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恐惧之霾—咒”

紫黑色雾气如活物般在林抒面前扩散,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却仍感到一丝寒意顺着皮肤渗入体内。巷子里的光线似乎被雾气吞噬,四周迅速暗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林抒后退两步,后背抵上潮湿的砖墙。他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浮现出扭曲的画面。

沥青马路在高温下融化,粘稠的黑色液体裹着火星向四周流淌。所有高楼都在燃烧,玻璃幕墙炸裂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尖叫。热浪扭曲的空气中,他看到无数人影在火海里挣扎,像被扔进沸水的蚂蚁,最后都变成毁灭的灰烬。

翟诚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带着病态的兴奋:“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心底的黑暗!执事大人说得没错,你天生就该是我们的人!”

林抒感觉后背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热感,后背的疼痛让他暂时摆脱了幻觉的侵蚀。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毁灭的力量不断改造着七颗幽暗的星子。

“既然你送上门来...”林抒猛地握拳,星子在他体内连成一道诡异的轨迹,“那就拿你试试这新能力!”

一股阴冷的力量从脊椎窜上后脑,林抒感到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存在在自己精神世界中苏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白部分爬满细小的黑丝。

“恐惧之霾—咒”

林抒五指张开,七颗幽暗星子骤然爆裂,化作浓稠如墨的黑雾喷涌而出。那雾气仿佛有生命般翻卷着扑向翟诚,转眼间就将他整个人吞噬其中。

黑雾中的翟诚身形一僵,双眼迅速被黑暗浸染。他看见自己站在黑教廷的地下祭坛,脚下是用鲜血绘制的巨大逆十字。执事大人背对着他,黑色长袍上金线绣着的倒五芒星在烛光下闪烁。

“执事大人,我带回——”翟诚的邀功话语戛然而止。

执事缓缓转身,那张永远带着慈悲微笑的脸正在融化。蜡一般的皮肤簌簌掉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组织。

“失败者不配呼吸。”执事腐烂的手掌掐住翟诚的喉咙,将他提离地面,“你以为我在意那个小子?我只要他死时爆发的怨念啊...“

翟诚的视野突然拔高。

他发现自己被吊在祭坛正上方。下方跪着密密麻麻的信徒,每个人都抬着头,他们的脸全都和执事一模一样!

“祭品就要有祭品的觉悟。”千万个声音同时响起。

现实中的翟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跪在地上疯狂抓挠自己的脸,指甲在脸颊上犁出深深的血沟。黑雾缠绕在他周身,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色蠕虫往他七窍里钻。

林抒自己也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那些黑雾仿佛是他精神的延伸,翟诚感受到的恐惧如潮水般反涌回来。

“真的是令人感到愉悦。”林抒嘴角扭曲成一个病态的弧度,眼白已经完全被黑丝占据。他享受着从精神链接传来的每一分恐惧,就像品尝陈年美酒般细细品味着翟诚崩溃的过程。

黑雾中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翟诚竟然用最后的理智咬断了自己半截舌头。鲜血喷溅的瞬间,一道猩红符文在空气中闪现,这是黑教廷的血祭破咒法!

“小...杂种...”翟诚满嘴鲜血地狞笑,“一起...下地狱吧!“

林抒突然感到黑雾失控了。那些原本如臂使指的黑暗能量开始反噬,像无数钢针般刺入他的精神世界。最糟糕的是,两只潜伏已久的黑畜妖趁机突破雾障,腐烂的爪子已经触到了他的后颈!

“砰——!”

后爪刚触碰到林抒的两只的黑畜妖,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缩了一样变成了一摊血肉。(JPG)

“空间律动—压缩”

陈三卦的声音不大,却让整条巷子的空气都为之一震。老人还是那件泛黄的白背心,脚上穿着人字拖,但此刻他身边的空间隐隐有些扭曲的迹象。

翟诚见执事大人赐予自己的两头黑畜妖变成压缩包,声嘶力竭的吼道。

“老东西!你知道干扰黑教廷行事的后果吗?”

陈三卦压根没正眼看他,蒲扇随意一挥:“聒噪。”

还在然后乱叫的翟诚,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揉捏的面团。他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被压缩成一个篮球大小的肉球,“啪嗒”一声掉在潮湿的巷道上。

林抒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还在微微抽搐的肉球。黑雾不受控制地在他周身翻涌,诅咒反噬带来的剧痛让他视线模糊。他隐约看见陈三卦背着手向他走来,人字拖踩在血水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刚觉醒诅咒系一下子就能用出来。”陈三卦蹲下身,豆豆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林抒想开口,却喷出一口黑血。

“啧,这就把魔力消耗完了。”陈三卦的蒲扇轻轻拍在他额头,“睡会儿吧,小兔崽子。”

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脑海,林抒的意识瞬间沉入黑暗。在彻底昏迷前,他听到陈三卦对着虚空说话。

“斩空,看够戏就出来搭把手,他妈的说要帮的也是你说要救的也是你,到最后出手的是老头子我。”

斩空的身影缓缓出现。

林抒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耳边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这小子天赋异禀,但也是个定时炸弹...”这是陈三卦沙哑的声音。

“所以才更需要好好培养嘛~”斩空轻佻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您老当年不也...”

“放屁!老子当年可没把自己搞成这么狼狈的模样!“蒲扇拍打的声音格外清脆,“你看看他这一副肾虚样,都已经开始咳血了!”

林抒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他的意识像被困在一具石膏像里,只能被动接收外界的声响。

“所以这不是请您老出手了嘛~”斩空依旧嬉皮笑脸,“再说了,您不觉得他和当年的您教的那臭小子一毛子一样嘛。”

“闭嘴!”陈三卦突然压低声音,“那件事不准再提!”

一阵衣物摩擦声后,轻佻男声难得正经起来:“老陈,你这不打算收这小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