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就是常规的识字。
今天有几个很复杂的生僻字，顾山河受益颇多。
悟字法绝对是第一被动。
五感再次得到加强，切肉只是浅浅证明一下含金量。
……
课余时间，顾山河以前的酒肉同窗来搭话。
顾山河不予理会。
这群牲口，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水。
刘太监没有买到儿子，牛大俊也死了，他们肯定还有歪脑筋。
顾山河手里的木棍在沙子里写来写去。
这里的字，其实有一种规律可以总结，虽然这些规律只适用于一小部分字，但只要总结齐全，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今日上午这几个生僻字，认识不难，但想要默写出来，还是有一点点吃力。
……
上午课程结束前，冯月河再次提问默写。
顾山河又一次被点名。
他胸有成竹，所学所有字全部写对，没有一点差池。
冯月河面露微笑，当众夸赞顾山河勤奋用功，学生们当以他为表率。
……
下课之后，顾山河返回厨房。
私塾饭堂还是老样子，不算忙碌，但也不让人清闲。
当然，老瘸他们完全可以做完事情。
顾山河刚来，老瘸就按着他坐下。
紧接着，就是满满一碗肉。
几个杂工仿佛过年一样，看顾山河的眼神无限接近拉丝，比亲儿子还要亲。
顾山河也不客气，早晨切肉，再加上上午写字，早就饥肠辘辘。
风卷残云，一碗肉很快下肚。
眨眼时间，下一碗已经摆在面前。
这待遇……
吃！
有饕餮法，顾山河也不怕暴饮暴食会积食。
……
顾山河连吞五碗大肉，锅里空了，这才擦了嘴。
管事大人的食盒已经准备就绪，送饭依然是顾山河的工作。
之所以是他去，其实是老瘸他们想让顾山河混个脸熟，万一他通过文考，以管事大人的威望，可以帮他找个轻松且有前途的活做。
顾山河拎起食盒，准备出门。
刚到门口，向厨走过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捏着顾山河的肩膀：“老顾在天之灵，可以笑一笑了。”
“工钱我给双倍，其他不必多说。”
“只要我能拜师首厨，这辈子保你富裕生活。”
“当然，你敢进赌场，我还是会打断你的腿。”
顾山河原本想客套两句，可向厨表情严肃，他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认可。
双倍就双倍吧。
自己也真的缺银子。
……
顾山河轻轻敲门，进入管事书房。
“老向的事情，我听说了！”
刚摆放好餐食，冯修远放下书籍，开口说道。
“管事大人日理万机……”
顾山河随口恭维一句。
“日理个屁的万机，巴掌大的私塾，放个屁都能闻道味。”
“我很好奇，向重来给你开七倍工钱，这可不是小数字，你为什么不跟着去赚大钱？”
“据我所知，老向和你父亲关系普通，对你没什么大恩大情，料理你父亲的后事，老向他们确实添了点钱，但也不至于让你放弃发财的机会吧？”
“更何况，你快饿死的时候，老向他们也没有去帮你。”
冯修远看似闲聊般问道。
“如果没有向厨他们，我连一口薄皮棺材也买不起，父亲过不去奈何桥，成孤魂野鬼了。”
“为人子做成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顾山河苦笑。
传言，草席埋葬的尸体，奈何桥上没衣服，会被冻成孤魂野鬼，所以很多人20多岁就开始攒钱买棺材。
原身的父亲也备好了一口棺材。
可惜，因为还债，棺材都变卖了。
“再者说，向重来这种人，嘴里大概也没什么实话。”
“第一个月给我高工钱，可能第二个月就打回原形，我还得灰溜溜走。”
“他并不是缺少切墩人，他只是想把向厨逼到绝境。”
“这种人，甚至有可能欠着我的工钱不给，那我更是白忙。”
顾山河又补充了一句。
“小小年纪，心思倒是通透。”
“饿肚子的这段时间，看起来还是有所成长。”
“老夫还有一事好奇……”
“以你的刀功，完全可以找个酒楼赚钱，你年纪小，还可以学学掌勺，以后娶妻生子，为什么还要回来读书？”
提起读书，冯修远对顾山河的态度有所改观。
昨天大东家议事，路上冯月河聊起顾山河，大加赞赏。
“想多识几个字！”
顾山河答道。
“确实，你对文章学问并没有太多热情，仅仅是想识字而已。”
“月河身上，才有文人的那股执拗，你没有。”
“我想听听你的理想，或者……你未来想做什么？”
冯修远好奇心越来越浓。
“武者！”
“我想修武。”
顾山河目光坚定。
“原来如此！”
“嗯……也应该如此。”
冯修远恍然，随后点点头。
这世道，地位最高的人，只有武者。
有些人经受过某些重大刺激，会知耻而后勇，最终爆发出常人不理解的偏执和勤奋。
这小子刚经历过人生至暗，有可能开悟了。
“你刻苦识字，是想看懂武谱？”
“你内心厌恶厨房，但刀功不错，是不是把剁肉当刀法修炼去了？”
“倒也……有些异曲同工！”
“菜刀虽然杀人难，但可以大幅提升刀法基础，日后再修炼进阶刀法，可以事半功倍。”
“嗯，思路总体没错。”
冯修远点点头，眼神里有些赞许。
“多谢管事大人提醒！”
顾山河抱拳，内心也是佩服。
姜还是老的辣。
仅仅从自己的过往行为，就判断出这么多东西。
“老夫都有点欣赏你了。”
“今日你替私塾争了脸，先赏你一两银子。”
“只要你能通过文考，老夫可以亲自指点指点你武学基础。”
“你花钱去武馆，也只是打磨这些基础！即便给你一本所谓武学谱子，那些人也不可能悉心指点，没有配套心法、桩功，反而坏了根基，养成一堆臭毛病。”
冯修远淡淡说道。
“多谢管事大人。”
顾山河眼珠子一亮，整个人都亢奋了。
冯修远虽然是养老状态，但人人都知道，这可是个猛人。
“别高兴太早，文考之后再说。”
“而且老夫指点，也只有根基，漫长且枯燥。”
“看到那柄长刀没有？”
“那是老夫当年打基础的刀，我师父严苛，我足足练了十一年，才勉强能出师。”
“十一年时间，别人早已经学习高阶武学，我一直在打根基。论基础刀法，放眼这鱼东镇，没有人比我更扎实了。”
冯修远指了指书桌后。
墙壁上有好几柄长刀，最中心位置，是一柄最普通的刀。
“允许你过去拎一拎，然后给我放回去。”
“只许碰那一柄。”
冯修远道。
“多谢管事大人。”
顾山河再次拜谢。
他毫不客气，拿下长刀。
……
【你拿起一把普通的陈旧长刀。】
【此刀见证了一个武者的焦虑，也见证了武者的坚持和初心，蕴含21年基础刀法经验。】
【是否继承？】
……
21年经验？
据冯修远所言，是11年才对。
不对！
冯修远哪怕已经出师，他依然还在巩固基础，还在继续用这把刀，修炼基础刀法。
果真不忘初心。
……
继承！
顾山河心念一动。
一个消瘦的背影出现在眼前，手持长刀。
撩刀！
简简单单一刀。
普普通通一刀。
顾山河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扎实，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稳定，哪怕你山峦坍塌，哪怕你大地裂变，哪怕你火山喷发，也不许影响这一刀轨迹。
这就是根基。
顾山河情不自禁，跟着撩起一刀。
……
【刀影乍起，你继承2天基础刀法经验……】
【基础法：经验翻倍，你继承4天基础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