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府君印
- 两界:我有一卷吞邪录
- 棋差两着
- 2075字
- 2025-06-07 20:06:42
“自然还有!若非你寻来许多血食,咱家这几年怎能修出数十年道行!”
“你自诩有才,所作之画贱如泥土;自诩忠孝,一家上下尽遭毒手;自诩仁义,害了上百条性命;自诩情深,到最后,不过看上一副皮囊!”
知晓再无活命可言,蛇妖近乎癫狂地戏谑骂道,祝寅神情由悲怆再到绝望,最后低头不言。
计清眉头一皱,又加深两分气力,冷声道:
“文判官在何处!”
蛇妖哈哈大笑,指着祝寅开口:
“笑你等痴愚,看不出究竟,若不是为了谋求那野神之位,我又怎会正眼看这愚夫!”
“他身上害死全家的画,就是那文判一心所系!”
祝寅身躯一震,伸手探向怀中,计清没有多言,拔出大枪贯穿蛇妖头颅,后者气机断绝,化作条丈长的乌蛇。
祝寅从怀中取出个油布包裹的画卷,缓缓展开,口中低声道:
“此画名为‘江山放牧图’,祖辈所传,毁家纡难的那日,家父只让我带其逃走。”
画上描着水乡江南,柳岸溪桥旁,牛群牧童嬉戏,只是年岁太久,画轴画布均是泛黄,连右下的落款都已不清,唯见一个‘文’字。
“祝某无能,此画便交由二位吧。”
计清接过,正琢磨着这东西如何能带他找到陆判,耳中却听到声深沉叹息,
“唉......”
他猛地抬头,竟发觉不知何时前方多了个人影,绿脸红须,正是陆文!
“此画于我有大用,阁下莫要自误。”
陆文叹道,又随手一挥,心力交瘁的祝寅便沉沉睡去。
计清却信不过他言,但也未着急出手,只收好画卷开口:
“你可知......”
才说出几字,心中就莫名生出股惊悸之感,计清枪身一横拦在身前,却发觉并非冲他而来。
反而是陆文身躯化作烟气散开,又于数十丈外重聚,他脸色难看:
“崔武,事到如今,你还分不清祝公所欲何为?”
城隍祝文,生前字文康。
一杆大戟在陆文此前位置砸下,戟身往上,一尊披甲的威武鬼神显露完全,正是城隍司的崔武判。
他目光如炬盯在陆文身上,抬手一招肃声道:
“结天罗阵!”
周遭一众鬼卒阴差现身,手持铁锁奔行,不过数息,一张密不透风的铁网便笼罩布下,网的中心,正是陆文计清几人。
“奉君上令,押罪神陆文入鬼狱等候处置!”
崔武一声暴喝,挥舞大戟杀向陆文,计清明玉觉察不对,并未上前相助,而是抽身退后,明玉环顾一圈,低声道:
“阴司的天罗大阵,只在缉拿大妖魔才会动用,我等虽不是目标,未承担几分压力,但想蛮力破去,少说要大半个时辰。”
计清点头,又看向两位判官交手,陆文显然不通搏杀斗法,此刻在崔武判凌厉招式中勉强支撑,鬼神之躯已有了好些破损,只怕再过一会儿,就得被生擒。
“崔武,世俗纷乱,与我阴司无关,你当真要执迷不悟吗!”
崔武充耳不闻,只大喝一声:
“杀!”
陆文只得以手中文书再挡一击,砰一声,这件鬼神法器竟被生生砸碎,化作几缕香火气息。
知晓情形不对,陆文面色挣扎,终还是从怀中取出一物,一股煌煌威压散开,崔武等鬼神仿佛受到上位压制,一时竟只能躬身行礼再动不得!
“这是......”
那物是枚龙钮金印,篆刻华丽,但隔得远了,实在看不太清,明玉只觉有些眼熟,可冥思苦想如何也想不出。
计清提起大枪,若要出手,此时是最好时机,可心中那股惊悸还未消退,此时的暗中,还有存在注视!
陆文压制住崔武判与众鬼神,心中却全无喜意,反倒焦急无比,以游神的遁术,怎还未到此!
“陆文啊,你等的可是这位?”
苍老嗓音响起,杵拐老人不紧不慢现身,他语气关切问向陆文,手中却提着个黑袍玄服,头戴高冠的稀薄身影。
这身影周身散发幽冥气机,给人的感觉又偏偏正大光明,他抬头看向陆文,只无奈道:
“陆文判,吾等中计了。”
他这一抬头,先有反应的却是明玉,后者瞳孔一凝,只因开口者的面孔跟他记忆中一张面相严丝合缝地对上,
“祖师爷!?”
戴高冠的身影转头看向明玉,神色一愣道:
“莲花观竟还有传承,你等真是......”
他语气复杂又有些感慨,
“道心坚韧啊。”
老城隍亦是笑着对明玉开口:
“此前戏言耳,灵云真人并非俗辈,入魔之初便已自裁,正一道宽恕他的罪行,举荐其入了阴司,成了一尊夜游神,哪儿有祸乱阳世之事。”
明玉心中又悲又喜,一时情难自抑,计清眉头紧蹙问道:
“你究竟所为何事?”
吞邪录仍没有波动,老城隍仍是不似妖邪。
城隍摇头道:
“此事说来话长,且稍候。”
他又招手取来两物,一是陆文手中的小印,他把玩在手中,感叹开口:
“陆文,你果真多智。”
“无常鬼不愿从我,被我送入妖鬼口中,你却并未着急搭救,反而是想到了蒿里冥府来人。”
“两尊八品鬼神莫名消殒,府里定然要派尊夜游神前来查勘,你借夜游神的权能,才可逃脱我城隍司的掌控缉拿。”
“若是一切顺利,你的确可在关键时候坏我大事,只是可惜......”
老城隍将那枚小印举起,眼中并无贪婪觊觎,只有无穷感慨,
“反倒为我送来这枚‘府君印’,替我补足了最后一环。”
他手中提着的夜游神灵云冷笑道:
“祝文康,你只为一己私心,道心也浑浊不堪,也妄想动用府君印?”
城隍没理他,只打开另外一物,正是那副江山放牧图,他眼神缅怀:
“你怎会想到此物?”
沉默许久的陆文终于开口:
“祝公,你生前曾言,理尽天下污秽事,方做南山牧牛翁,此般志向,已坚持数百年,为何会功亏一篑?”
老城隍缓缓收下画卷,淡然道:
“我不曾忘。”
陆文还想开口,却被恢复过来的崔武套上了锁魂链动弹不得。
老城隍又看向计清,轻点手中木拐,
“随我来吧,你心中困惑,我可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