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操心老祖宗婚事

恰在此时弹出选项。

季明端详片刻，不禁笑道。

“也好，是该给老医师点甜头了。”

季明指尖轻点，画面中的少年忽然俯身叩首，鸦青袍角在车厢中铺开涟漪。

“回义父的话，昨夜家祖又入梦来，说季氏感恩济世堂栽培小子，特命我将《季氏万方》尽数默出，献给义父……”

当然，所谓的“尽数”自然是个吊人胃口的幌子。

按照季明的意思，往后季三草只需隔三差五默出几个方子，便能彻底勾住老医师，让后者如获至宝，再难割舍。

果然，画面中——

老医师灰白胡须猛然一颤，枯枝般的手掌重重按在季三草肩头：“当真？”

“不敢诓骗义父。”少年脊背挺得笔直，低垂的眉眼掩住狡黠的笑意，“只是古籍晦涩，且家祖托梦并无定时，每次也只传一两个方子……”

“不妨事不妨事！”就像即将得到心爱的玩具似的，老医师笑得开怀，如稚童一般。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时，药箱里的血竭随颠簸轻响。

季三草端正坐着，听老医师讲述此次出诊。

青云武馆二馆主三年前行走江湖时中了毒掌，每逢阴雨便咳血不止。

武馆演武场上，赤膊汉子们挥汗如雨。

金馆主瘫在紫檀圈椅里，面色青白如将腐之木。

听闻济世堂的老医师来了，连忙起身恭迎，却又在得知今日由季三草给他诊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陈老莫不是消遣我？这小娃娃怕是连银针都拿捏不稳！”

老医师捻须不语，季三草已捧着玉脉枕上前：“馆主这伤，每逢寅时便如蚁噬骨，可对？”

金馆主瞳孔骤缩，立马变了脸色：“你怎知……”

“毒气盘踞手少阳三焦经，若再拖延半月……”少年指尖划过自己咽喉，笑如春风拂柳，“晚辈斗胆请馆主褪衣。”

金馆主见少年沉稳自信、出口不凡，又见老医师老神在在、丝毫不慌，这才将信将疑，褪去衣裳。

三棱针挑破脊背毒疮，金馆主闷哼一声，却觉胸中滞涩陡然轻了三分。

转头见少年正将带毒银针浸入药酒，指尖稳如磐石。

“奇了！”金馆主试着运转内力，经脉竟还真就畅通不少，“陈老从哪挖来的这么块璞玉？”

老医师望着季三草娴熟写药方的侧影，哈哈大笑：“自是老夫教导有方！”

……

此后两月，老医师起初还负着手跟来压阵，见季三草施针开方愈发从容，便在三月里的第一天，将药箱往他怀中一塞道：

“武馆建在那鸟不拉屎的山腰，存心折腾老夫这把骨头！今日你自去，莫误了煎药的时辰。”

老医师替季三草理了理衣襟，浑浊眼底浮着欣慰。

……

青云武馆。

金馆主见季三草独自挎着药箱前来，故意虎着脸拍案道：“陈老头倒是心大，不怕我拐了他这宝贝疙瘩？”

“馆主说笑。”季三草屈指叩开描金针囊，笑道，“不过您这武馆要是还缺苗子，小子倒是有两位弟兄仰慕您风采已久。”

金馆主嘬着山楂核打量眼前少年。

不过月余光景，当初那个除医术外，其余方面尚显稚嫩的小医师，如今谈笑间竟有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度。

他随手掷出两枚木牌。

“明日叫那俩娃子来！既是你的弟兄，那就也是我金鹏海的弟兄，我定当好生教导！”

“谢过金馆主！”

“见外了不是，叫金大哥！”

“金大哥！”

“哈哈哈哈！今天高兴，来人！上酒！”

季明带了七分醉意回去，第二天，出诊时特地带上了大柱和小禾。

大柱一来，便被操练的刀光剑影勾了魂去。

“大哥，俺想留下习武！”这夯货心直口快，不过话一脱口，又犹豫起来，“这武馆据说是城中最好，学费会不会很贵……”

季三草笑：“城中最好的武馆，自然要配最好的苗子！你以为我为何今日带你们一起？已经和馆主打过招呼了，你两不用操心别的，认真学别给我丢脸就行！”

季三草说着把象征身份的木牌丢给两人。

大柱接过后，兴奋得将木牌紧紧攥住。

“大哥，我一定好好学，绝不偷懒！等我学成了，你看谁不顺眼，我就替你揍死谁！”

季三草听着摇头好笑：“我是医师，又不是匪帮。”

小禾看着季三草，眸光几次垂落，终是鼓起勇气递还木牌道：“三草哥如今往来皆是贵客，总不好满身药气见客，总得有人熏衣煮茶，打点车马，小禾想留在三草哥身边……”

“这……”季三草蹙眉沉吟。

三人多年相处，朝夕相伴，不是亲人却也早已胜似亲人。

季三草想给两兄弟谋份好前程，他觉得小禾跟在自己身边做这些端茶倒水的粗活，太过委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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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外的季明，看到此处，却是忍不住扶额。

自己这位老祖宗，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尤为的迟钝。

他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来小禾的女扮男装吗？

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的？

老祖宗在模拟中虽然才年仅十四，不过季明也希望他能快点一夜成长，早日诞下子嗣。

连个后代都没，怎么打造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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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哥……”小禾见季三草拿不定主意，伸手拉了拉大柱的衣角。

大柱这时候倒还算有眼力见，挠头憨笑道：“大哥，小禾细胳膊细腿的，举药杵都打晃，哪经得住武馆摔打？”

说着，他演示似的单臂拎起脚下的石锁，舞得虎虎生风，惊得场边学徒纷纷侧目。

季三草望着小禾执拗的侧脸，终是叹道：“哎，那就先继续跟着我吧，就是让你像个下人似的照料我的起居，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小禾乐意！”

听见季三草应下，少女眼底复又亮起光彩，似是晨露照见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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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在画外露出姨母似的笑容。

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还能嗑起老祖宗的cp。

“老祖宗，你可长点心吧，你也不想哪天被我托梦催婚吧？”

话音未落，他自己倒先绷不住笑意，乐出声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