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河,你给我死出来!”
冯月河刚准备离开,门外出现一道破锣声音。
虽然音质全损,但顾山河一耳朵就知道,NPC再次刷新。
自己修炼一晚上。
NPC也疗伤一晚上,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顾山河朝冯月河拱拱手,主动走出门。
“顾山河,你拿了我的钱,我不和你计较!”
“这封契约立刻给我签了,我和你的恩怨一笔勾销!”
牛大俊展开手里的卖身契。
昨天入室抢劫我一两银子。
每天一块药饼子。
还有我帮你吃掉的那一块。
还有我疗伤喝的一剂药茶。
都要算在你名下。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人好多!看来牛大俊是被逼急了!”
顾山河观察着门口,没有开口。
在牛大俊身后,是表情霸道的许三思
许三思身侧站着个中年人,脸上三条刀疤十分醒目,那眼神一看就杀过人。
牛大俊则印堂发黑,整个人浮肿了一圈,身上衣服都小了一个号。
“顾山河,你还敢左顾右盼!”
“你明明承诺我签契约,一而再再而三拖延,简直毫无诚信,今天是你最后期限。”
“速速过来画押!”
牛大俊上前一步,恨不得把卖身契塞进顾山河肚子里。
看到这张脸就来气。
我牛大俊也是个有头有脸的牙人,被你如此蹂躏。
如果不是刘太监着急要干儿子,我肯定要找机会收拾你几天。
畜生!
……
顾山河居住环境虽然恶劣,但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
许三思亲自出马,更加显得事情不一样,很快就围过来不少闲人。
……
顾山河面无表情,不卑不亢:“牛大哥,昨天我救了你的命,你不思感恩就罢了,你还要卖了你的结义兄弟,你还是个人?”
“再者说,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钱?”
“把字据拿出来。”
顾山河声音越来越高:“大统领有规矩,老爷们可以买卖家奴,但严禁逼迫,牛大俊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是要和大统领的规矩作对吗?”
话音落下,周围闲溜达两个差役也凑过来。
人们的视线看向差役。
两个人很享受这种目光,他们虽然一言未发,但隐隐已经是衙门的惊堂木。
自从大统领来了鱼东镇,这些差役终于有了点权力。
上一个统领在任期间,差役们被三个家族呼来喝去,虽然口袋里也有点脏银子,但没有任何威严可言。
许三思这种人物,自然不会惧怕底层差役。
但对方胆敢欺行霸市,他们也敢上前制止。
牛大俊憋得脸通红,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字据,真没有!
官差在场,他又不敢乱说话。
这时候,许三思摆摆手,示意牛大俊滚下去。
“前几天有个疯子,手持菜刀,来我赌场闹事,后来死了,那是你爹吧?”
“我还没有追究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提大统领的规矩?”
许三思皮笑肉不笑。
“我是鱼东镇的手艺籍,我爹在世时,年年交税!我亦年年交税,我凭什么不配提规矩!”
顾山河毫不畏惧,眼睛直愣愣盯着许三思。
但是他状态很差。
许三思一路走过来,武者威压也越来越沉重。
他是一转武者,体内气血汹涌,威慑力仿佛凝聚成实质,像是一堵墙坍塌下来。
顾山河心慌气短,呼吸不畅,四肢抑制不住的发抖。
这就是气场压制。
两个人实力悬殊,架还没有打,弱势方的状态,就率先衰减30%以上。
顾山河脑海里,没由来冒出一股想求饶的念头。
胆怯、恐惧、无力!
想求饶,想示弱,想臣服……各种负面念头越来越多。
这完全是本能,潜意识在作祟。
倒也不能怪潜意识懦弱。
这是基因的筛选。
乱世之中,肯定有宁死不屈的硬骨头,但这些人往往死的早,血缘没来得及传承下来。
适者生存。
穷人能一直繁衍后代,倚仗的就是这种潜意识避险本能。
基因的第一任务,是生存和繁衍,为了这一目标,窝囊懦弱根本不算什么,至于尊严气节,更是旁枝末节。
野狼生性残暴,狡诈多疑。
传言,无数年才能被人驯化成狗。
事实上,几个蛋黄派,完全可瓦解那些孤傲性格。
但顾山河是穿越众,他的脾气,目前还可以压制这种窝囊本能。
……
时间凝固了一样。
顾山河的邻居,自然都是一群底层。
大恶霸许三思像一条疯狗,随时要爆发。
附近还有两个差役。
偏偏顾山河耿着脑袋,和找死的鬼一样。
牛大俊看着顾山河,越来越陌生。
当初你在赌场输光钱,那股见人就恨不得叫爹的窝囊劲呢?
许三思对顾山河也有些刮目相看。
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爹的,敢拿菜刀闯赌场。
当儿子的,敢直愣愣看自己这么久。
只能说无知的人胆子大。
“出尔反尔的人,容易遇到土匪,土匪杀人,可不眨眼。”
“当家奴,可以吃饱饭,起码能活着。”
“我亲自劝你一句,把契约签了。”
许三思看了眼牛大俊。
这种破事,自己根本就不想管,欺负一个死了爹的败家子,说出去都丢脸。
可手下招惹了刘太监,自己也不能不管。
那么多眼睛都看着,自己抛弃了牛大俊,会寒了其他狗腿的心。
父亲对大总管位置势在必得,等父亲上位,自己手下更缺人。
牛大俊这次虽然踩了坑,但总体是个不错的狗腿,可以当嫡系培养。
……
“许大少爷想杀谁就杀谁,真是好大的威风!难道鱼东镇周围五座山的土匪,都是你朋友不成?”
冯月河走出来,语气平淡。
“冯月河……你在这里做什么!”
许三思眼珠子收缩了一下。
冯月河的亲叔叔是私塾院长,东字号诸多管事之一,和父亲许百财平起平坐
“顾山河是我私塾的学生,我出现在这里,有问题吗?”
冯月河看了一圈狗腿,眼睛里是难掩的厌恶。
顾山河偷偷打量了一眼冯月河。
众所周知,冯月河手无缚鸡之力。
他也承受着许三思的气血压迫,但他却丝毫不受影响。
因为冯月河有身份。
身份就是他的胆,就像一个普通人遇到老虎,只能被拍死。
可你手里如果有一把真理,那就不一样了。
……
“好!好!好!”
僵持了一会,许三思留下三个字,率领众人离开。
既然冯月河出现,顾山河的事情,算告一段落。
……
回去路上,一行人都沉默不语。
特别是牛大俊,一颗心已经慌到发抖。
“三疤,找个机会,杀了!”
许三思突然道。
“什么……”
牛大俊愣了一下。
他又急忙看向身旁三道疤的男人。
“有私塾护着,顾山河不可能给刘太监当家奴。”
“你不想杀,就自己去当儿子。”
“牛大俊,你钱庄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三疤当报酬。”
许三思脚步未停,轻描淡写吩咐道。
“大少爷……我……”
牛大俊天塌了。
“人死账消!”
“顾山河土匪所杀,是意外,不算你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