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笛音不对劲。
再加上气味肯定有毒,让人产生了幻觉,一定是这样的。
他赶紧从金属榻上连滚带爬跳下来,冲向哪个吹笛女眷,试图让笛音停下却无果。想破坏竟然也不行,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竟然也无法把那根细细的笛子掰下来。
紧接着他又抓了一把泥巴试图把笛孔塞住,这时候他愣住了。
因为那些泥巴竟然浮在了人偶边缘,距离金属人偶大约有二指宽的距离处。
“是结界。”
张火葵喃喃自语,同时眼里亮起了光,呼吸变得急促。
他曾在书上看到过,有些修仙的高手专修炼丹术和炼金术,可以把灵力融合到五行元素里,制成各种各样的神药与神器。
其中金属就是炼金术士最爱的原材料,他们把金属用各种方法提炼,然后将灵力注入其中,以获得制造神器的材质。
有些神药据说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还能促进修为。
而有些神器则能千年不朽,万年不坏。
在他眼前的吹笛女眷,无疑是一尊神器。
因为,自身带防破坏结界的炼金器,本身就属于非常顶级的一类,千年不朽说的就是这种神器。只要结界不被外来力量破坏,那它就可以一直保持功能。
张火葵刚才在操场上空看见的灵力飞行器,就使用了一部分的炼金机械制造。
而炼丹术师和炼金术师,就是张火葵所在大陆的顶级的职业。
一名强大的炼丹、炼金术师,能拥有的财富和权利甚至能匹敌一个小国家。
这也是他报名炼金机械专业的原因,可惜他灵根未醒,也没有钱购买高昂的觉醒灵药。
所以他学的炼金机械只不过是浮于表面的理论,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把书读到卷边了。
而书上描述过的神器,如今他却能近距离接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震撼之余,他再触碰这吹笛人偶倒变得小心起来,眼中闪动着狂热爱慕的光,仿佛对待一件绝世珍宝——事实也是。
因为这种历经数年还能自动运行无误的古董炼金机械,据书上说世上仅存几件,而这件甚至器物周围的结界还坚如磐石。
定了定神,他稳住急促的呼吸。
扭头观望,才发现刚才他所坐的金属榻之下,竟有七八个奴隶样的金属人偶,身体蜷缩成一团,神情极度扭曲痛苦地抬着这块板子。
那榻后又有一副金属浮雕,雕的是一群怪物在朝拜一只眼睛形状的东西,这只眼睛则被一个身穿华夏古装的人高高举起。
这整幅画面异常诡异,尤其那些怪物,仿佛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般,声音犹如地下爬上来的鬼魅,念着迷惑人心的咒语。越看越不舒服,于是他赶紧强迫自己挪开视线转身就走,这里的一切都仿佛有某种魔力,逼着他沉入其中。
那副浮雕也是炼金作品!
即便这些东西再怎么稀奇,还是保命要紧。
危险,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这是张火葵此时唯一的想法。
又回头恋恋不舍看了一眼那个吹笛人偶,张火葵强迫自己转身朝隧道深处跑去。
先前那股幽香越来越浓烈,即便他捂住口鼻也没有用,明明没走几步汗水却已经湿透了衣服。
他扶着走廊的墙壁喘着气,发现走廊上也有“结界”,他的手指是无法真正碰到这条走廊的。
“呵呵,这种炼金神器,据说校长都没有见过。现在一下被我见到这么多,我要是能活着出去吹牛,估计都没人信。”
看着这带结界却斑驳的墙壁,张火葵明白这个地方的年龄应该早早就超过了一千年,不然像这种带结界的炼金器在自然状态下是能千年不朽的。
但这并不影响这个炼金领域的威力,它贯穿了岁月,也还能为它的主人效力。
此时越往前走,张火葵越感觉体内燥热无比,像是整个身体都在膨胀。
那诡异的香气压住了霉味,充斥了他整个鼻腔,现在不仅全身感觉在膨胀,他的丹田处更是像要爆炸一样。
不知不觉他一步步来到了一个更为宽阔的地方,抬头环视一周,发现这应该是个方形的大厅。
这个地方的灯有些不一样,它们全部都安置在距离地面约两米的地方,形状呈各异的龙头状。灯火从它们的嘴里冒出来,同时龙眼的地方也有火焰冒出,形象惟妙惟肖,仿佛随时能活过来一样。
浓郁诡异的香气似乎就从这个大厅发出,呛得他有点想咳嗽。
“啊!好痛!”
此时张火葵全身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变大,筋和血管从皮肤上凸起。
“tmd,我不会要在这里爆体而亡吧……”
他凄凉地笑了一下。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他轻轻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自己另外一种死亡。
不,不对,这里好像有人。
猛然睁眼。
在昏暗的光线里,他对视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一双漆黑的,没有瞳仁的眼睛,缓缓靠近他的脸。
此时那种香味浓郁得发齁,疯狂往他鼻子里钻。
“啊!”
他被吓坏了,爆发出一声惨叫以后他扭头就疯狂地跑,此时已经全然忘却了身体的疼痛。
电光火石间,他把所有可怕的东西都想了一遍,却在转身的时候听见一个机械、木讷的小女孩声音。
“拜见吾王。有失远迎。”
如果仔细听的话,这这其实是一个细腻甜美的童音,但此情此景张火葵只觉得倍感诡异。
“什么吾王?!我不是你的王!”
一边跑,他身后一边隐约传来哭声,但这丝毫没有勾起他的怜悯之心,只能成为他脚下磨起火星子的理由。
不过没跑几步,他就感觉肩膀上越来越沉,且伴随着一股透骨的寒意缓缓渗透进身体,那股诡异的香气也瞬间变得浓郁。
“你不是王。”
那个空洞冷然的童音带着彻骨的冷意猛然在他耳边响起,那一瞬间他人麻了,于是转身噗通一下跪了下来道:“对不起,无意冒犯,放过我,放过我全家。”
哐哐哐磕了几个响头发现没有动静,于是他悄悄抬起头,发现面前有一双小脚,穿着花纹绚丽的绣花鞋。
恐惧瞬间又从尾椎骨爬到了头皮,那种炸毛感让他忍无可忍,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楚小绣花鞋主人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