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甘七,红楼的后院满满聚了一群各色不一的少女,有的人拿了乐器,有的人着鲜艳的衣裙,模样都是个顶个的周正。这些少女还不是红楼的人,还没有资格进入红楼,只能穿过侧院子小道到达后院等候,丝毫不影响前门的车马盈门。
佛都从不参加聚会,也很少出门,在边城小巷这样的地方倒是无人会注意,但要是在这繁华的街道上,一个带着眼纱的瞎子还能行动自如,怎么可能会不引人耳目。佛都改了一顶帏帽,还随手在路边拾起一根长木,伪装成一个瞎子,只要能顺利抵达红楼就好。
一身糙布衣、拄拐杖的拂都一到红楼后院就惹得一陈唏嘘。毕竟打扮的光新亮丽的女子哪里会想和一个浑身污泥,散着汗臭味还是个瞎子的人站在一起,都绕着站着和拂都离得远一些,怕沾染上一点霉气。
“吱呀”红楼的后门打开,声音虽小,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从楼中走出了一二十个穿着青衣的侍女,一次排在院门两侧,走在最后的女人,衣着火红的牡丹嵌花掐腰织锦长袍,头戴攒金发钗,发钗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绯红珊瑚珠,手上捏着一串用红琉璃做的珠串。女人名叫如烟,人如其名。桃红挑眼看着院中的一种少女,摸不清是什么神色,开口道“各位都是有意入我红楼,对我红楼也有些了解,乐礼、书艺、舞曲、形束,根据不同的能力学习不同的类别,接下来是去是留,就要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话说完,女人就像潇洒转身,吩咐了站在门口的侍女们,把我们带去右偏厅逐一挑选。
右偏厅就在进门的右侧,偏过头看向正厅的通道,就可以看见楼里的辉煌装设,楼层一眼望不到头,每层都装饰了红色的绸缎,再用金缎点缀;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图案,色彩斑斓;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总之一句话,华丽的不能再华丽了。侍女们带着少女们转入右偏殿。到达偏殿前也是另有乾坤,连接偏厅的是一个很长的长廊,长廊两侧有四间房间,三间分别挂着乐礼、书艺、舞曲挂牌子,还有一间,很奇怪,牌子上是空白的,没人知道这间房是什么,只是四间房间的门都紧闭着。
拂都看到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心里满是震惊,但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一扫而过,毕竟她现在像是一个“瞎子乞丐”怎么能多做停留。少女们见此情形也是纷纷惊呼,毕竟这红楼平时也只有达官显贵才能来消费得起,像她们这些平常女子哪能见过这般辉煌景象,而她们来这里有的只是把红楼作为跳板,有的是想留下来,有的想学一技之长,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在侍女的指示下,少女们依次在心有所属的房间外排期队伍。拂都对自己的能力是清楚的,她从未学过琴棋书画,什么乐礼、书艺、舞曲,她根本没有一丝基础,就算她去求学,不被里面的人轰出来都是好的了。更何况,来这里的姑娘们都是带着看家本领来的,抱着琵琶,穿着舞衣的人何其多,又如何和她们比。所以她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空白牌的那一间房,虽然她甚至都不知道那里是不是考核的地方,也不知道里面等待她的是什么。
空白牌的房门前只有佛都一人,佛都忐忑的打开房门,开门声到时是惊到了里面的人。“真是破天荒了,没想到你这还会有人来”,说话的是一个女子,穿一身嫩黄衫子,裙纱裹紧绸缎,纤细的手指撵着桌上花瓶中水仙的叶瓣,嘴角噙着笑,对坐在房室中央一个妖媚的男子说到。男人碧色纱衣,喝着手里的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确实稀奇,一个正常人,偏要装成一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