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疯魔初醒

夜风裹挟着潮湿的腐气灌入暗巷，叶沉舟后背紧贴着青苔斑驳的砖墙。指间三枚青铜镖在月色下泛着幽光，镖刃刻意磨钝的弧度映出他嘴角戏谑的冷笑。紫霄阁灵脉的封印阵就在十丈外的地下黑市入口，守卫脖颈上悬挂的剑形玉符随呼吸起伏——那是剑冢守门人的标记。

“看来今晚要钓到大鱼了。“他舌尖掠过齿列，尝到昨日劣酒残留的酸涩。

青铜镖破空时带起的气流惊动了守门人。对方转身的瞬间，叶沉舟靴底已碾碎藏在袖中的爆灵符。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灵脉泄露的荧光如毒蛇吐信般窜出。

“鼠辈敢尔！“

守门人暴喝如雷，剑指当空划出血色符咒。叶沉舟却突然撤步后仰，任由那道剑光擦着鼻尖掠过。他早算准对方会护着灵脉入口——果然，血色符咒半途转向，硬生生截住了即将崩塌的地面。

就是现在。

叶沉舟袖中滑出半截断刃，刀身锈迹里藏着叶家秘传的噬灵纹。当他将断刃刺入灵脉核心的刹那，异变陡生。地底传来远古凶兽苏醒般的震颤，守门人腰间玉符突然炸裂，万千剑芒如暴雨倒灌。

“疯魔剑诀怎么...“守门人瞪大的瞳孔里映出叶沉舟同样震惊的脸。

断刃上的噬灵纹活了。那些锈迹化作赤红丝线，贪婪地缠绕住飞溅的剑芒。叶沉舟虎口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细剑顺着经脉捅进丹田。他看见守门人的身体正在干瘪，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全部朝着自己手掌的方向扭曲。

“吞剑魄？这不是家传剑诀该有的...“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龙吟打断。吞噬的剑魄在体内炸开，叶沉舟眼前浮现出尸山血海的幻象。一柄缠绕黑雾的巨剑悬于天际，剑身上十二道青铜锁链哗啦作响。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幻象却碎成锋利记忆——有个与守门人装束相同的老者，正将染血的卷轴递给玄天剑宗大长老。

“紫霄阁巡查使到！“

清冷女声刺破混沌。叶沉舟猛然回神，发现巷口已立着七道雪色身影。为首女子面纱被剑气掀飞，露出柳霜儿那张琉璃般易碎的脸。她手中三尺青锋正吞吐着月华，剑尖却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魔修受死！“

六把飞剑同时袭来。叶沉舟本能地抬手格挡，吞噬的剑魄竟自动凝成护体罡气。黑红交织的光罩中，他清晰看见柳霜儿剑势中途变向，本该穿心的一剑偏偏刺向肩头空处。

“有意思。“他咳着血沫低笑，指腹抹过嘴角时故意蹭到对方剑锋，“圣女大人手抖了？“

柳霜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突然旋身挥袖，看似要施展杀招，实则用广袖挡住了同门的视线。叶沉舟趁机甩出三枚无刃镖，其中一枚贴着圣女耳坠划过，削断她一缕鬓发。

“你！“柳霜儿白玉般的耳垂泛起薄红。

叶沉舟却已借着反震力倒飞入巷。背脊撞碎砖墙的瞬间，他察觉体内新生剑魄正与血脉共鸣。那些被吞噬的剑芒在丹田里重组成残破剑阵，每道剑痕都刻着相同的太古铭文——正是幻象中巨剑锁链上的文字。

暗巷深处传来巡查队的脚步声。叶沉舟蜷缩在阴影里，看着掌心浮现的剑形烙印。烙印延伸出的血丝正爬向心口，所过之处皆浮现细密鳞纹。他忽然想起守门人临死前的眼神，那不是恐惧，而是......怜悯？

“原来如此。“他捏碎藏在齿间的毒囊，任由苦腥味冲散眩晕感，“你们都在等疯魔剑主苏醒。“

最后一片毒囊碎片落地时，心口鳞纹已成逆鳞之状。叶沉舟笑着撕开衣襟，露出正在渗血的胸膛。鲜血滴在剑形烙印上，竟发出金石相击的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