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兵临小势，崛起高潮之始

当烟雾裹挟着磷光在穹顶盘旋成完整的星宿图时，牟羽用手背擦过被冷汗浸湿的脖颈。

防毒面具里的檀腥气愈发浓烈，系统光幕上显示的 17%的精神力数值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东南角！”他声音沙哑地喊道，右手攥着止血绷带按在壁画某处的鱼鳞纹上，“戴昕，把直播补光灯对准那块脱落的汉砖。”

当雪亮光柱刺破烟雾的刹那，所有人都看清了砖缝里暗藏的铜制旋钮。

牟羽扯下工作服外套裹住手掌，指节抵着冰凉的青铜逆时针转了三圈。

齿轮咬合声从墙体深处传来，那些游动的星图突然凝滞成细碎光斑，就像被按下暂停键的银河。

林博士第一个扯下面具猛吸了口气：“是水银蒸气！”他颤抖的放大镜映出旋钮内侧暗刻的云雷纹，“这机关用松烟墨做触发媒介，遇体温就会释放……”

“所以宋代画工才在修补处做了标记。”牟羽甩了甩发麻的右手，绷带缝隙渗出了新鲜血渍。

他余光瞥见戴昕正在检查直播设备，马尾辫扫过防护服时带起一小片银色反光。

陈队长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你怎么确定关闭的是总机关？”这位考古队长靴底还粘着机关触发时震落的碎砖，掌心的老茧硌得牟羽生疼。

“鱼卵纹。”牟羽指向正在褪色的烟雾轨迹，系统光幕投射在视网膜上的三维模型尚未消散，“每块砖的孔隙排列都对应着二十八宿分野，而西南角的松烟墨……”

戴昕突然举着云台挤过来，镜头怼在壁画晕染处：“观众都在问这个朱砂印记！”她发梢沾着不知从哪儿蹭来的墙灰，防毒面具挂在颈间像条夸张的项链。

当牟羽用棉签蘸着修复液点触那些氧化变黑的纹路时，青砖表面突然浮现出指甲盖大小的阴刻铭文。

林博士的放大镜哐当一声砸在砖面上：“天圣九年……这是李诫弟子的手笔！”

整个墓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牟羽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系统光幕不受控制地弹出《营造法式》残页投影——那些他修复过三百多遍的榫卯图正在与墓顶星轨重叠。

“不是普通工匠。”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穹顶回响，“这里每道机关都在演示《木经》失传的篇章。”戴昕的直播镜头随着这话剧烈晃动，弹幕池炸开的特效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墓室。

陈队长突然掏出对讲机：“通知市局，我们需要增派三倍警力。”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正在褪色的星图，“这规格根本不是侯爵墓，是……”

“是工匠给自己造的永生殿。”牟羽指尖抚过壁画里半隐在云间的墨斗，系统突然弹出一段全息影像：北宋年间的工坊里，白发匠人正用朱砂在青砖上勾画星宿，“他用毕生心血给后世同行出了张考卷。”

当戴昕的补光灯照亮墓室尽头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九重藻井中央悬着一具水晶椁，透过千年尘灰仍能看见里面陈列的墨斗、规尺，还有半卷摊开的羊皮图纸。

林博士的放大镜哐当一声落地，陈队长的对讲机传来刺啦的电流声。

牟羽感觉戴昕的手轻轻搭上他的后背，在直播间百万观众的见证下，她指尖隔着防护服画出个颤抖的圆圈。

他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肩并肩站在藻井正下方，补光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水晶椁上，恍若给那些古早工具添了双现代注解。

“你手还在流血。”戴昕突然小声说，应急灯映得她耳尖发红。

她扯下手腕上的银铃发绳，金属冷光擦过牟羽渗血的绷带。

当陈队长招呼众人退出墓室时，牟羽瞥见直播间镜头正好录下戴昕给他包扎时低垂的睫毛。

返程路上，牟羽靠着车窗看夕阳给青铜网镀上金边。

戴昕在副驾驶翻看直播数据，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观众都说你是会鉴宝的哆啦 A梦。”她手机屏幕映着一条弹幕：【这修复师眼里有 X光吧】

