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夜惊变,暗流涌咸阳
- 穿越成项羽我科学称帝
- 只为兰开
- 3789字
- 2025-06-13 12:39:38
斥候嘶哑的禀报如同惊雷,狠狠劈在帐内每一个人的头顶!沛公刘邦……武关……咸阳!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带来的冲击力甚至超过了方才那场关于数十万降卒生死的激烈争论!
“噗!”项梁手中刚被亲兵重新斟满的酒碗再次脱手,浑浊的酒液泼洒在冰冷的泥地上,留下深色的污渍。他霍然起身,脸色铁青,眼中喷薄出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丝被捷足先登的羞恼:“刘季?!那个沛县的泼皮无赖?!他竟敢……他怎敢?!”咆哮声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帐内瞬间炸开了锅!方才还沉浸在庆功酒意中的将领们无不勃然变色,震惊、错愕、愤怒的情绪如同沸水般翻腾。
“刘邦?就凭他那几千人马,也配破武关?”
“定是走了狗屎运!或是秦军闻听巨鹿惨败,望风而逃!”
“无耻!我等在巨鹿浴血拼杀,拖住秦军主力,他却趁机抄小路去摘桃子!端的是小人行径!”
“咸阳!关中王!他刘邦也配?!”
群情激愤,矛头直指那个远在千里之外、却狠狠捅了所有人一刀的沛公刘邦。英布更是怒不可遏,一脚踹翻身前的矮案,酒肉狼藉一地:“上将军!少将军!请给末将一支轻骑!末将星夜兼程,定将那刘季小儿擒来,碎尸万段!”
帐内一片混乱,充斥着对刘邦的唾骂和不甘的怒吼。唯有两人,保持着令人心悸的沉默。
项煜(羽)依旧坐在那里,握着陶碗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细微的“咯咯”声几乎被周围的喧嚣淹没。他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来了……果然还是来了!历史的车轮,终究带着它那冰冷而顽固的惯性,碾碎了他改变巨鹿结局带来的一丝侥幸!刘邦,这个如同跗骨之蛆的宿敌,永远会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在最致命的位置上!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那不是原主项羽面对挑衅时单纯的暴怒,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洞悉了未来所有悲剧和耻辱后迸发出的、近乎绝望的警惕与毁灭欲!这个沛县的流氓亭长,这个在史书上最终将他逼至乌江自刎的对手,此刻正贪婪地扑向那象征无上权柄的咸阳!一种巨大的危机感攫住了他,让他几乎窒息。
而坐在他对面的范增,那双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正死死锁定在项煜身上!方才那斥候报信的瞬间,项煜身上爆发出的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和警惕,是如此强烈,如此突兀,与帐内其他人单纯的愤怒和错愕截然不同!那绝不是对一个突然冒起、抢了风头的小诸侯应有的反应!那眼神……那瞬间绷紧如同猎豹般的姿态……分明是面对一个潜伏多年、终于图穷匕见的、深深刻在骨子里的生死大敌!
范增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疑云,前所未有的浓重疑云,几乎要将他吞噬!少将军对刘邦的忌惮,竟深重至此?!这绝无可能!巨鹿之战前,刘邦不过是个依附于楚军、毫不起眼的边缘角色,少将军甚至未曾正眼看过他!这突如其来的、深入骨髓的警惕和杀机,从何而来?难道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那场力竭昏迷,带来的不仅是谋略的蜕变,更有某种……不为人知的“预见”?或者……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肃静!”项梁强压着翻腾的怒火,一声暴喝压下帐内的嘈杂。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扫过诸将,最终落在项煜身上,带着征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羽儿!刘季小儿欺人太甚!如之奈何?”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项煜身上。方才他那石破天惊的“三策”带来的震撼尚未完全消散,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局,众人下意识地等待着这位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少将军的决断。
项煜缓缓抬起头。帐内摇曳的火光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容,那深邃的眼眸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冷静与决绝。他松开紧握陶碗的手,碗壁上留下了几个清晰的指印。
他没有立刻回答项梁,而是转向那名疲惫不堪的斥候,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刘邦破关,所部兵力几何?士气如何?咸阳守军动向?关中民心如何?细细报来!”
一连串精准而关键的问题,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破了帐内弥漫的愤怒情绪,将众人的注意力强行拉回到残酷的现实情报上。诸将愕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只顾着发泄怒火,竟忽略了最基本的信息。连项梁和范增眼中都闪过一丝异色——如此冷静的临场反应和情报意识,与之前那个只知冲锋陷阵的项羽判若云泥!
