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金掷尊严
为了清晰展示我的“墨宝”，管事身后特意立起了一面描金屏风，屏风上悬挂着第一封被拆开的信。
字迹娟秀，墨色如新。
管事高声道：“王妃手书第一封，起价，白银五百两！”
满场响起吸气声和低低的议论：
“‘闻君归，心窃喜，无以为赠，唯绣香囊一枚，望君珍重’……啧啧，真是情深意切，可惜了……”
“五百两？我出八百两！”
管事笑而不语，反手又取出一张纸笺，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行字。
我猛地站了起来。
那是萧绝的笔迹，写的是对我那封信的回应，言辞间却充满了轻佻与……嘲弄。
他竟将我的私信与他的“点评”一并展示！
我浑身颤抖，望向萧绝。
他安然端坐，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有柳如烟凑近他耳语时，他才会侧过身子，眉眼间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耳边的议论几乎要将我淹没：
“原以为王妃手书已是难得，没想到还有王爷的亲笔点评！这可比原信更值钱！都别抢！一千两！老子要这封信和点评！”
“一千五百两！”
“第一封就如此……‘有趣’，不敢想象后面三百多封……啧啧！三千两！”
“掷千金。”
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我。
管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着我：“王妃娘娘，您确定要‘掷千金’？”
我颓然坐回椅中，声音虚弱：“确定。”
“啧！可惜了，王爷的点评一定很精彩。”
“你怕什么？她能撑几封？”
“就是，越往后，情意越浓，说不定还有更露骨的。等到后面再出手，不亏。”
“王妃娘娘掷千金！恭喜王妃娘娘赎回第一封信及王爷点评！”管事高声宣布，将信件和点评一并取下，作势要递给我。
我闭上眼睛，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并不去接。自有侍女上前，接过那象征着屈辱的纸张。
屏风上立刻换上了第二封信，以及萧绝的另一则“点评”。
“王妃手书第二封，起价，白银五百两！”
场上再次沸腾起来：
“这句‘君若天边月，妾似向月葵’，写得真好！可惜啊可惜！”
有坐得近的纨绔子弟，故意凑近我低语：“啧啧啧！看不出来啊，沈大小姐瞧着清冷，私下里原来这般……痴缠。
王爷不要你，不如跟了小爷？小爷帮你掷一次，如何？”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讪笑起来：“哟~我就喜欢你这带刺的模样！装什么贞洁烈女！王爷都不要的破烂货！我出一千两！”
“两千两！”
“三千五百两！”
“掷……千金。”
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四个字。
管事看了我一眼，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王妃娘娘再次掷千金！”
交易达成，他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看向我：“两次掷金，已耗纹银一万两。
根据您入府时的登记，您陪嫁的私产现银，似乎已所剩无几了？”
我语气疲惫：“继续吧。”
“呵。”
管事脸上的轻蔑一闪而过，换上了第三幅丹青画卷。
画中是我凭窗远眺的侧影，神情略带忧思。
“王妃丹青一幅，起价，白银一千两！”
“掷千金。”
听到我的声音，所有人再次诧异地看向我。
管事看向我：“王妃娘娘，您入府时登记的私产，加上变卖首饰所得，共计一万四千三百两。
您已掷金两次，共一万两，剩下的银钱，不够再掷一次五千两了。”
有纨绔子弟冲我挤眉弄眼：“求求哥哥，哥哥帮你掷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了萧绝。
他也正看着我。
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或帮助的意思，反倒是嘴角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弧度。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毕竟，他现在依然是我的夫君，宁王。
“都看着本王做什么？”
萧绝漫不经心勾唇：“本王说过，今日所有‘雅物’，悉数交由诸位品鉴叫价。”
众人松了口气，看向我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
“谢王爷不争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