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战

在入职前的那段时间,与老卓发生了矛盾,搬出了老卓家。

老卓这个人吧,属于那种当我心情不好,会在旁边叫嚣着,不会真想不开去跳楼吧,我可没钱吃你席的损友。

真的,让人恨的牙痒痒。

换做平时早就和老卓唇枪舌剑互怼起来了,但那段失业的时间,整个人都非常的难过。属实是受不了老卓言语的刺激,便尝试着与老卓沟通。

……

老卓,我不求你对我的态度能像对待你现在的暧昧对象一样殷勤体贴。但能不能用像平常对待你同事的态度一样对待我呢?

……

老卓讪讪一笑。

……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我只有在熟人面前才会不加遮掩的放开自己。

……

沉默。

老卓需要见习两年才可以转正,转正前的话只能拿基础工资,没有绩效。所以他前期见习生活也是过的比较窘迫。

所以当老卓迫切的想买一辆电动车用来通行时,才后知后觉他每个月的开支除开后并没有多少结余。看着老卓东拼西凑的样子,我忍不住和他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先借你。

老卓一愣,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

……

就你现在这可怜落魄样,你那点积蓄,还是先自己顾好自己吧。

……

老卓心是好的,但话也一如既往的直接。

后续老卓向家里人要来资助买来了电动车。

老卓电动车买回来后,突然心血来潮问他能不能让我也试着开一下,我还没开过,想学一下。

老卓笑着说,

……

就你还想骑本少爷的新车,才不给你骑呢。

……

我知道老卓他本身就是很幼稚的一个人,不应该把他的话往心里去,但还是很难受。

老卓看到我没有和以前一样唇枪舌剑的和他互怼,只是沉默。有点尴尬,挠了挠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后来有次,他东西忘记拿了,我帮他送到医院。

事后,他笑着说,

……

管家,这件事我给你的报酬就是准允你骑本少爷的电动车。

……

他总是这样,冷不丁给一个巴掌,后面又给一颗甜枣。

情绪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攒着,只等一个锲机就开始崩溃。

临近十一月的尾声,领导带我们去唱k,过程中被起哄,喝了些啤酒。平时很少喝酒,最近的一次还是在高中毕业聚餐的时候,也仅仅只是浅尝辄止。

那天玩的很晚,提前微信跟老卓说麻烦给我留门,还有热水。回到老卓家,洗了个热水澡,头还是有点晕,就躺下了。

躺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又醒了,只觉得口渴,浑身难受也没力。只记得当时好像一直呢喃着想喝水,然后大概吵到老卓,他开始发起床气。

听到老卓的声音,我问他,

我有点难受,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老卓一脸不耐烦,蒙上被子说,

你自己四肢健全就自己去倒啦,喝完就好赶快睡觉,别在这里发酒疯。明明自己没多少酒量,还喝这么多,真的是。

后面我也许真的在发酒疯吧,换做平时估计早就习以为常老卓的脾性,但现在一直呢喃着想喝水。吵的老卓忍无可忍,走人了,就留着我一人在他家。

老卓走后,就突然觉得很委屈。

……

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最讨厌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那是方块队形一下子三五成群散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操场上局促不安地搓着手的时光。

……

只是帮忙倒杯水,也不愿意。

老卓没有义务去给我倒水,自己其实也很明白,但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第二天,酒醒过后,再次面对老卓,没说啥,就这样尴尬沉默的共处一室。后续的几天里,我没有搭理老卓,老卓同样没有搭理我,陷入冷战。

在冷战的过程中,我找到了房子后,然后付清了这个月和老卓分摊的房租后,就开始搬离了老卓家。

搬走的时候,老卓神色也是淡淡的。

我和老卓的友情也就这样戛然而止。

其实说起来挺可惜的,大学的时候因为选择护理专业,导致班里男生很少,老卓也是班上男生为数不多和我能比较能聊的存在。

实习的时候虽然和老卓不是在同一家医院,但每次碰到双方都休息的时候,我都会坐着5路公交车从桥的这头跨到另一头去找老卓,聚在一起吃饭。

记得22年12月左右惠州这边疫情严重的时候,我们实习开始暂缓,开始放假至春节后再恢复实习。

然后老卓邀请我问要不要过来住一段时间。

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每天几乎和老卓都在吃牛腩腩家的手撕鸡饭,吃到几乎快吐了,然后又一起吐槽说要不是没有其它好吃的,才不吃这个。

还有一起在老卓家吃火锅看世界杯,一起在美团拼拼好饭上一起拼团点宵夜,一起吐槽着实习时遇到难搞的患者和事多的家属,一起胡侃着如果对方当了护士长又该怎么耍官威,一起控诉着对方什么时候能暴富,什么时候才能打着对方的名头,作威作福,吃香喝辣。

让人快乐的,恰恰都是这些漫无边际的事。

后来实习结束,备战护资的时间,又是和老卓一起度过。

一起在图书馆里看书复习,一起在沃尔玛抢中午的盒饭,一起在出租屋里刷试卷。

还有好多个一起,不过都是过往了。

那段时间,说起来真的挺让人怀念啊。

所以为什么会和老卓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后来的我想了很久,老卓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损,只是对我这样。他有把我当朋友,这是我可以真切感受到的,但更多的时候正因为太熟了,才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

老卓就是这样的人,很傲娇也很固执,想听到他一句软话,很难。想让他低头,更难。

改变不了他的本质,那就只能选择接受他或者放弃他。

我搬进的房子是老卓租房的楼上,入职的医院也是老卓工作的医院。

虽然分开,但距离还是很近。

偶尔还会碰到面,却并没有寒暄。

纵使相逢应不识,想必就是如此吧。

后来,发现已经很久没有在小区里碰到老卓了,楼下老卓那花里胡哨的电动车也很久没见了。

才后知后觉,老卓已经搬走了。

心里有点怅然若失。

再一次与老卓恢复联系是一次偶然。

老卓来口腔科做根管治疗,

他挂号的医生,刚好是我这个月的配台对象。

老卓看完牙后,忘记把治疗单给回我们。

于是我便去联络他,

然后关系就破冰了。

借着这个锲机,和老卓聊了很久,知道了他最近很多的境况,对他的经历感到很震惊,震惊之余又有一丝丝羡慕。

怪不得这小子搬走了,真的是,老卓命实在是太好了。

听完老卓最近的经历后,我忍不住问他,

老卓,你把这么私密的事都跟我说,你也真信的过我,难道不怕我到处乱说你的私生活啊?

老卓得意的笑,说,

我还不知道你,你在惠州除了我,还有什么朋友,你还能跟谁说啊?

原来老卓也心里清楚,知道我没什么朋友。

这次偶遇与老卓交谈之后,虽然与老卓关系破冰了,但后续终究没回到之前那种状态。

有点遗憾,但也已经学会释怀和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