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不是病了?”
“大哥,你好吗?”
“大哥,你把门打开。”
“大哥,你还活着吗?你说句话啊……弟弟我都要急死了……”
顾山河开始用力拍门。
牛大俊住的位置热闹,很快就有不少好事者来围观。
顾山河现在是城隍庙认证过的结义兄弟,拍门就是一个理直气壮。
药饼不光会撑坏肚子,还会短时间内坏了嗓子。
顾山河确定了牛大俊在屋里。
他有药茶,肯定在恢复期,大概今天晚上就痊愈了。
“大哥,弟弟我撞门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么多人证,时机已经成熟。
“呜呜呜……”
牛大俊和蜗牛一样蜷在床上。
滚滚滚……
赶紧给我滚。
谁是你大哥?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叫我大哥?
如果不是卖身契,你一个讨饭都赶不上热的败家玩意,你有资格叫我大哥?
赶紧给我滚。
等过了今天,看我怎么折磨你。
给你几天好脸,你还真认亲来了。
真以为牙行是善堂?
你哪来的脸找我?
“呜呜呜……”
可惜,牛大俊胃肠剧痛,嗓子又说不出话,肚子里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呜呜呜呜……
……
轰隆!
……
顾山河一个铁山靠,房门应声而开。
“大哥,你不能死啊!”
顾山河冲到床边,抓起牛大俊就开始猛摇。
“呜呜呜……”
你能不能别摇了,我肚子疼,浑身上下都疼,我不能动弹。
你越摇,我越疼。
“大哥,你肚子疼吗?”
“来……我帮你揉揉!”
“你们看什么看,我大哥病了,没见过人生病啊,小心我找大少爷告状,弄死你们!”
门口有些闲人探头探脑,顾山河毫不留情骂道。
牛大俊的顶头上司是许三思,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恶霸,普通人谁敢招惹?
“呜呜呜……”
牛大俊差点被活生生气死。
自己好歹也练过两个月拳脚,按理说邦邦三拳顾山河就得躺下。
可现在中毒了,只能被无情蹂躏。
别揉了。
揉死我了。
啊啊啊……
要死了,再揉真的要死……
牛大俊这辈子没受过这种酷刑。
“大哥,你是不是中了这些药饼子的毒?”
顾山河一边揉,一边观察着房间。
除了一些家具,目前没发现值钱玩意。
咦……药饼?
桌子上有个包裹,包裹里还有两块药饼。
“大哥,我帮你销毁!”
顾山河顺势装在身上。
“大哥,你说什么……大哥,你慢慢说……”
呜呜呜!
呜呜呜!
牛大俊骂的很脏。
贱货!
你折磨我,凌辱我,你还要拿走我的药饼子。
你是真该死啊。
败家子,你不得好死。
“大哥,你说什么……让我给你买药?”
“什么……让我自己拿钱?”
“没问题,大哥,我肯定帮你把药买回来,你等我消息!”
顾山河站在牛大俊的床上。
用两根身子,把牛大俊双腿倒着吊起来,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姿势。
随后,顾山河开始翻箱倒柜找钱。
功夫不负有心人。
顾山河真找到一个钱袋子。
散碎铜板不提,散银子都有九钱。
自己的命才值2两银子,这一两银子,足够一家人吃饱半年。
黑心人,赚的黑心钱。
……
顾山河关上房门,拿着银子买药去了。
牛大俊痛苦翻倍,又不能动弹,只能呜呜呜骂街。
我的钱。
我的银子啊。
我的血汗钱啊。
抢劫!
有人抢劫。
这是入室抢劫啊!
官差呢?
这鱼东镇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治安?
呜呜呜……
“还好,家里只是些散碎,整银子都在钱庄里存着,否则今天得被抢空。”
“天杀的,居然被小鸡啄了鹰眼。”
顾山河,你给我等着。
……
顾山河来到鱼市,他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炭头。
先把钱还了,渔民的日子最艰难。
可惜,炭头昨天刚回来了一趟,卖了鱼,又急匆匆回到湖面。
听附近的渔民说,炭头父子打了个不错的窝,昨天收获不小,甚至还有一条大鱼被武者买走。
无奈只能离去。
坊市有人卖野兔子,只有一些边角料。
别看是内脏碎骨头,这只兔子不一般,最精华的肉被武者老爷高价买走。
这些边角料都不便宜。
卖肉的摊子有锅,顾山河让摊主顺路煮熟,可惜摊主不热心,额外花费10个铜板柴火费。
……
有巴豆卖!
顾山河忍痛,买了一把巴豆。
转身回到牛大俊家里。
“大哥,我买药回来了!大哥,你一定能药到病除。”
顾山河一个铁山靠,再次撞开房门。
牛大俊千辛万苦,终于挣脱了捆绑,刚刚才蜷缩起身子,享受难得的疗伤姿势。
眨眼功夫,门口瘟神的声音又出现了。
呜呜呜……
滚!
立刻给我滚!
你是个鬼?
你阴魂不散了?
牛大俊这辈子最懊悔的事,就是和顾山河结拜。
大统领颁布律法,私闯民宅者,判流放修运河,亲属是唯一允许破门的人。
街上的差役不仅不会阻止顾山河,他们甚至羡慕自己有个好兄弟。
该死啊。
这本来是我折磨你的场面啊。
“大哥,你怎么掉下来了,赶紧躺床上!”
“大哥,看……我买了药,这就给你吃!”
顾山河捏开牛大俊的嘴。
“呜呜呜……”
牛大俊差点咽了气。
你小子是牲口吗?
这是药?
这明明是巴豆。
我肚子疼到窒息,眼看着药茶起了效,你给我喂巴豆。
你是要我死啊。
再者说,你好歹煮熟了。
谁能生吃巴豆。
呜呜呜……我不吃……我不吃……
“大哥,听话……良药苦口,不可抗拒……”
……
光天化日,顾山河也不能真杀了牛大俊。
喂了一肚子巴豆,顾山河又搜了一遍家,还有意外惊喜。
那双万恶之源的皮靴居然还在。
牛大俊都没舍得穿。
顾山河拿了皮靴,还拿了一身崭新衣服。
那是牛大俊准备过年穿的新衣裳。
……
回到家中,顾山河口吞药饼,开始苦修。
没有背景。
没有天赋。
只能天道酬勤,靠自己的努力。
……
咚咚咚!
顾山河睡醒,天刚蒙蒙亮。
有人敲门。
NPC这么早就痊愈了?
城池之内,顾山河也不怕牛大俊找打手,满大街的兵卒正愁没油水捞。
“冯先生!”
门外之人并不是牛大俊。
冯艺河。
私塾的教书先生。
冯先生岁数并不大,30出头,一袭长衫,温润如玉的感觉。
“见过冯先生!”
顾山河拱了拱手。
原身极其痛恨冯艺河,因为这个老师极其严苛,手里的戒尺每天都要打人,原身日常被体罚。
“明天回学堂上课,卖鱼的老炭,给你续了半年学费。”
“半年时间,每个月朝廷都有一次考试,你只要通过考试,我承诺,帮你找个事情做。”
“你已经辜负了自己的父亲,万万不能再辜负老炭。”
“渔人攒点钱,不容易。”
冯艺河看着顾山河。
这个不成器的学生,比想象中状态要好。
他以为顾山河饿着肚子,只吊着一口气了,这也是一个教训,经此一役,或许顾山河可以奋发图强。
结果顾山河反而壮实了一圈,精神状态比之前还要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