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给稷下学宫废墟镀上一层暗红色的光晕。七根石柱投下的阴影如同指向中心的箭头,齐永年站在圆形洞口边缘,俯视着下方螺旋向下的阶梯。热浪夹杂着硫磺味扑面而来,深处隐约可见岩浆的橘红色反光。
“七星灯就在下面?“谢红棠将断剑重新捆紧,眯眼看向深处,“这温度,常人怕是走不到一半就熟了。“
王阳明从袖中取出四枚玉符分给众人:“含在舌下,可抵酷热。“玉符触手冰凉,表面刻着雪花纹路。
齐永年将玉符放入口中,顿时一股清凉从舌尖扩散至全身。他看向谢青梧,后者右眼的金色纹路在血月下格外显眼。
“眼睛还好吗?“他低声问。
谢青梧下意识摸了摸眼罩:“它在...跳动。好像知道我们靠近目标了。“
王阳明严肃地插话:“下到密室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摘下眼罩。玄冥子很可能在灯台附近留有陷阱。“
他率先踏上螺旋阶梯,七根黑钉悬浮在身周,组成微型防御阵。齐永年紧随其后,胸前的门之印微微发烫,似乎在呼应下方的某种存在。
阶梯比想象中长得多,仿佛永无止境地向下盘旋。随着深入,两侧石壁逐渐变成半透明的晶体,能隐约看到其中流动的岩浆。温度越来越高,即使有玉符保护,汗水仍不断从额头滑落。
“这些晶体...“谢红棠触碰墙壁,立刻缩回手指,“在记录什么?“
齐永年凑近观察,发现晶体中确实有模糊的影像闪动——似乎是学宫鼎盛时期的场景:学子辩论,师长讲学,还有七位身着不同颜色衣袍的人在中央高台上演示心之力...
“记忆晶体。“王阳明头也不回地解释,“稷下学宫五百年的历史都储存在这里。当...“他突然停步,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阶梯前方传来规律的“咔嗒“声,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在运转。齐永年激活“智之力“,视野穿透黑暗,看到阶梯尽头是一个圆形平台,平台中央悬浮着七盏环绕成圈的灯台,但其中六盏已经熄灭,只有最后一盏还散发着微弱的星光。
“七星灯!“他脱口而出。
王阳明却皱眉:“不对。真正的七星灯是七灯一体,这不是...“
话音未落,整个阶梯剧烈震动起来!两侧晶体墙壁开始移动重组,原本的路径在众人眼前扭曲变形。谢青梧一个踉跄,眼罩滑落半边,右眼金光不受控制地迸射而出,在空气中绘出一幅立体地图。
“密室会随血月周期改变结构!“王阳明大喝,“快记住那幅地图!“
齐永年死死盯着金光构成的三维影像——那是一个七层蜂巢状结构,他们现在处于第三层,而真正的七星灯在最底层中央。每条通道都在缓慢移动,如同活物的肠道在蠕动。
金光突然扭曲,地图上浮现一个狰狞的笑脸。谢青梧惨叫一声捂住右眼:“它在看我!玄冥子通过我的眼睛在看我们!“
谢红棠迅速帮她戴好眼罩,但为时已晚。阶梯彻底崩塌,众人坠向无底深渊!
下坠过程中,齐永年胸前的门之印爆发强光,七色流光如触手般伸出,缠住最近的晶体突起。他抓住谢青梧的手腕,谢红棠则拽住了王阳明的衣袍。四人悬吊在半空,脚下是沸腾的岩浆湖。
“左边!“王阳明指向三丈外的一个洞口,“荡过去!“
齐永年深吸一口气,控制流光收缩,将四人如钟摆般甩向目标。他们险之又险地落在洞口边缘,回头看去,原本的阶梯已经重组为完全不同的形态。
“欢迎来到活体迷宫。“谢红棠拍去衣袖上的晶屑,“现在怎么办?“
王阳明闭目感应片刻:“跟我来。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触碰晶体。“
新通道比之前的更加狭窄崎岖,晶体墙壁中封存的影像也越来越诡异:学宫被焚那夜的惨状、七位传承者相继遇害的场景、甚至还有...齐永年在草庐醒来的画面?
“这些晶体记录了现在?“齐永年震惊地问。
“不仅是记录,还能预演未来。“王阳明指向前方一块特别明亮的晶体,“看。“
晶体中显示着四种不同的结局:天门开启九界毁灭;七人牺牲封印成功;齐永年独自成为守门人;还有第四种模糊不清,只显示七星灯大放光明...
“这对应'守'说的选择。“齐永年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