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平衡器入手冰凉，表面刻满与《鉴神录》相同的符文。程默刚游回岸边，莫云天的咆哮就震得水面炸开：
“你以为拿到那个玩具就能赢？“
程默抬头，瞳孔骤缩——莫云天悬浮在血祭大阵中央，紫金竖瞳完全睁开，正对着第二月亮。更可怕的是，他胸口那个蓝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旋转的微型黑洞！
“你把我母亲怎么了？“程默声音嘶哑。
莫云天诡笑：“程雪比你想象的顽强。“他抬手一挥，空中浮现全息影像——程雪被囚禁在透明立方体中，三名血卫持刀而立，“不过再有半小时，就难说了。“
怒火瞬间吞没理智。程默不顾重伤，黄金瞳与寒玉眸同时催动到极致，化作金光直冲莫云天！三相平衡器在手中发烫，但他已顾不上研究用法。
“来得好！“莫云天八根骨刺如孔雀开屏般展开，紫金竖瞳射出一道扭曲光线。
金光与紫光在半空相撞，没有预想中的爆炸，而是形成了个诡异的静止点。程默感觉整个人被拉入某种粘稠介质，动作变得极其缓慢。更奇怪的是，莫云天也僵在原地，脸上浮现错愕。
“这是...意识空间？“程默发现四周变成了无数镜子组成的迷宫，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时期的自己。而莫云天站在对面，形象也恢复正常人类模样。
“有意思。“莫云天打量四周，“我们的瞳力共鸣竟然开启了记忆回廊。“他忽然冷笑，“那就让你看清真相！“
他挥手击碎身旁镜子，碎片重组为全息影像——千年前的战场：穿青铜战甲的程霄与黑袍莫问天凌空对决，两人使用的赫然是相同的黄金瞳术！
“什么？！“程默震惊地看着莫问天的眼睛——那是双完整的黄金瞳，而非血瞳。
“你以为血瞳是什么？“莫云天声音带着讥讽，“那是被强行分裂的黄金瞳！“他指向影像，“当年你父亲与莫问天本是同门，共同守护太虚镜。直到那天...“
影像变换：程霄与莫问天站在太虚镜前争执，镜面浮现裂纹。突然，莫问天痛苦跪地，右眼黄金色褪去，转为血红！
“太虚镜受损，为平衡力量，必须有人承担'恶'的一面。“莫云天语气复杂，“莫问天自愿分裂黄金瞳，从此右眼化为血瞳，专门吸纳世间恶念。“
程默如遭雷击。这与齐老和陆青崖告诉他的完全相反！
影像继续：程霄封印莫问天时，没有下杀手，而是将血瞳部分封印在人间，形成了莫云天这个分身投影。
“你父亲知道真相。“莫云天冷笑，“所以他一直试图重聚双瞳，修复太虚镜。可惜...“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作恶？“莫云天突然暴怒，“因为我是不完整的怪物！只有集齐太虚镜碎片，我才能重新成为完整的'守护者'！“
他猛地击碎所有镜子，空间扭曲重组。程默突然看到三日凌空后的景象——不是灵界入侵，而是两个世界同时崩塌！天空裂开巨缝，无数金色符文如雨坠落，试图修补却徒劳无功。
“这才是真正的危机！“莫云天声音在虚无中回荡，“太虚镜破碎导致两界失衡，唯有双瞳归一才能修复！“
场景突然回到现实。程默仍保持着冲锋姿势，而莫云天的骨刺距他咽喉仅三寸！时间在意识空间里几乎静止。
生死关头，程默本能地举起三相平衡器。装置中央的镜纹突然亮起，与他胸口纹路共鸣。奇妙的变化发生了——黄金瞳与寒玉眸短暂融合，形成只纯白的“完美之瞳“！
莫云天脸色大变：“不可能！“他急速后退，“你怎么能...“
程默自己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完美之瞳的视野里，莫云天不再是怪物，而是个由金色与血色能量交织的残缺灵魂。更惊人的是，他清晰看到两者之间本应有条银色纽带——那是父亲当年留下的“修复通道“！
“原来如此...“程默恍然大悟，“父亲不是封印你，而是给你留了条回归的路！“
莫云天如遭雷击，骨刺全部垂下：“胡说！程霄明明...“
“他希望你找回本性。“程默指向莫云天胸口，那里有枚被黑气缠绕的青铜指环，“那是守护者信物，你一直戴着它。“
