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宣和四年春夏之交,宋江率领被招安后的梁山大军,连年征战,最后剿灭了被朝庭称为四大寇中的最后一个反王——永乐王方腊政权。
战争结束了,大帅宋江率领梁山大军鞭敲金镫响,齐唱凯歌还。
宋江举目远眺,看着象海浪一样的一片旌旗,志满意得心情极好。惬意地对旁边的军师吴用道:“回忆梁山大军被招安以来,为朝庭平息了辽国犯边,宋辽边境如今安定。继而讨平了王庆、田虎,方腊三大反王。这些年创下了赫赫战绩、立下了不世之功。外患内祸被我梁山大军全部夷平、大宋再无战事。得此结果我等夫复何求!
先生,我梁山大军的流血牺牲换来了大宋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值了!梁山兄弟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修成了正果,今日还朝受封,光耀门庭,泽妻荫子,也不负我等求得招安的苦心。”
吴用对宋江之言并无讨好附议之色,脸上反而闪过一丝忧愁,落落寡欢地说:“公明哥哥有所不知,也许有些兄弟要的不是这种结果,人各有志啊。”
宋江咀嚼着吴用的话,顿时失了兴致,沉思了一会叹道:“先生说的没错,人各有志,我们不能左右兄弟们的志向,只能凭祖传正统的道德行为做事,在世上留个清名足矣。
盛宴必散,世事本就如此。功成名就之后,兄弟们各有打算,却是强求不得。公孙先生离开军伍回到二仙山修道去了,必定还有其他不喜那官场规矩的兄弟,何去何从,就由着他们自己吧。。”
吴用不无心酸地说:“当初我等百零八个兄弟济济一堂,叱咤江湖,何等兴盛、惬意。招安初时我们绝没有想到,招安后会落到现在这个结果,百零八星陆陆续续为朝庭献身,如今只剩得二十多人。
这二十多个兄弟多已心冷,不愿做官可不止公孙先生一人,愿意留在朝中为官的怕也只有少数世代官宦之后了。”
宋江闻言,垂下几滴泪来,唏嘘道:“先生不须悲伤,古来征战几人回,男子汉何惧一死,兄弟们为朝庭战死,换来了天下太平,虽死犹荣。”
吴用叹道:“公明哥哥大义凛然,高俅那些佞臣可不会这么想,只会是觉得我梁山兄弟死的还不够多,最好是全部死光,他们才心安。”
宋江闻言心一冷,勃勃兴致䂃间烟消云散,浩然之气悄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几丝愁云爬上了眉头,笼罩了心头。
宋江与吴用悲死悯生说着回朝受封的话题。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海蜃童猛这三个光屁股长大的兄弟也在悄悄说着同样的话。
李俊:“童威、童猛兄弟:赵皇家的战事已了,我们接下来是到太湖去找费保、倪云、高青、狄成四个兄弟践约,还是跟着宋公明哥哥回朝受封?你们俩说说各自的主意。”
童威想也没想马上回答:“当然是到太湖去践约。打方腊的时候我们偶尔结识,却一见如故。我们是惺惺相惜的同一类人,当即结义并说定了,打完方腊,我们就不再留在军中,到太湖去与费保。倪云、高青、狄成四个兄弟打鱼卖。”
童猛也道:“我们自小就习惯了在水里混生活,讨嫌腌脏的官场。与其在官场天天被奸贼算计,不如在太湖做渔民,率性而为、自由自在,也省得受鸟气。”
李俊长长地叹着气说:“没错!我们就是受不了鸟气才上梁山的,想当初我们兄弟替天行道,快意恩仇,无拘无束,何等自由快活。
回忆招安前的快活日子,再想想招安后的生活,真是感慨万千哪。招安之后我们就与替天道无缘了,自由了没有。百零八星都成了朝庭的鹰犬,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这哪是我们要的生活!”
童威赞道:“哥哥说的好,替天行道的梁山英雄变成了赵皇家的打手,四大寇中的老大为赵家收拾了老二、老三、老四,悲哀!今日离开官军队伍,以后再也不给别人当打手了,还是做回我们的渔翁好。有时间打点鱼,有机会贩点盐,啧、啧!那日子过得老有滋味了。”
李俊笑道:“我们肯定不会接受皇帝封赏、是要回到乡野民间去的。而且也不能让就替天行道这样就消失了,我们回到江湖去重振梁山事业,要继续将替天行道做下去!”
