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火车上的盗窃案

幸亏李牧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牛大壮的胳膊。怒气冲冲的看着乘警。

牛大壮站稳之后,咕哝道:“有话好说么。”

“好说?”乘警冷冷一笑,“行啊,跟我走吧,我们去好好说说。”

秦家寿佝偻着坐在一把靠背椅上,心虚的看了看被乘警拽进来的李牧然。

“秦家寿?”李牧然惊讶的问道,“你的财物被偷了?”

乘警将李牧然安排到一张角落的椅子上坐下,也没多管牛大壮,自顾自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才冷着脸说道,“说说吧。你刚才说你叫李牧然,是吧。”

“额……有身份证。”李牧然觉得非常不对。也正视起来。毕竟,乘警再怎么说也是警察。惊动了警察,这事不会小。只是,自己怎么会招惹警察了?特么的!他不会怀疑我偷的吧?

乘警有点生气:“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别东拉西扯的!”

李牧然愕然的看着乘警那张冷酷的脸,道:“我说,有身份证证明,我就叫李牧然。这……有错么?”

乘警发现自己被人怼了,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他还真没法发火。至少,询问还没开始呢。所谓的盗窃案,还只是一面之词。顿了一下,才忍住了火气,继续发问道:“好吧,李牧然,这个秦家寿说你偷了他的钱。你说说,怎么偷的?”

“啥!”李牧然霍然站起身,真特么的混蛋啊!指着秦家寿不可置信的叫道,“我偷他的钱?我会偷他的钱?警察同志,你没搞错吧?”

“坐下!好好说话!”乘警音量提高了很多。

李牧然一屁股狠狠坐下。他心中的怒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在这火车上结识了他,哦不,应该是他主动结识自己,竟然会招来这么大的祸事!

“到底怎么回事?”李牧然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乘警板着一张例行公事的脸道:“秦家寿刚才来这里报告,说你趁他上厕所的时间,偷了他包里的钱。”

李牧然满眼的火气似乎要喷出来一般直视秦家寿,沉声问道:“秦家寿,我偷了你的钱?你特么怎么是这种人?还要脸不要脸?”

他的脑海里也在高速的旋转,很快便明白了:白天和秦家寿牛大壮三人聊天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只有十八岁,取出身份证给他们看。他的钱和身份证,都在衣服的内兜里。取出来的时候,这个秦家寿应该是看到这么多钱,因此才起了歹意。

六百多块钱啊!普通人一年的工资!父亲身为财政局副局长,一个月也不过刚过一百!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补助,也才一百二十多。就这样,这笔钱也得不吃不喝存半年!

给母亲治病几乎花光了积蓄,这笔钱,可是夫妻俩为他上学特意留下的!

而这个秦家寿,竟想凭空据为己有!

“秦家寿是吧?”乘警道,“李牧然也来了。详细说说,怎么个经过?”

秦家寿偷偷的看了李牧然一眼,才低声说道:“我这钱……是我打工多年才存下的。本想着……本想着做点生意,听说南海的货很便宜,所以……我就全带上了,准备过去进一批货。没想到,刚才……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睡下时,才发现我的包被拉开了。里面的六百多块钱全部……全部不见了。”

“一共多少钱?”乘警皱眉问道。

“一共六百……六百多。”

“六百多多少?”

“本来是七百块钱。买车票……还有吃饭……也没个准数,应该还有六百五左右。”

“你怎么确定他偷的?”

“我从厕所回来,发现李牧然他刚爬上他的铺位……其他人都睡得好好的。要是不信,你可以……可以搜他的身。这钱……应该在他身上!”秦家寿的眼睛越来越亮。

走到这一步了,他也没法回头。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乘警转向李牧然。这秦家寿说得有板有眼的,他还真的一时无法断定真伪。六百多块钱,可不算小数目。他不敢马虎。

“真的?呵呵!警察同志,没有一个字是真的!”李牧然气笑了,“实话说吧,我身上确实有六百多块钱。而且,这笔钱呢,中午的时候,不仅是他,就是这个老哥,哦,就是他,牛大壮也看见了。”

“你也看见过?白天他身上就有六百多块钱?”乘警问牛大壮。

牛大壮赶紧回道:“乘警同志,白天我们聊天的时候,这个李大哥,哦不,李牧然确实从身上掏出过一把钱,具体多少我没注意。不过,看起来是不少。”

秦家寿着急了,对乘警道:“乘警同志,这个牛大壮和这个李牧然就是一伙的!他们的话你不能信啊!”

