是寻常后宅妇人，况且和钱谨山夫妻多年，知道对方性格，此人阴狠贪婪，精于算计。

但不傻，否则也不会从小混混扶摇直上成‘钱爷’。

现在，若是贸然杀了自己，兄长苗正野就算不马上杀了他，也会怀疑追查他。

所以，钱谨山敢动手，一定是有了后手……

……

……

“不愧是我的好夫人，难怪我每次养外室都能被你发现，可惜，太聪明的女人，男人不会喜欢的……”

钱谨山惨笑，看向裆部，他如今的模样，死和不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他忽然看向屏风后面，似发现了什么，满脸怨毒。

“还有心思理会他人……快说，谁给你的胆子？”

苗素素顺着钱谨山目光扫了屏风一眼，但接着又是一枪刺在其大腿根上。

“告诉你也无妨，我敢对你出手，自然有比你大哥更厉害的靠山，我如今依靠衙门的……呃……”

突然，钱谨山眼角、鼻窍、唇角皆流出一股黑血，浓郁如墨，其臭无比，蔓延至整个房间。

甚至，从钱谨山的鼻窍和嘴里，还长出了数根草芽，不过寸许，娇嫩欲滴。

宋季也闻到了这股臭味，可瞬间他头脑就晕眩起来，好在这时体内一股暖意游走，将其驱赶了出去。

好霸道的毒。

好古怪的毒……

宋季心头骇然，他隐身屏风后，当然不会是为了看家庭伦理戏。

钱谨山阴狠毒辣，想让自己当替罪羊，已然对自己动了杀心。

这样的人不杀，难道还留着等过年吗。

而宋季担心苗素素顾念夫妻情分，舍不得下手，他正好出来补刀。

但现在看来是多虑了，这两人不愧是两口子，一个比一个心狠。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圣教的苍生毒……早有人施毒，预防钱谨山泄密……”

苍生有善，枯木逢春。

另一头，苗素素比宋季脸色更难看，她经营地下产业多年，自然见多识广。

瞬间就认出了这东西……

圣教。

宋季眉头微皱，他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了。

因圣教还有另一个称呼。

即无生教。

苗素素没想到钱谨山竟牵扯到了此教，这对她，甚至她兄长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今的清远县，要说哪股势力最大，县衙无疑首当其冲。

而能和县衙扳手腕，最有资格那个……无疑就是无生教

可自己的靠山，是兄长苗正野，他……也不过是衙门的一个牢头。

由此可见两者差距。

现在见到自己丈夫不止在外面鬼混，还惹了如此一个麻烦，她如何能不头疼。

……

……

闺房中。

“夫人，杨某就先告辞了。”

“杨兄慢走，这次多谢杨兄相助，往后有事招呼一声，素素定不拒绝。”

“好说。”

沉默片刻，宋季告辞离去。

钱谨山已死，继续留下已无意义。

翻窗出去，身后还有苗素素恨恨的声音传来‘狗东西，死了都不消停’。

宋季目光平静，心头却在想着旁的事情。

钱谨山中的是圣教‘苍生毒’而他投靠的又是衙门中人。

难道真如那些传言一般，衙门里有内鬼？

好在，自己身份没有暴露出来。

而且，也算是有了一个潜在盟友，还是一个炼骨层次的高手。

苗正野的名声，宋季可称得上是如雷贯耳，他不止是监牢牢头，听说实力还要强于杜柏一线。

甚至和县尉裴元山的关系也很密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县衙也不例外。

清远县衙两大巨头，县尉裴元山，县令车正尧就是两个大山头。

捕头杜柏和车正尧之间的关系就很密切。

当然，这些和宋季无关。

他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