陈队长突然重重咳嗽一声。

后视镜里，这位素来冷硬的考古队长正摩挲着对讲机天线：“市局刚批了特聘专家协议。”越野车碾过碎石路的颠簸中，他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忽明忽暗，“明天带着证件来……”

牟羽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古墓封土堆，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新任务提示。

戴昕的银铃发绳在暮色中闪了闪，像某颗提前亮起的星。

越野车驶入市区时，霓虹灯正好在挡风玻璃上晕开一片暖黄。

牟羽隔着绷带摩挲掌心的结痂，戴昕整理的直播数据在车载屏幕上滚动，观众打赏金额后跟着的六个零刺得他眼眶发烫。

“庆功宴定在八宝斋。“陈队长打着方向盘拐进辅路，瞥了眼后视镜里抱着工具箱打盹的林博士，“市文物局的老吴非要见见你。“

戴昕突然坐直身子，手机在真皮座椅上震出蜂鸣。

她划开屏幕时倒抽的冷气声太明显，连后座的林博士都睁开了眼。

牟羽看见她指甲盖在“海外秋拍图录“的邮件标题上来回刮蹭，直到陈队长踩下刹车等红灯，她才把手机塞进牟羽手里。

翡翠扳指在拍卖图录封面闪着冷光，牟羽拇指无意识擦过屏幕上“北宋官窑弦纹瓶“的字样。

系统光幕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红光，精神力数值从23%跌到19%——这是遇到顶级文物时的应激反应。

庆功宴的雕花木门被推开时，掌声混着茅台酒香扑面而来。

牟羽的深灰色西装袖口还沾着古墓里的墙灰，陈队长递来的烫金推荐信已经压在他掌心。

“首都博物馆的修复顾问。“陈队长用酒杯敲了敲他手背，五粮液在玻璃杯里晃出细小漩涡，“下周带着这个去找王馆长。“

戴昕突然拽了下他衣角。

她今天换了珍珠耳钉，手机屏幕在吊灯下转成危险的倾斜角度。

牟羽看清了拍卖预告里那尊断成三截的唐代鎏金佛塔，系统光幕不受控制地铺开全息扫描图——缺失的莲花底座分明藏在古墓拓片里。

“起拍价一百二十万美元。“戴昕的声音裹在酒杯碰撞声里，她指尖点在佛塔裂缝处的铜锈上，“苏富比后天截标。“

牟羽感觉喉咙里的佛跳墙突然变得腥咸。

他摸到西装内袋里那张建行卡，三年攒下的六位数存款在拍卖槌前不过是枚硬币。

系统弹出新任务提示时，精神力数值突然回升到25%，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给他注射肾上腺素。

宴会厅水晶灯暗下来的瞬间，牟羽借着手机荧光摸到消防通道。

安全出口指示灯把他的影子拉长投在瓷砖上，戴昕的高跟鞋声在身后两米处停住。

“王馆长刚给我发了消息。“她背靠着绿色指示灯，珍珠耳钉染上诡谲的光晕，“市里要组建海外文物追索小组。“

夜风从通风口灌进来，牟羽松开勒得发疼的领带。

安全通道外的车流在玻璃上投下流动的金线，他听见自己说：“明天帮我约民生银行的信贷经理。“

戴昕的呼吸声突然加重。

她摸出平板电脑划开几个页面，贷款申请表格的空白栏在黑暗里格外刺眼。“用工作室股权质押？“她声音发紧，“上个月流水刚够发工资。“

牟羽的指节叩在消防栓金属外壳上，古墓里青铜齿轮转动的韵律仿佛还在血液里震动。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佛塔的全息投影，缺失的莲花底座正与古墓拓片严丝合缝地重叠。

宴会厅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陈队长的大笑声穿透门板。

牟羽摸到西装内袋里的推荐信，羊皮纸边缘刮过指尖的伤口，细密的刺痛让他想起水晶椁里那卷未完成的图纸。

“帮我做个担保？“他转身时，安全出口指示灯正好在戴昕眼里映出两点幽绿。

她腕间的银铃发绳叮咚一响，拍卖预告页面的倒计时跳到了71小时5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