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尘封的记忆

那是一份来自一个幸存者的口述记录——

因为内容过于离奇，听起来就像小孩子的胡言乱语，而被他亲手封存了起来。

那个幸存者，是一个名叫叶秋婵的小女孩。

王振记得，那是他刚刚晋升为科研部长的时候，接触到的一个特殊案例。

叶秋婵从一个A级多人副本【异类动物园】中归来，是整个小队唯一的幸存者。

令人震惊的是，她不仅毫发无损，精神状态也稳定得不像话，完全没有其他幸存者那种濒临崩溃的迹象。

王振亲自接见了她，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什么诀窍或是关键信息。

在燕京一家安静的心理咨询室里，叶秋婵向他讲述了那段经历。

她用平淡的语气描述着动物园里的恐怖景象——

黑暗阴森的丛林里，潜藏着不止一个生物。

它们都是掠食者！

一条森林巨蚺慢慢从旁边的木桩后爬了出来。

蛇的身体竟长出了人的四肢！

惨白的手脚不断挥动，似乎让它的速度稍微快了些。

断肢与蛇身连接处，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那半人半蛇的怪物抬了抬头，向他们的方向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因为.....在它脖子上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黑暗的水池中，好有一只体型巨大的河豚，可脑袋上怎么长着一个人的上半身......

就好像是硬拼凑上去的一样......

长出了黏滑四肢和扭曲人脸的巨蚺，头顶着一个完整人类上半身的剧毒河豚......

以及各种光怪陆离、疯狂嗜血的“异类动物”。

她的三个同伴，三个经验丰富的选手，先后惨死。

就在她被那条异类巨蚺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绝望等死之际，她误入了一栋凭空出现的建筑。

“那是一间律师事务所。”

叶秋婵当时这么说道，眼神空洞而遥远。

“里面很安静，很干净，和外面的地狱完全是两个世界。里面的工作人员……律师、前台、甚至是端茶倒水的服务员，都非常……强大。”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强大，只能用最直观的感受来描述。

那条让她三个哥哥姐姐毫无反抗之力就被吞噬的异类巨蚺，在追进事务所的瞬间——

一个路过的穿着西装的服务员，只是看了它一眼，就变成了漫天雪雾。

“他们杀死了怪物，邀请我留下来。”

叶秋婵语气平静。

“他们看我可怜，愿意给我提供庇护。”

但她最终还是拒绝了——

她想回家.......

在她离开时，事务所里一个女实习律师-安妮，送她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小熊娃娃。

就是那个娃娃，在后来的数次副本中，成了她最大的依仗。

每当她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陷入昏迷时，醒来后总会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躺在安全区，而周围的危险早已被肃清。

她隐约觉得，是小熊娃娃保护了她，甚至抵御了来自其他国家选手的恶意攻击。

当时，王振听完这一切，只当是一个孩子在巨大创伤后，为了自我保护而幻想出的“安全屋”和“守护天使”。

他将报告归档，列为“待观察的孤例”，随后便渐渐淡忘了。

可现在，当“律师事务所”这个词从吴相口中说出时，王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停下脚步，双目圆睁，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快！立刻联系燕京分部！把叶秋婵给我接过来！最高权限！最快速度！”

他指着屏幕上吴相的脸，对身边的助手吼道。

“把这张脸，最高清的图像，打印出来！马上！”

……

另一边，公寓里。

林清云完全不知道外界因为丈夫的一句话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消化完“律师事务所”这个新奇的概念后，立刻就代入到了自己的生活经验里。

律师……那不是一个很辛苦，很忙碌的职业吗？

要背那么多法条，要开那么多庭，要面对那么多难缠的客户。

一想到吴相那清冷的模样，要整天为了别人的纠纷而奔波劳碌，她心里就莫名地涌起一阵心疼。

“那……那你不是很忙吗？”

她担忧地看着吴相。

“当律师事务所的所长，肯定有很多文件要处理吧？怪不得你总是在看书，是不是在学习新的案例啊？”

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看向吴相的眼神里充满了“我懂你”的怜惜。

“以后我陪你一起看书吧！虽然我可能看不懂，但我可以帮你整理资料，给你泡茶！”

林清云握起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仿佛已经规划好了两人“共同奋斗”的美好蓝图。

“我最近也在准备考公务员呢，也有很多资料要复习......”

看着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吴相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还好。”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基本上，不用我工作。”

“啊？”

“我的员工，都很能干。”

他说的是实话——

那些动辄就能湮灭星辰、执掌一方世界法则的“员工”们......

处理一些寻常的“神诡纠纷”，确实绰绰有余，几乎不需要他亲自出面。

但在林清云听来，这完全是老板体恤下属、善于放权的谦辞。

她眼中的吴相，形象瞬间又高大了几分——

一个能力超群、工作繁忙，却又低调谦逊、善待员工的完美丈夫。

而此刻，全球观众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律师事务所”这个话题所吸引。

【所以，有谁知道更多关于诡异世界律师事务所的信息吗？】

【资料太少了！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这可能是人类第一次接触到诡异世界‘上层社会’的运作模式！】

【我更好奇的是，如果吴相真的是那家事务所的老板，他得有多强？他代理的‘案子’，又会是何等惊天动地的纠纷？】

与此同时，龙国科研总部，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一架最高级别的专机已经从燕京起飞，叶秋婵就在飞机上。

而王振，则死死地盯着那张刚刚打印出来的、吴相的高清照片，仿佛要将那张脸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子里。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即将触碰到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世界观的恐怖真相。

吴相的身份，像一团深不见底的迷雾——

为这场诡异婚配，增添了无尽的悬念与……恐惧。

没过多久，指挥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朴素连衣裙的少女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正是叶秋婵。

比起几年前，她长高了不少，但眉宇间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清冷和疏离却丝毫未减。

她怀里依旧抱着那个洗得有些发白的小熊娃娃，眼神平静地扫过指挥室里忙碌的众人。

最后落在了王振身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王部长，你找我？”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冷淡。

王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

他没有废话，直接将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

“秋婵，你看看这个人。”

叶秋婵垂下眼眸，视线落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男人，面容清隽，眼神平淡，正是在直播中引起轩然大波的吴相。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指挥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回答。

叶秋婵的瞳孔，在看到照片的瞬间，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抱着小熊娃娃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那张深埋在记忆最深处的脸，与照片上的人影，缓缓重合。

是恐惧吗？

不全是。

是敬畏吗？

似乎也不止。

那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是绝境中窥见神祇一角的震撼，是凡人仰望星空时的渺小，是……

被拯救的记忆。

良久，她抬起头，看向王振，用一种无比确定的语气。

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说道——

“是他.......”

“当年在事务所里，我见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