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次交手

琥珀色瞳孔在灯笼下流转着诡异的光，少年着木手偶转了个圈，彩衣下摆扫过地面碎瓷片，发出风铃般的轻响。苏长歌深吸一口气，指尖触上对方肩头的刹那，整个人猛地一僵——那触感不像皮肉，倒像是穿过一层薄如蝉翼的幻术屏障，指腹下的躯体时隐时现，带着冰雕般的冷硬。

“大人在找什么呀？”少年歪头笑着，喉间发出的声音竟与手中木偶的笑声重叠。苏长歌咬牙探向对方袖管，银色丝线在指缝间滑过，细如蛛丝却带着金属的凉意，可当他试图攥紧时，丝线却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了。

周围的商贩们像被定格的蜡像，猩红灯光在他们脸上切割出青灰色的阴影。苏长歌的掌心渗出冷汗，他明明能看到少年彩衣上的针脚、木偶开裂的嘴角，却始终无法真切触碰到实体。这种介于虚实之间的质感，比摸到尸体更让他头皮发麻。

“搜完了吗？”少年抬手抚上苏长歌的手腕，指尖冰凉得不像活物，“再摸下去，小生我可要害羞了哦。”话音未落，苏长歌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推开，后退半步时，龙泉剑险些出鞘。

巷道深处突然传来云缨的呼喝，打破了这凝滞的僵局。苏长歌瞥向少年空空如也的袖管，又看了看那依旧明媚的笑容，最终恨恨地收起令牌：“你走吧。”

少年微笑着慢慢离去，而彩衣在拐角处消失的瞬间，苏长歌清楚地看见，他手中的木偶扭过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窝对准自己，嘴角咧出一个人类无法做出的弧度。

另一边，当云缨的枪尖挑着块带荧光的碎布闯入巷道时，李元芳正蹲在尸体旁。他指尖沾着点透明黏液，在灯笼下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晕：“不是血，是某种矿物油脂。“

飞轮在掌心急速旋转，紫光将黏液分解成无数细小微粒，“成分很像机关人偶的润滑剂。“

“润滑剂？“云缨凑上前来，却发现李元芳指尖的液体真的焕发着七色的光彩！

“得去和他们聊聊！”李元芳赶紧走出巷道，刚出大街，便碰到了朝他们追来的苏长歌，苏长歌将他刚才遇到那个少年的情况和他们说了一遍，同时李元芳也说出了他的发现，

当李元芳提到人偶润滑剂的时候，苏长歌猛地想起那彩衣少年的手上似乎有一个类似的东西，喉结滚动着压下惊悸，“刚才我拦下的那个彩戏师...他似乎就有一个这样的手偶。“

就在几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时，上官婉儿的狼毫笔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符文如锁链般射向墙角阴影。

“轰隆“一声，破败的砖墙后滚出个木盒，盒盖弹开的瞬间，几十具巴掌大的木偶蜂拥而出，关节处全涂着相同的荧光油脂。

云缨挥枪横扫，却见木偶们裂开嘴发出尖笑，齐刷刷转向苏长歌。

“如此控制这么多的木偶，距离太远可办不到！“李元芳的飞轮斩碎扑来的木偶，紫光突然暴涨，“那人定没有走远，杀人凶手往往会回到案发地，来欣赏他的杰作！“

话音未落，众人便朝着苏长歌刚才遇见彩戏师的方向追去，

而在巷道尽头，彩衣少年正抱着膝蹲在屋顶，手中木偶的嘴角咧得更大了，月光穿透它的眼窝，在地上投出五彩的阴影。

“哎呀呀，你们终于是来了，大理寺！也不枉我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事情给闹大，不过就现在看来，你们似乎...有些许蠢钝呢...”