乘警一双警惕的目光看向二人。

“要说同伙,我和这个秦家寿都是江州人,同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这位牛哥,距离可是四五百公里,我怎么和他同伙的?牛哥是在贵南那个小站上的车,车票总能查到吧?我们就一晚上就成同伙了?”李牧然气得无语的看着秦家寿,咬牙切齿。

“乘警同志,我确实在贵南小站上车的。我这腿脚不大好,这位李大哥,哦不,李牧然主动和我换了铺位。他是个好人,绝不会做这种事!”牛大壮这个时候说话通顺了许多。

乘警也疑惑起来。很明显能看出,牛大壮的腿确实不好。这样的人会干偷窃的勾当?那不是送人头么?而且,这面相……再说,牛大壮这个地方,和江州相距六七百公里。而且,那个地方,乘警再熟悉不过,就是一个偏僻小站。硬将这个牛大壮和李牧然扯上关系,似乎确实是有一些牵强了。他们两人平时相距几百公里,怎么同伙的?一个晚上的时间变混成同伙了?乘警摇了摇头。

“乘警同志,别听他们胡说!这个李牧然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其实……其实他是江州的一个流氓团伙的头子!平时欺负百姓、敲诈勒索!严打了几次,都被他逃脱了。这……这不,江州又要开始严打,他才准备跑到南海避风头的。你别被他骗了啊!”不得不说,秦家寿的脑子确实快。

“流氓团伙”这几个字,犹如一根锋利的针刺痛了乘警的神经。他“腾”的一声站起身来,紧张的注视着李牧然,一边从要带上取下手铐。

李牧然一脸不屑:“呵呵,这话你怎么不骗鬼去?我才十八岁,才高中毕业,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欺压百姓敲诈勒索?乘警同志,这话你也信?”

十八岁?高中毕业?乘警有些犹豫了。他看向秦家寿。

秦家寿瞥了李牧然一眼,对乘警道:“他……他是我们那一带的头儿……虽然年纪不大,可……可他上面还有大哥。而且,他心狠手黑。他的恶名,在那一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他么!”李牧然霍然起身,向秦家寿扑了过来。眼看拳头就要奔向秦家寿的脑门。然而,就在还有两公分距离的时候,李牧然突然觉得身子一紧,他发现自己被人一把拦腰抱住,随后脚下一空,一头扑倒在地。面门狠狠的撞在地板上,跌了个七荤八素。

“老实点!”乘警一只脚踏在他后背上,将他的两只手反剪,飞快的抽出他的皮带,熟练的将他双手绑了起来。做完这一切,提溜着他衣衫后颈,将他提到一张坐凳上。

“怎么?想要灭口?还是威胁?”乘警揶揄的笑道。

“灭什么口?我刚才说了,我到了这火车上才认识他的。他这些全是诬陷!”李牧然啐了一口血沫,喘着粗气,扭着脖子看向乘警,“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会怎么做?谁特么遇上这种事不上火?”

“嘴巴干净点!”乘警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

李牧然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麻麻地,怎么会遇上这种人这种事?这件事,好像还真的很难自证清白。自证清白?为什么要自证?额……对了,有了!

他强忍着嘴角被磕破的疼痛,笑着道:“你说流氓头子?秦家寿,你倒是真敢说啊!那好,我混哪条道?”

他一直没敢将自己父亲是财政局副局长的身份说出去。对于秦家寿的主动搭话,他也并没有完全据实相告。给他说的家庭住址,乃是学校的那一个路段。自家所在的路段,乃是江州有名的模范治安区。毕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主。差不多所有江州本地人都知道,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果然,秦家寿说了一个地址。那正是李牧然高中的校址。

“你确定他住在那里?”乘警显然也有些疑惑了。看李牧然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突然也有些怀疑起来。

“没错。他的家就在那里。而且……他就是那条街道的头儿……”秦家寿回道。

“你确定他住那里?混那一条道?”乘警再次追问道。

“乘警同志,你听清楚了?”李牧然笑了笑,“我这外套内袋里,有一个小包,里面有我的身份证。牛大壮,你来,取出来给乘警同志看看。”

牛大壮脑袋并不那么灵光。只是直觉李牧然是个好人。因此,听李牧然发话,赶紧走了过来,依言取出李牧然内袋的那个小包裹,缓缓的打开。里面是一沓钱,大约六七百元。还有一塑封的身份证。他将身份证递给乘警。

乘警仔细的看了看,很明显,这个地址和秦家寿说的地址并不一样。

其实,这两个地方隔着十来站地。身份证上这个地址,乃是江州的东头。而李牧然的学校,却是在城市中央位置。

乘警不是江州人。可这趟列车往返南海江州,也知道很多江州的事。对于李牧然身份证上这个地方他可不止一次听说过。身份证上的信息,可以证明这个李牧然的家庭绝非寻常。也就是说,他似乎没有小偷小摸的必要吧?

可是……凭这些证据,就排除李牧然的嫌疑,似乎太草率了些。乘警一时有些为难起来。

环顾几人,好一阵,乘警才发问:“李牧然,你这么年轻,去南海干什么?”

李牧然愣了一下。是啊,我去干什么?我是去打工吗?一般而言,这个时候去南海的,无不是大包小包的一大堆。我就一个背包,说去打工,谁信?说走亲访友,那里我也没有亲戚啊!

那我是去南海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