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牧在家中用过晚饭,兴冲冲地奔向黑虎堂。
林老教头将三十六路黑虎拳,一招一式,在他眼前演练了一番。
这一套黑虎拳在林老教头手中使出,与林教头的凌厉,狠辣又有所不同,更显沉稳、厚重。看似招式同出一辙,但细微之处又多出了诸多变化。
“晨儿来!你也走上一遍。让为师看看哪里尚有不足。”当冯牧打完一套三十六路黑虎拳后,林老教头惊呆了,本以为冯牧初学乍练这套拳法,能记住三成招式,做出三成变化就非常难得了。
没想到,他居然学会九成招式,九成变化,并且招招到位。
林老教头大喜,没想到这位新收的徒弟,还有如此惊人天赋。
冯牧却知道,这与他惊人的观察力是分不开的。
记得小时候,他喜爱彩绘,要想将一件物件勾画逼真,他就会将心神放置空灵之处,排除一切杂念,眼前脑海之中唯独剩下那件物件。
好像将那件物件无限地放大,每个细微之处都会被他牢牢地记在脑海之中,并通过画笔描绘在纸张之上。
其实在他看来练拳同彩绘有一曲同工之妙。
练拳只不过是未通过画笔,而是直接通过双手,来演化事物的运行轨迹。
但不管是笔,是手都需要用眼去观察,用心去体会。
林老爷子道:“晨儿,为师本想再过些时日,再传授你那大周天功,没想到你却有如此悟性,所以今天我就将大周天功传授与你。”
“随我来。”
林老爷子将冯牧领到院子当中,此时已经月上西楼,今天的
月亮虽然不是满月,却也是显得格外的皎洁。
庭院当中,三丈开外有一座岩石假山。
林老爷子用手遥指。“徒儿,你且看好。”
只见林老爷子沉腰下马,双臂同肩,双拳齐出,气贯丹田,双手由拳变掌,收于肋下,再由掌变拳,猛一提气。暴喝一声。双拳向前齐齐推出。
说来话长,其时招式一气呵成,只是瞬间。
只听空气中一阵暴鸣之声,前方假山岩石应声爆裂开来。
冯牧大惊,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岩石碎裂是师傅凌空一掌所为。
冯牧快步走近岩石假山,弯腰捡起一块碎石。用手一捏,的确是坚硬的岩石不假。再看看这段三丈的距离。这岂不超乎世人的想象,真乃神技也。
林老教头看到冯牧吃惊的表情,捋髯一笑:“徒儿,不必吃惊,我跟你演示一番,就是让你知道,这大周天功达到一定境界后,就可以将内力外放,御敌与无形。如果内力深厚到一定程度,就可做到攻击瞬发。
你任督二脉已通,打通了小周天,算是打好了基础,但是这仅是第一步,还远远不够。人有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三百六十五个穴窍。唯有将周身经脉,穴窍打通,大周天功方为大成。
传说大周天功圆满后,练到至高境界,就可练气化神,化神反返虚,学会种种仙家手段,可惜这些都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以常人的寿元很难达到。
为师我现在,也仅仅做到,将周身经脉打通,至于穴窍仅仅才打通一百余个。”
林老教头脸上一黯,似有惋惜。不过阴郁之色很快散去。
“不知此生为师能否将这周天功大成。”
冯牧点了点头,似有明悟,朗声道:“师傅英明盖世,一心武学,有朝一日,必能功成圆满。”
林老教头顿时哈哈大笑,却不以为意,心道师门历代天纵之资者辈出,能达到那一境界的又有几人,不过他也不违徒儿好意,道:“那就借徒儿吉言了。”
林老教头从怀中取出薄薄的半本书册,递给了冯牧:“徒儿,这就是大周天功运功之法,附加一套黑虎劈空拳,千万要保存好,不能遗失。”
望你回去后,每天子时至丑时修炼即可。切记遵循渐进,切莫急于求成。否则会出现偏差,如有不适,及时请教与我。
那套附加黑虎劈空拳,同我传你的三十六路黑虎拳原本就是同根同系,相辅相成。
你要相互印证,达到师傅方才这凌空一击并非难事。”
冯牧始终在侧耳聆听。将师傅所说牢牢记在心中。
“师傅,这为何是半册书?”
林老教头:“当年你师祖传于我之时,就是半册,相传另半册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遗失掉了。”
冯牧摇了摇头,“那真是可惜!”,
“好了,晨儿,今天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就到这里吧!”
冯牧将那本书册,小心翼翼地收于胸前。这才拜别师傅,离开了黑虎堂。走在回家的路上。
冯牧毕竟孩童心性,看树林前方有一块空着的草坪,就将今日师傅刚刚传授他的黑虎拳一招一式演练起来。在此过程中,他感到自己丹田一阵阵热流升起,沿着任督二脉,循环往复。只觉得浑身肌肉愈加绷紧,周身骨骼隐隐作响。拳一打起来,就半个时辰。
额头发髻已经见汗,后背衣衫已经湿透。冯牧正准备凉快一下就回家。
突然天际的尽头,飞来一道青蒙蒙的光亮,一头扎进了前方的树林,接着是树枝密集折断的声音,最后“扑通一声”,便没了声响。
冯牧好奇心起,寻声而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蒙面男子仰面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天外飞仙!”
借着月光,半晌,冯牧慢慢靠近,越看越觉得面前躺着的男子身形有几分熟悉,又记不清在哪里见过,他缓缓地揭开男子蒙面黑纱,意外的是这是一张陌生的脸。
冯牧一试男子鼻息,尚有呼吸,不过有些微弱。
这人是谁,是传说中的仙人吗?不是仙人怎能从天而降。
熟悉感从何而来,冯牧从怀里取出火折,将其点亮,在男子脸庞一照,男子脸色虽然苍白如纸,但却棱角分明,显得异常帅气。
当冯牧看到男子右手背上有一处疤痕,“难道是他!”冯牧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这是完全不一致的脸,右手处伤疤大小却与萧先生一致,此人与萧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萧先生的身影在冯牧的脑海中与眼前之人不断重合,最终冯牧得到一个惊人的结论,萧先生,否则两人右手处的伤疤位置、大小都不可能那么一致。
眼前之人虽然昏迷,但看得出气质与平日里一身学究气的萧先生截然不同,但这更说明萧先生是在刻意隐瞒什么,究竟是昏迷之人易容成萧先生,还是萧先生易容成昏迷之人呢,冯牧一阵狐疑,用手在萧先生的脸上一阵揣摸,并没有发现丝毫易容的痕迹,原来这才是萧先生真是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