少年坐在屋檐，一只脚踏在边缘，另一只脚挂在边上随意摆动，整个人放松的很，而彩衣在月光下流淌着诡异的虹彩，

直到李元芳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也起身准备离开，而就是此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威胁自远处袭来！

当李元芳的紫金飞轮挟着风雷劈来时，他怀中木偶爆出细碎金粉——飞轮在离他面门三寸处猛地顿住，如同撞进黏稠的蛛网，轨迹呈螺旋状诡异地偏转向墙角，将半面砖墙绞成齑粉。

“元芳哥这手‘隔山打牛’耍得漂亮！“云缨的长枪挑起碎石，却见李元芳指尖紫光大盛，飞轮在半空剧烈震颤却无法收回：“是幻术！我的念力被某种精神场域扭曲了。“他死死盯着彩戏师腰间垂落的银线，那些丝线在空气中编织着肉眼难辨的网。

“哎呀呀，大理寺的眼睛该擦擦啦。“彩戏师咯咯笑着起身，彩衣上绣着的并非光影，而是不断蠕动的流彩。

他抛起手中木偶，那小人在夜空中炸裂成万千纸片，每片纸页都泛着荧蓝鬼火，如群魔乱舞般扑向众人。

云缨见状一声清喝，枪尖骤然燃起赤红火光。

“燎原百斩！“她手腕翻转，枪影化作漫天火雨，赤焰所过之处，纸片鬼火发出滋滋声响，瞬间燃烧成飞灰。

彩戏师饶有兴致的看着云缨，琥珀色瞳孔中闪过讶异——他的「纸傀咒」竟被这看似粗犷的枪法轻易破解。

“小娘子好辣的火气～“彩戏师指尖飞快掐诀，诡市墙面突然渗出无数银线，如活物般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

银线网内的碎石、断砖乃至灯笼架突然悬浮而起，在他指尖操控下化作利刃暴雨，劈头盖脸砸向众人。

银线网在半空嗡鸣，云缨的枪尖火焰刚烧断三根丝线，手腕突然一沉——不知何时缠上枪杆的银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赤红枪缨被绞得噼啪作响。

她咬牙旋身突刺，却见碎砖在咒力操控下如暴雨般封死退路，其中一块擦着鬓角飞过，在脸颊划开渗血的红痕。

“我们来了！“苏长歌的怒吼自巷口炸开。龙泉剑在他掌心泛起青芒，少年踏碎地面的刹那，《青莲剑歌》的剑意如潮水般奔涌。

“饮羽破天骄！“随着剑势展开，一道横贯街道的青色剑气骤然成形，所过之处，两侧断墙上的血色藤蔓咒印纷纷爆裂，银线网如蛛网遇刀般寸寸断裂。

彩戏师的身影首次晃动。

他琥珀色的瞳孔映着崩碎的银线，咯咯笑道：“有点意思的小剑修——“话音未落，上官婉儿的狼毫笔已划破夜空。

墨色匹练裹挟着符文惊雷倾泻而下，笔锋所至之处，空气发出被煮沸的滋滋声，正是她的

“破魔・惊鸿照影“。

“来得好！“彩戏师指尖连弹，血线自袖中激射而出，与墨匹练撞出刺目火花。苏长歌趁机欺近，当剑气与墨咒交织成网的瞬间，他惊觉彩戏师周身的咒力场正在发生诡异扭曲：那些本应被斩断的银线，竟在血光中化作无数爬行的赤练小蛇，顺着墙面裂缝钻进地下。

当彩戏师的绸带被苏长歌的剑气绞碎时，他竟仰头大笑起来，猩红的嘴角咧到耳根：“好！好！好个天纵奇才！“话音未落，掌心突然炸开一团带着腐臭味的青雾。

云缨挥枪横扫驱散烟雾，却见彩戏师已倒掠至巷口牌坊，彩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如果是你们，说不定还真能成。“

他指尖甩出几枚青铜铃铛，落地瞬间腾起紫色烟幕，“这出戏...该换幕了！“苏长歌追至烟雾边缘时，只看到地面残留的阵法正在急速褪色，空气中回荡着渐行渐远的戏腔，而老旧的砖缝里，唯有几缕银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人的遁术不简单！”

李元芳收起链刃，看向云缨：“这桩血案牵扯颇深，得尽快向狄大人禀报。咱们去档案馆查查，说不定能挖出这彩戏师的底细。“云缨将长枪往肩上一扛，点头道：“走！没准老狄那早有线索！“

苏长歌擦拭着染血的剑刃，转向上官婉儿：“我想再验一次尸。“上官婉儿将狼毫插入发髻，淡笑道：“正合我意“

四人在岔路口拱手作别，夜色中，两道身影往大理寺方向疾行，另外两人则转身朝停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