斥候被项煜那冰冷而极具压迫感的目光锁定,心头一凛,连忙收敛心神,竭力回忆:“回少将军!据多方查探,沛公所部……入关时兵力约两万,沿途收拢流民、散卒,兼有部分秦军降卒,如今恐已近三万!其军攻破武关后,士气大振,一路西进,沿途秦军望风披靡,抵抗微弱!咸阳……”斥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咸阳似已大乱!赵高弑君(指杀秦二世胡亥),子婴新立,人心惶惶,守军士气低落!关中百姓……苦秦久矣,对沛公军多持观望,甚至有传言其‘约法三章’,颇得部分民心……”
“约法三章?”项煜的瞳孔猛地一缩!尽管早有预料,但当这三个字真真切切从斥候口中吐出时,依旧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刘邦!又是刘邦!他不仅抢先进了关中,连收揽人心的手段都如此迅速地施展出来!这绝不是什么巧合!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政治作秀!一股混杂着愤怒、警惕和一丝被历史嘲弄的冰冷寒意,再次席卷全身。
“好一个约法三章!”项煜的声音如同冰棱碰撞,带着刺骨的寒意,“收买人心,邀名钓誉!刘季……好手段!”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帐!那股属于西楚霸王的、睥睨天下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压得所有人呼吸一窒!
“叔父!”项煜的目光如电射向项梁,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带着金铁交鸣的重量,“巨鹿已胜,秦军主力已破!然咸阳乃秦之根本,社稷宗庙所在!绝不容刘季此等奸诈小人窃据!”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西方,仿佛要劈开千山万水,直指那暗流汹涌的关中之地:“传我军令!”
“第一,即刻整军!轻装简从!所有降卒整编事宜,交由龙且、季布全权负责,按既定三策,加速推进!务必在三日内完成初步整合!”
“第二,英布、蒲将军!”他目光扫向两位悍将,“命你二人为先锋,率本部精锐骑兵,星夜兼程,直扑函谷关!不计代价,务必抢在刘邦之前,扼守此咽喉要地!若遇刘邦军阻拦……”项煜眼中寒光爆射,杀意冲天,“无需禀报,就地歼灭!”
“第三,中军主力,由叔父与侄儿亲率,紧随先锋之后,全速西进!目标——咸阳!”
一连串的命令,清晰、冷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帐内诸将无不凛然,方才的愤怒被一股更为强烈的紧迫感和杀意取代。英布、蒲将军轰然应诺:“末将领命!”眼中燃烧着嗜血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刘邦军溃败的场景。
“羽儿,是否太过急切?”项梁看着项煜那苍白却异常刚毅的脸,心中掠过一丝担忧,“大军新胜,疲惫不堪,降卒未稳,粮草转运亦需时间……”
“不能等!一刻也不能等!”项煜猛地打断项梁,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迫,“叔父!咸阳落入刘季之手,其挟天子以令诸侯,占据大义名分!再假以时日,其收拢人心,站稳脚跟,则后患无穷!我军挟巨鹿大胜之威,正当一鼓作气,雷霆西进!疲惫?秦军更疲惫!降卒不稳?那就用速度打垮一切敌人,让他们没有不稳的机会!粮草?函谷关内,秦廷府库,取之不尽!”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那是洞悉历史走向后产生的巨大恐惧和扭转命运的强烈执念交织而成的火焰:“我们要的不是一个残破的关中,而是一个完整的、属于我项氏的咸阳!兵贵神速!必须抢在刘季根基未稳之前,将其连根拔起!迟则生变!”
项梁被项煜眼中那股近乎燃烧的决绝所震撼,那是对胜利的极度渴望,更是对某个可怕未来的深深恐惧!他不再犹豫,重重点头:“好!就依羽儿!传令三军,即刻拔营!”
沉重的号角声取代了聚将鼓,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急迫和凌厉的杀伐之气,在漆黑的夜空中凄厉地回荡起来!整个楚军大营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巨兽,瞬间从短暂的休整中惊醒!火光四起,人喊马嘶,兵甲碰撞声、军官的催促喝骂声、车轮碾过冻土的辚辚声,汇成一片喧嚣的洪流。巨鹿之战的硝烟尚未散尽,一支挟着大胜余威、更带着一股近乎疯狂的急迫之气的庞大军队,已如离弦之箭,撕裂夜幕,向着西方函谷关的方向,滚滚而去!
项煜披挂上马。冰冷的铁甲贴在身上,暂时压下了灵魂深处的疲惫与撕裂感。他勒马立于营门高处,回望身后如同沸腾熔炉般的大营,火光映照着他苍白而坚毅的侧脸。西进!咸阳!刘邦!这三个词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
就在他准备催动战马之际,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范增那瘦削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然出现在他马侧。
“少将军,”范增的声音低沉沙哑,在喧嚣的背景下几乎微不可闻,却清晰地传入项煜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老朽有一惑,盘桓心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项煜心头猛地一跳,勒住缰绳,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首,目光投向远方沉沉的黑暗,声音听不出情绪:“亚父请讲。”
范增抬起头,那双在夜色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直直地刺向项煜紧绷的侧脸轮廓,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项煜紧绷的心弦上:
“自巨鹿力竭昏迷,少将军苏醒之后……运筹帷幄,洞悉人心,格局之深远,谋略之精妙,皆判若两人!尤其对那沛县刘季……”范增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询,“那份刻骨铭心之警惕与杀机,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养成!老朽斗胆相问——”
夜风呜咽,卷起营门处残留的灰烬和血腥气。范增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项煜的脖颈:
“少将军……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