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矿上妖魔,朱砂辟邪

方墨在家中翻箱倒柜一通好找,竟是一点吃的都没找到。

“坏了,年前都在李兄那儿住的,我是年货和粮食都没来得及备啊。”

方墨无奈地出门,可外城街道上也冷冷清清,新年伊始,哪还有早餐铺子出摊。

“要不再去许叔那儿蹭餐饭?”

“或者直接捱到中午,兴许有酒楼会开业做生意。”

方墨走在街上哭笑不得,没想到新年的第一个难题是吃不上早饭。

方墨正琢磨着,忽地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小墨哥!”

方墨回头看去,叫住他的是个黢黑的少年,面容让方墨无比熟悉。

“……石头?”

方墨终于回想起来这张熟悉的面孔。

来人姓石名平,他和方墨的父母曾同在一个矿上,方墨和他打小就认识,算是邻里伙伴。

石平冲方墨走来,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

“还好我出门得巧,碰上你一回。”

“怎的在街上晃悠,都不来我家拜年呀?我娘还一直给你留了匹好布,打算给你做件新衣哩。”

方墨心中一暖,又觉无颜以对。

自从父母去世后,石平一家对他这个遗孤照顾有佳。可住在外城的,哪家没有点困苦之处。石平他家不过也是苦力矿工,家中并无余粮,方墨不想连累他人,已是许久未跟他们联系。

方墨沉默了一会,石平却笑道:

“走罢,小墨哥咋还不好意思呢,和我进屋,我娘可是想你得紧呢。”

石平有着外城百姓特有的朴实,一把拉起方墨的手。

石平的手粗糙厚实,掌纹中像嵌着细小的矿渣,方墨感到不对,诧异地问:

“石头,你去矿上了?”

青砂城矿场中的日子可不好过,石平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怎么就已经去那儿干活了?

听到这话,石平垂下头,方墨此时才发现他颧骨处还有两道新愈的擦伤。

“我爹半年前走了。”

他的声音冷静低沉,像是在诉说一件与他不相干的琐事。

……

石平家中。

在方墨被自家母亲一通嘘寒问暖之后,石平将他拉到一旁别屋。

“小墨哥,咱们真是有几年没见了吧。”

石平关上门,主动开口问道。

方墨眸光一暗,自从父母死后,他便主动减少了和石家的来往,哪知今日重逢,却是物是人非。

石平见状用力地拍拍方墨的身子。

“小墨哥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难得来一趟,可得和我好好聚聚。”

石平拿出些点心吃食,热情地分给方墨。

方墨接过尝过几口,他此时是很饿,却怎么也尝不出个滋味来。

方墨不愿辜负石平心意,囫囵着将其全部咽下。

石平看到此幕才心满意足,笑呵呵道:

“这样才对,小墨哥你长得瘦瘦高高,跟个笔杆似的,平日里就该多吃些。”

方墨淡淡一笑,随口打趣:

“石头你倒是和之前不太一样,现在长壮实不少。”

石平挠挠头,嘿嘿说道:

“矿上伙食不错,又是东家的米,我当然要吃够本。”

方墨一愣。

看来石头是真去矿上了……

为什么?是因为他父亲……

方墨忍不住试探了一句:

“石头,你父亲的事……”

石平顿了一下,面色如常地说道:

“我爹半年前死了……不,准确的说是失踪了。”

“在矿里,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活生生地失踪了。”

这个情况?!

方墨神情一滞,猛地抬头和石平对视。

石平情绪也难得地激动起来,话里带着颤音:

“对,小墨哥……和你爹一样,都是失踪。”

“明明是几个大活人下矿,出来的时候却一个都不剩……”

“矿上的管事还说,不算事故,是他们自己偷偷跑了……”

“胡说!”

“管事只是不想发恤金罢了,出了事哪回不是这样!”

方墨皱眉,他父亲当年也是这般状况。

矿中偶有事故发生,常见的坍塌死人不在少数,但失踪可是怪事奇闻。

当年他还以为这是东家不愿赔偿的说辞,也想去讨个说法,奈何人微言轻,最后不了了之,母亲也因悲愤身患重病而亡。

“小墨哥,你信我,管事的说法就是错的,不会是坍塌伪装成失踪,也不可能是偷偷跑了!有人亲眼看见我爹下矿,他就是在矿里失踪的!”

方墨轻轻按住石平抖动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石头,我相信你。”

“先冷静一下,说说看,你在矿上这几个月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吗。”

事到如今,方墨算是弄懂了事情部分原委。

石头的爹在矿中失踪,石头半是为了维持家用,半是疑惑事故真相,才稀里糊涂地去到矿上。

那关键就是石平有没有在矿中发现什么了。

石平重重地点头,犹豫着开口。

“我只听到些许传闻……”

“矿上的人都传,地里有妖魔!”

……

告别石头之后,方墨直接辗转去了宝符斋。

“许叔,你这有辟邪符的符书卖吗?”

方墨推开门,急切地问道。

“昨晚还没折腾够我这把老骨头吗!今早又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许叔被方墨的意外到来扰了清休,他板着个脸,从案后拿出一叠黄纸书,扔给方墨。

方墨迅速地瞟了一眼,九品朱砂避邪符的制作符书,是这个没错了。

“谢谢许叔!我还有些事儿,就不打扰您老人家休息了!”

方墨留下不少碎银,拿着符书急匆匆跑出了门。

“这小子,咋咋呼呼地干什么呢!”

许叔独自在铺子里恼怒地数落了方墨一番,突然偏过头,问向另一人。

“怎么样,我说的那个改良引火符的小子就是他,别看他冒冒失失的,还是有点能耐在身的。”

铺子阴影深处走出来一位青年,他身着黑衣,腰挎黑刀,整个人看起来像块冰寒玄铁。

最令人惊异的是他的眼睛,那双墨色眸子中氤氲着一团赤红气息,宛若鲜艳的朱砂血墨。

听到许叔的话,他摇摇头,不咸不淡地应道:

“年纪太大,气海难开。”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盯着墙上售卖的朱砂辟邪符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