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凡人也要成神

自打下了烟霞山,一连好几天红晴都精神萎靡,颇为嗜睡。

李澈没能看出是哪里出了问题,黎江也表示不知道。

赤阙地广,即便李澈取下了马车上的限速器,马车也走了十天才出赤阙。

刚一走出赤阙,各种颠倒之象就极为少有,看来罔象的力量并未影响到这周边的国家。

只是不似赤阙和白英的繁华,这边众多小国紧密相邻,其间纷争不断,四处都是断壁颓垣,灾民逃难。

刚刚来到融水国,李澈就已经见到了大批大批的破衣灾民,马夫拉车都小心翼翼地绕着他们走,生怕那些饿极了的灾民来抢劫。

而马夫亲自拉车,却让瘦马坐在车上赶车的样子也引起了那些路人的注意,他们看这马车的眼神躲躲闪闪,马夫一看他们,他们就会赶紧加快步伐。

马夫挠了挠脑袋:“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李澈在车上应道:“不吓人,不必管他们,往前走就是,到达下一个城镇时我们先去休息休息,补充一下食物吧。”

一行四人,虽然黎江和红晴都不需要饮食,但李澈和马夫终究是离不开一日三餐,在路上若是食物没了,那也是颇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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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枯树,几只黑鸦,三个人在树下躺倒歇息。

赵六洁发泄一般把水壶砸在地上,惊得几只黑鸦哇哇叫着飞起,老人不满地用拐杖狠狠地敲他的孤拐,疼得赵六洁一下子跳起来。

老人冷哼一声:“自己没本事得道,还在这里窝囊地发火,老夫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

赵六洁不服气地又踢了水壶一脚,随后闪身躲过老人打过来的拐杖。

“爹啊,这不能怪我,本来以为去了白英就可以被那什么瞳魅渡化成仙,谁知道那雾隐会突然回来,还不如就待在咱融水国好好修炼。”

老人用拐杖勾起被赵六洁踢到一边的水壶,拔起塞子猛灌一口,“融水融水,你就知道在融水这屁大点的地方装神弄鬼骗骗人,一点志向都没有。”

赵七实扶住老人,陪笑道:“爹啊,这事也不能怪大哥,大哥没被渡化成仙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哼!”老人利索地站起来,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赵七实的鼻子:“你也是个没志气的,就知道跟着你哥气我这个老东西!”

赵七实连连摇头:“爹,我哪敢啊,我的意思是,这瞳魅都被雾隐给除掉了,要是大哥被瞳魅渡化,那雾隐来赶尽杀绝怎么办?我们又不是白英人,那雾隐可不见得会对我们心慈手软。”

“这倒也是。”老人终于消了点气。

“现在瞳魅是倒台了,其他那些神啊佛啊也没听说过哪个会渡化凡人,都是群老自私鬼。”

他拄着拐杖,远远地望着这满是灾民的荒原,长叹道:“咱融水国小,小点也好,没有神佛,总比像赤阙人一样全部变成疯子好,你看看他们那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赵六洁听了这话,非得接嘴:“你刚说咱融水太小不好,现在又说小点也好,老糊涂了吧。”

“你这逆子,我打死你!”

见老人举起拐杖又要打,赵六洁赶忙摆手:“别别别,爹,你看着还有半日路程就到家了,你把我打死了,耕地都少了一个劳动力,对吧?”

老人看着赵六洁那不成器的模样,最终还是心软,放下拐杖。

“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不回家了。”

赵六洁万分诧异:“我们都快到家门口了,结果不回家了?那我们去哪儿?”

老人沉声道:“除了雾隐回归的白英,现在其他四个大国的人全都是疯子,但是我们可没疯,我们比他们更清楚真实的历史。”

他从包袱里掏出烟枪,点上一支旱烟,慢悠悠地抽起来。

“那五国的正神有四个都是由人成神的,他们能够做到,我们又有什么不可,只要能够一统这边混战的十七国,我们照样可以建立起属于我们的信仰。”

“然后,一举成神。”

老人吐了口烟,郑重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赵六洁对老人的豪言壮志没有任何的反应,赵七实也只是小声地怨道:“我就说昨晚不该捡那野菌子吃。”

一人挨了老人一拐杖后,赵六洁对老人的想法赞叹不已:“爹,您说得是,到时候我们直接成神,然后杀回白英去,叫那坏我们好事的雾隐好看!”

“叫谁好看呢?”

父子三人一惊,抬头往那枯树上看去,枯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容貌俊秀,一双银蓝眼瞳更是奇特。

老人混迹各国多年,看见那颜色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英。

白英人受雾隐所赐,法力皆是白中带蓝,若是法力过强,自然会对相貌有些许影响。

老人立刻打了个哈哈:“犬子不懂事,心比天高,就会瞎吹牛,不知道冲撞了白英来的高人,还请恕罪。”

“我的确是从白英来的,却不是高人。”

黎江从树上下来,指指不远处道路上的马车:“我们只是路过,来找你们打探一下融水国的情况,无意偷听你们的谈话。”

李澈也从车上下来,站到老人面前:“老人家,我们就是来打听打听,这融水国相较于其他国家,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那老人见李澈穿得华贵,又见拉车马夫和马位置颠倒,心里想这可是一次性就遇到白英高人和赤阙贵人了,赶忙说道:

“我们这融水国没有白英和赤阙那么大,也没有那么繁华,若说是不同的地方吧,也就是我们很多地方都苦于邪祟的威胁,又没人有足够的本事去把那些邪祟全都除掉。”

“就拿我们村来说吧,我们村里人都指望着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学道归来保卫乡亲们,可是我们欲要学道却无门路,现在马上就要回家去,实在是没脸见乡亲们呐。”

说着,老人还硬是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地用衣袖擦拭着。

“邪祟?”李澈一听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邪祟?”

“那邪祟怪异得很,我们都叫它‘姻缘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