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贾族宗祠

“畜生！这该死的畜生！”贾敬一目十行，看完起身，破口大骂，人暴跳如雷。

焦大吓了一跳，急忙埋下了头。

贾敬在丹房踱步片刻，最终停下脚步来，狰狞道：“这孽障坏祖宗声誉，最好打死。”

……。

午后阳光很毒，宁国府门子们都在阴凉之处乘凉，休息。

忽然，焦大从外面跑进来，朝众人大喊，“听好了，太爷回府了，召集族人在祠堂集合。”

话音落地，外面走进来两排道士，一顶奢华蓝呢轿入了府门。

门子们打了个激灵，都急忙撒腿报信去了。

很快，二等辅国将军，乙卯科进士，贾族族长贾敬回府消息传遍了宁荣两府。

……。

贾族祠堂。

仪门门匾有四个字，“贾氏宗祠”。

旁边有“衍圣公孔继宗书”。

下方对联

——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

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

入正门进入院中，白石甬路，两边皆是苍松翠柏。

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

抱厦前上面悬一九龙金匾，“星辉辅弼”。

乃大乾太祖御笔。

下面两边一副对联，写道是：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

俱是御笔。

五间正殿前悬一闹龙填青匾，写道是：“慎终追远”。

下面旁边一副对联，写道是：

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

亦是大乾太祖御笔。

正殿里面香烛辉煌，锦帐绣幕。

贾族族人陆续到来。

有荣国府的贾赦，贾政，贾琏等，有旁支的贾敕，贾效，贾敦，贾珩，贾珖，贾琛，贾琼等。

正殿门口，有一个华服人影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已经晒得满头大汗淋漓，一个劲的擦汗。

大家一脸惊奇望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按例，贾敬应该派人出来迎接贾赦，贾政两人，共商族事。

这基本都是贾珍的差事，如今，贾珍被罚跪在宗祠正殿门口，超出了所有人意料。

贾赦，贾政两人对视一眼，都捋着胡须沉思起来。

两人看出来了，这是贾珍犯了事情。

……。

贾璎躲在人群最后面，他朝里面张望。

原本他是不想来的，奈何回到宁荣大街恰好碰到了贾敦一行人送菜过来。

他只得过去帮忙，入了荣国府，恰好遇到宁国府传话的赖二，传令让贾敦，贾璎，贾琼三人到宗祠集合。

“璎兄弟，你躲在后面干啥？嘿嘿，瞧那珍老爷，样子真狼狈！”贾琼从前边过来，在贾璎耳边悄悄道。

他面露喜色，一副开怀样子。

贾璎郁闷摆手，“看他作甚？”

顿了顿，贾璎朝贾琼低声道：“我要回去，我爹问起来，你帮我遮掩一下。”

在这里，他最怕碰到焦大了。

万一这老货顶不住，把他交代出去，这定然让贾珍记恨上。

看眼前形势，贾璎估摸着贾敬这是大张旗鼓当众教训一下贾珍，给秦可卿和那可怜的贾蓉一个交代罢了。

否则，这时候，贾珍早应该打的屁股开花了。

自己不在当场，事后有缓和，辩解的机会。

如果被当场叫到贾敬面前作证，指控贾珍，这……这仇就大了！

所以，贾璎内心焦急如焚，想要离开这风暴口。

“回去？”贾琼惊讶，一脸懵逼。

看戏不好吗？

尤其是贾珍这老小子的！

“嗯！记得替我遮掩！”贾璎拍了拍贾琼肩膀，正要迈步溜走。

忽然，前方一道洪亮声音传来。

“贾璎何在？贾璎何在？”

……。

焦大扯着嗓子大喊，目光最终落在了院门出口。

四周众人纷纷回头，一脸惊讶望着正要迈步溜走的贾璎。

所有人目光汇集在贾璎身上，眼神都狐疑不定。

贾璎四周年轻人影急忙散开，眨眼间，偌大的地方，只剩下贾璎和贾琼。

贾琼一脸迷茫之色。

而贾璎缓缓收回前脚，他脑海迅疾思索着应对法子。

果然被他猜中了，这贾敬要找他问话。

怎么办？

……。

前方。

贾赦一脸不满之色瞅了贾璎几眼，转头朝身后的贾琏询问，“这是哪个旁支的人？如此没有规矩？”

贾琏急忙道：“敦二叔的孩子，还在学堂念书，经常跟在蓉侄儿身边。”

“难怪看着熟脸，我以为还是蓉哥儿身边小厮呢！”贾赦皱眉，朝身边的贾政道。

贾政含笑摆手，“大哥别装糊涂，这孩子你岂能不认识？”

“呵呵！他眼下样子，我还真不认识呢！”贾赦冷笑一声，缓缓捋着胡须摇头。

贾政没有接过话茬，而是朝贾琏吩咐，“去问问焦大，你敬大老爷可在里面？与谁说话？”

贾琏急忙答应一声，朝正殿门口而来。

见了焦大，贾琏深深一礼，问话。

焦大朝贾琏回了话，继续扯着嗓子大喊，“贾璎！贾璎！……哥儿要见你，赶快上前过来。”

这焦大理直气壮地，站在宗祠内门口，神气十足。

这一刻，无人知晓他内心是如此的畅快。

毕竟，贾珍这个狗东西，就跪在他焦大脚下呢！

焦大甚至有些希望贾璎来的慢些，让他好好欣赏一下珍老爷这狼狈样子。

贾琏朝贾政，贾赦回了话，与大家一起去瞧贾璎。

细看片刻，贾琏感觉贾璎与往昔有些不一样了。

当然，这里是宗祠，或许他感觉错了。

众目睽睽之下，贾璎缓慢而行，朝宗祠正殿门口而来。

所到之处，大家都纷纷散开一条路来。

人群之中的贾敦终于回过神来，他急忙冲出人群，来到贾璎身边，着急询问，“我儿，怎么回事呀？你闯大祸了？”

这一刻，贾敦仿佛如临末日一般，脸上全是绝望之色。

贾璎摆手，安慰贾敦，“爹，没事！这都是蓉哥儿事情，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贾敦表情好看了一些，旋即面露苦脸。

他怕贾璎扯谎。

“是真的！”贾璎重重点头，正要继续安慰贾敦。

前方的贾琏忽然走了过来，朝贾敦拱手一笑，“敦二叔，族长正在召唤璎兄弟，你我不要打扰，老爷请你过去说话呢！”

说着，贾琏不由分说拉着贾敦来见贾政。

贾敦来到贾政面前，纳头便拜，恳求贾政救儿子贾璎。

这让后面躬身施礼的贾璎尴尬不已，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好在贾政没有多言，搀扶起贾敦，摆手让贾璎进宗祠回话。

贾璎鞠躬一圈，又朝跪在门口的贾珍施了一礼，这才跨过门槛，与焦大一起入了宗祠正殿。

迈步进入前，他捕捉到了贾珍那双眼深处的浓浓威胁神色。

呵呵！

这老色批急了！

真以为捂住他贾璎的嘴，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