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药囊在舌底化开时,林夕闻到了蓝月季的初绽气息。周医生调整着神经接器的参数:“这次我们要进入事发前六小时的记忆区,你准备好了吗?”
虚拟现实的酸涩感顺着延髓爬上来,林夕突然被抛回“信天翁号”的淋浴间。水珠顺着生锈的管路滴落,她看见自己几个月前光裸的后背上,淡青色的胎记正在随呼吸起伏。
“注意水温变化。”AI助手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现在转身面对镜子。”
林夕的瞳孔猛地收缩,镜中倒影的锁骨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二进制刺青。那些本该属于泰伦的编码正在她皮肤上蠕动,像一群食人的数字蚂蚁。
“这是创伤记忆的投射。”周医生启动记忆锚定程序,“用我教你的蝴蝶拍击法。”
林夕颤抖的双手交叉抚上肩头,左右交替的轻拍形成稳定节律。当她念出“此刻是星历902年,我在斯旺西诊疗室”时,镜中的刺青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原本苍白的皮肤。
全息场景突然切换到驾驶舱,林夕看见泰伦正在篡改逃生舱密码。男人后颈的刺青泛着幽光,那串圆周率数字里藏着普罗米修斯学院的校徽。
“现在你可以修改这个场景。”AI调出认知矫正界面,“赋予自己掌控权。”
林夕的全息投影突然长大三倍,她伸手扯断泰伦的刺青皮肤,将那些二进制代码改写为诊疗室的坐标。当男人惨叫着化为数据碎片时,她终于看清逃生舱密码被篡改的瞬间——泰伦颤抖的指尖始终悬在确认键上方2毫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