童威、童猛齐声叫好:“好!好!好!这才是我们所要的生活,才是我们的真性情!哎,太怀念当年的生活了。”
李俊:“好,就这么说好了。当然,我们也要找个离开的理由,让宋江哥哥同意。大家情真意切兄弟一场,生死一场,要讲个好聚好散。”
童威、童猛齐道:“哥哥想到了什么主意?”
李俊:“今晚上我伪装中风需就地治疗。要求公明哥哥留下你们兄弟照顾,我想公哥哥肯定会同意的。待公明哥哥率领班师大军启程回朝,我们就分道扬镳往太湖去也。”
二童齐声叫“好!”
李俊中风卧床,就地医治。宋江唏嘘再三后还是同意了李俊的请求,留下二童伴陪、照顾李俊。
第二天梁山大军班师还朝,天一亮就启程。
班师大军走后,混江龙李俊从床上一跃而起,与出洞蛟童威、翻海蜃童猛翻身上马,飞也似的往太湖奔腾而去。
这一日上午赶到了太湖的一段宽大湖岸,看着淼淼茫茫的太湖水面,三个自小在水里长大的好汉像是回到了久违的故乡,被禁固已久的心情终于得到放松,激情澎湃地对着太湖大声喝喊:“太湖,我们来了!”
正当三人大喊大叫直抒胸意的时候,耳边蓦然传来了两种极不和谐的声音——尖锐的呼救声和嘻嘻哈哈的淫笑声。
那是尖锐的哭叫、吵闹、打斗混杂在一起的声音,三个梁山好汉听惯不怪,立即就猜到遇到了不平事!极有可能是邪恶之徒枉杀无辜百姓,良善弱小之辈遭到了飞来横祸。
即景生情,三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招安之前干的那些替天行道、快意恩仇的事来。那是令他们怀念,让他们开心,是他们想过的日子,那样的生活令他们铭记难忘。
三人刚离开官军队伍,初返江湖就遇到了这以强凌弱的不平事,若是不去弄个清楚明白,不为弱者伸张正义,呼求公平,实在有违他们的本性。
三人无需商量,“驾!”的一声,三匹马不约而同地电射而去,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啼哭声、叫嚣声爆发之地。
三双眼睛一抬便看见了六匹骏马驮着六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中、青年大汉各持兵器把一个二十多岁的持剑俊俏小伙围着打,猫戏老鼠般嘻嘻哈哈地杀作一团。
小伙子旁边有一顶小轿,抬轿的轿夫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一个娇滴滴女音在轿中哭泣着尖叫救命。小伙子要冲去救轿中女子,却被六个大汉围住戏耍,急得满脸通红,汗流如注。
七个人的武艺都差不多,单打独斗的话,小伙子还要略差一点。六个打一个,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小伙子急得欲哭无泪,六个大汉乐得哈哈大笑,觉得世上最好玩的戏游莫过于此。
七人的战圈外站着一个穿戴华贵、手摇折扇、脸上荡着淫笑的贵公子。贵公子洋洋得意、轻佻走到了那顶小轿前。
贵公子用折扇挑开轿帘,淫笑着一伸手就把轿中年轻的女人拉了出来,被拉出轿子的女人在丽日晴天下,就像是画中走出的可人儿一样年轻美丽,此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只知道尖叫着哭泣。
贵公子笑呵呵地说:“美人就是美人,就是哭相也那么好看的紧!妙啊,娘子别哭了,跟着本公子回到太守府天天锦衣玉食,唤奴使婢,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跟着这个穷酸鬼老公过一辈子吃苦受穷、衣食堪忧的日子强的多。”
美少妇看清了来人,气得破口大骂:“高俊流!你这衣冠禽兽,枉为官宦人家的子弟,却不知礼义廉耻。小女子虽未读过多少圣贤书,但三从四德还是知道的。混账的话你就别说了,若是强逼,小女子只不过一死而已!何足为惧。”
原来贵公子名叫高俊流,是湖州府现任太守高源的独生子。美少妇的老公就是那个被六个大汉掐着玩游戏的小伙子。
高俊闻得美少妇之言大怒,厉声骂道:“不识抬举的贱妇,你觉得用死来威胁我,我就会放了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要死便死,与我何干。只不过本公子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一具死尸,老子今天也要将你**了!让你的魂魄到了阴间,也休想是冰清玉洁之身。”
美少妇的老公被六个大汉团团包围,猫戏老鼠般打着玩。小伙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高俊流调戏侮辱,却又无可奈何,一时心如刀绞,睚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