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争取时间，具现因果

“你、你怎会知晓？”

柳盈盈肩头一颤，话一脱口意识到不好，忙也绞着帕子强笑道，

“小郎君说的什么浑话，姐姐可听不懂！”

季明倚着雕花门框，指节叩在檀木上发出脆响。

“那许是小子糊涂，误会了姐姐与崔师兄、李账房、二掌柜、王护院他们……”

他作势抬脚要走，

“我这就去寻他们赔罪。”

“且慢！”柳盈盈脸色煞白，已是服软，死死攥住季明衣袖道，“你要干嘛？”

季明随即说了崔飞白来威胁他的事。

“劳烦姐姐劝崔师兄安分一些。”

“就这？”丹凤眼斜斜挑起，柳盈盈原还以为自己要被这死小子狠狠敲上一笔。

“嗯。”

“没别的了？”

“没了。”

柳盈盈想到自己落了把柄在季明手上，今后恐不好安生，于是美眸一转，青葱玉指徐徐攀上后者肩头。

“这般月色，小郎君不如再想想......”

季明退后半步，掸去肩上的胭粉。

“听闻崔师兄偶感风寒，明日考核还望他在家好生歇息。”

说罢，他理了理被扯皱的衣衫，转身没入溶溶月色。

……

【叮！】

【你亲自干涉！】

【面对崔飞白的威逼利诱，你一口应下、断然拒绝、祸水东引！】

【季三草财富值+1！】

【声望+1！】

【医道上限+1！】

【你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了季三草。】

这一次，与第一次老祖宗显灵不同，这次季三草没有昏睡过去，他全程清醒地目睹了老祖宗是如何举重若轻化解困局。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是老祖宗借他的身体手把手教导。

“不愧是老祖宗！”

对比老祖宗卑鄙……咳，老辣的处事方式，季三草不禁暗暗羞愧。

崔飞白威逼利诱时，他差点就从了。

一来是他这些年虽然托了老祖宗的福，在济世堂内地位为水涨船高，但他至今为止的人生底色，却还是那个饥一顿饱一顿、无有大志的小乞儿。

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想有一个能遮风避雨、让自己容身的宅院。

所以明明先前还立誓了不让老祖宗失望，但当崔飞白把房契按在他的手上时，他还是难以抑制的动摇了。

好在老祖宗及时“言传身教”！

少年眸光重新清亮，他想起那些在梦里研习药方的深夜，想起醒来后嗅遍百草，分毫必较的清晨。

药典上密密麻麻的朱砂批注、袖口洇开的药渍、指尖经年不散的苦香……

若是他真的因为那一纸房契而放弃明日的考核，那他岂非既辜负了老祖宗的良苦用心，也辜负了自己七年的努力？

季三草将掌心在青衫上重重一蹭，拭去最后一丝犹疑。

他豁然站起，眸光坚定。

明日的考核，他定要证明自己！

亦是证明老祖宗的栽培，绝非白费！

……

第二日，考核之期。

晨光初透，季三草刚推开房门便愣在原地。

大柱捧着油纸包倚在廊柱上打盹，焦黄油渍正从纸缝渗出。

小禾蜷在石阶边攥着布包，发梢还凝着夜露。

少年眼眶微热，抬脚时故意加重了声响。

“大哥！”大柱猛地弹起，油纸包险些脱手，“趁热吃，城南王记的烧鸡，我寅时就去排的队！吃饱了才有力气应考！”

大柱说完，一如既往地看着季三草憨笑。

小禾则是静静地从旁递上青布包，长衫抖开时惊起细碎尘粒。

“三草哥换上这个……”她耳尖泛红，声音渐如蚊蚋，“考核总要体面些。”

少年换上崭新衣衫，鸦青布料衬得眉目愈发清俊。

小禾痴痴望了半晌，忽地低头绞弄衣角。

季三草将烧鸡撕开，给大柱、小禾各分了只鸡腿，三人啃着油亮的肉块朝堂院走去。

青布棚子在晨风中微微鼓动，新添的座椅泛着淡淡木香。

虽距考核尚有半个时辰，院中却已陆续来了不少看客。

有抄手观望的学徒，亦有锦衣华服之人摇着折扇落座。

眼瞅着来客越来越多，季三草不禁好奇问道：“济世堂的考核，怎么来这么多外人？”

大柱却是消息灵通，得意地晃了晃鸡腿骨，嘿嘿一笑道：“老医师放话啦！这届是他最后收徒，谁能夺魁谁便是关门弟子——”

他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那些个达官贵人，谁家没来济世堂求过救命方？自然要捧场！”

关门弟子？

季三草听到这话，咀嚼的动作蓦地顿住，鸡骨头险些卡在喉间。

昨日崔飞白，还说他年岁尚小，来日方长，以后机会有的是。

全是屁话！

今日的头名，就是老医师收的最后的徒弟！

少年攥紧油纸的指节发白，胸腔里翻涌起怒气，只是下一刻，倏地被一缕暖意冲散。

还好他有老祖宗！

……

考核时间尚早，季三草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着，闭目养神，调整状态。

他只想静静待会儿，却偏有人不让他如意。

李账房摇着金丝算盘踱来，算珠噼啪作响，开口间，似是替他着想。

“季小兄弟，你也看到了，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这榜首之位烫手得很，你年纪小，要懂得进退。”

李账房说着从袖中滑出块银锭道，

“城南赵员外家的侄儿，合该拔得头筹。”

季三草接过银锭，嘴角轻扯，既未应承也不推拒。

直至李账房转身离去，他才快速变脸，眉眼间尽是不屑。

昨天崔飞白好歹还拿出了座宅院，结果这老贼倒好，就拿块银锭打发他。

看不起谁呢！

送走李账房后没一会儿，三掌柜也捧着锦盒挨坐过来：“济世堂讲究论资排辈……”

季三草随口敷衍。

迎来送往，加上崔飞白，前前后后竟然有五批人叫他放弃第一的席位。

别说是季三草了，模拟画面外的季明都看得无语。

没错，这一次，季明没以意识体沉浸。

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模拟，他已经渐渐摸索明白，以意识体进入模拟，模拟中的时间流速就会趋近现实。

而若是选择观影模式，则能催动时光飞逝。

就像是倍速刷剧一般。

只是，倍速越高，他所能做的干涉就越小。

比如，那快进的七年里，青铜轮盘就一次都没弹出来过。

这样做，虽然会有模拟剧情脱离掌控的风险，但好处也显而易见。

那就是——

争取时间！

毕竟现实世界里，季母帕上血痕日深，未结清的抚恤银钱待偿，甚至宋家，现在都可能正在挖地三尺的寻人。

他必须更快的将因果具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