莫云天低头看向指环，表情首次出现动摇。但下一秒，程雪的全息影像再次浮现——立方体开始注水，她挣扎的画面刺激了莫云天。
“花言巧语！“莫云天紫金竖瞳再次凶光毕露，“没有太虚镜核心，一切都是空谈！“他骨刺突然暴长，“杀了你，核心自然会显现！“
程默仓促闪避，却见莫云天没有追击，而是转身扑向湖面——寒玉盘所在位置！
“他的目标一直是寒玉盘！“陆霜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她满身是血，寒玉弓只剩半截，却仍奋力掷出一支冰箭。
箭矢精准命中莫云天背心，但只是让他身形晃了晃。程默想追，却发现三相平衡器突然吸附在胸口，与镜纹开始融合！剧痛让他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莫云天潜入湖中。
“程默！“陆霜踉跄跑来，“你母亲她...“
“我知道。“程默咬牙忍受融合痛苦，“但必须先阻止莫云天拿到寒玉盘！“
陆霜神色古怪：“不...你母亲刚通过灵能网络传来讯息。“她递过半截寒玉弓，弓身浮现蓝色文字：
“让他拿。寒玉盘是假的，真品在——“
文字突然中断，程默却心领神会。他看向自己胸口，三相平衡器已完全融入镜纹，形成个更复杂的图案。恍惚间，他仿佛听到父亲的声音：
“太虚无镜，寒玉非盘。双瞳本是一体...“
剧痛稍减，程默挣扎站起。湖面突然炸开，莫云天破水而出，手中高举着光芒四射的“寒玉盘“。但程默的完美之瞳瞬间看穿真相——那只是寒玉盘的能量投影！
“终于！“莫云天狂喜，“现在只差...“他突然转向程默，露出狰狞笑容，“你体内的太虚镜核心！“
程默暗自戒备，却见莫云天没有攻来，而是将假寒玉盘按在自己胸口。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假盘竟然真的开始与他融合！
“不好！“陆霜脸色煞白，“他在用血祭大阵强行炼化投影！“
程默这才注意到，倒地灵傀们的血气正疯狂涌向莫云天。随着假寒玉盘融入，他紫金竖瞳逐渐变成金银双色，气息暴涨数倍！
“晚了！“莫云天仰天大笑，“即便没有真品，投影也足够我支撑到本体降临！“
天空中的第二月亮突然光芒大盛，边缘开始浮现第三个月亮的虚影！与此同时，程默胸口的镜纹传来强烈牵引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
“三日凌空开始倒数。“莫云天周身环绕着金银双色能量，“十二小时后，通道将彻底打开。而你...“他冷笑着看向程默，“要么交出核心，要么眼睁睁看着母亲溺亡！“
全息影像再次出现，水位已漫到程雪脖颈。她却没有惊慌，而是对程默做了个奇怪手势——拇指与无名指相扣，但方向与三相印相反。
程默心头一震。这是...反三相印？母亲在暗示什么？
没等他细想，莫云天突然化作金银流光射向远方，声音在空中回荡：
“我在老地方等你，程霄的儿子。带上太虚镜核心，换你母亲性命！“
陆霜焦急道：“怎么办？他说的老地方是...“
“周家庄园。“程默握紧拳头，“那里有最大的血祭阵基座。“他看向胸口，镜纹已变成金银双色，与莫云天现在的瞳色一模一样。
完美之瞳的预见再次浮现——三日凌空后的世界末日。程默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年的选择，也隐约猜到母亲手势的含义。
“霜姐，准备传送阵。“他沉声道，“我们去周家庄园。“
“就我们两个？“
“不。“程默摇头，“带上湖底真正的东西。“
陆霜倒吸冷气：“你是说...“
“既然他要完整，我们就给他完整。“程默走向天池，“但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水面在他面前自动分开，露出湖底景象——那里沉眠着的不是寒玉盘，而是半截青铜剑，剑身刻着与太虚镜相同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