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锦衣卫和六扇门的冲突

岳不群站在柴房门前，指尖凝着一缕紫气，轻轻拨开了门闩。月光从门缝渗入，照亮了草堆上蜷缩的少年——林平之正用断剑在墙上刻字，每一笔都深得能刮下墙皮。

“平之。”岳不群的声音裹着紫霞内力，在狭小空间里形成回响，“听闻福州城出了件趣事。”

林平之的断剑“当啷”落地。他转身时脸上还带着未收起的狰狞，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化作惶恐：“岳、岳掌门······”

岳不群随意的找了张凳子坐下，林平之见状忙一骨碌爬起来，想要给岳不群倒茶。手忙脚乱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一滴水。岳不群见状轻轻的摇头，示意林平之坐在他的对面：“我知你心中仇恨。可这日子还得过！今日没吃东西吧！”

说话间岳不群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油布包，里面有些糕点！

林平之见状咽了口唾沫。方才他还真的未觉得饿，此刻闻见糕点的香味顿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多谢岳掌门！”话音未落，就已经一把拿过糕点狼吞虎咽了起来。

没几下林平之便吃完了，嘴角还沾着碎屑。岳不群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手帕递给他，温声道：“慢些吃，别噎着。”

“多谢岳掌门······”林平之接过手帕，突然哽咽起来，“家父家母至今下落不明，我······”

岳不群轻叹一声，“福州传来的消息。你的父亲在锦衣卫手中！”

林平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说着双膝一曲，脑袋磕的咚咚响：“求岳掌门救出我父亲。”

岳不群一把扶起林平之：“平之，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你面前有两条路。第一和我回华山，入我华山门下。放弃仇恨我护你一生。

至于第二······”

岳不群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平之抬头直视岳不群：“岳掌门。我知道您的好意。不过平之选二，希望岳掌门出手，救我父亲！”

“罢了！那你便跟我去福州城！不过能不能救到你父亲，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岳不群叹息一声，他们华山派欠林家一个人情，他有义务偿还此番因果。

······

六扇门的铜锣声在锦衣卫衙门前炸响时，赵靖忠正在后院试穿新制的飞鱼服。听到动静，他慢条斯理地系好鎏金腰带，对着铜镜将鬓角的白丝往冠冕里藏了藏。

“大人！”缇骑撞开院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六扇门来了三十多号人，把咱们前院围了！”

赵靖忠抚平袖口褶皱今早刚收到的都指挥使亲笔回函，朱砂批注力透纸背：「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此外还有一张公函。

“让他们等着。”赵靖忠抓起绣春刀，刀鞘在掌心转出个漂亮的弧光，“去把昨儿沈小旗抓的那些江湖人，统统押到前院晒晒太阳。”

前院青石板上，六扇门的铁尺已经在地上刮出火星。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捕头，腰间悬着鎏银腰牌，正用铁尺敲打沈旭昨日缴获的链子枪：“赵大人好大架子！金大人要的人，也敢——“

“金九龄算什么东西？”赵靖忠的声音像块冰砖砸在青石板上。他负手踱到院中央，飞鱼服在晨光中泛着暗纹，“六扇门拜帖都不递，就敢闯我锦衣卫衙门？“说着突然抬脚，将链子枪踹向那捕头面门。

捕头慌忙后仰，却见赵靖忠的绣春刀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刀背精准拍在枪杆上。“铛“的一声，链子枪变向砸中右侧持弩的捕快，那人惨叫着手腕脱臼。

“赵靖忠！“捕头铁尺直指赵靖忠鼻尖，“金大人遇袭案限期三日，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锦衣卫······”

“啪！“

一叠文书摔在捕头脸上，赵靖忠的刀鞘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腰间。他随手翻开最上面那本，指尖点在鲜红的指挥使印鉴上：“看清楚了？福州卫所三百弓弩手已接管城门，六扇门再敢放肆······”突然凑近捕头耳畔，“本官不介意用你们的脑袋，试试新到的破甲箭。”

捕头喉结滚动，突然瞥见廊下阴影里走出个戴镣铐的汉子——正是之前想要劫狱的青城派人士。

这煞星此刻竟捧着本《大明律》，见到六扇门众人还腼腆地笑了笑。

“这？”捕头不自信的揉了揉眼睛。后院又传来整齐的镣铐声。二十多个江湖人排着队走出来，每人手里不是《论语》就是《大明律》，有个独眼龙甚至边走路边背诵“刑不上大夫”。

赵靖忠抚掌大笑：“瞧见没？这才叫王法！”他突然敛了笑容，绣春刀“铮”地归鞘，“回去告诉金九龄，林震南是锦衣卫要犯。想要人······”刀鞘重重顿地，“让刑部尚书的驾贴来！”

正在这时，院门“砰”地被踹开。沈旭左手拎着串蚂蚱似的江湖人，右手拖着半截断裂的判官笔，飞鱼服下摆还挂着个哭爹喊娘的矮胖子。

于人豪怀中抱着剑，手中捧着《大明律》跟在身后。

“大人！”沈旭把手里那串人往地上一掼，溅起的尘土糊了六扇门捕头一脸，“昨夜同福客栈抓的，这帮人非说茅房底下埋着《辟邪剑谱》？”他踹了脚试图爬走的矮胖子，“弄的臭气熏天，我留了几个打扫厕所，这些就先扔你这里。您看着办！”

话音未落，斜了一眼六扇门的众人：“哟，六扇门的人鼻子挺灵啊，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哼！这不是想着在咱们手中打秋风。想要带走咱们辛辛苦苦抓的林震南！”此刻赵靖忠的脸上一脸的骄傲！

“哦！这样！”沈旭摸着下巴沉吟了两句：“大人，应该给！”

说着扫视了一眼其他的锦衣卫：“诸位大人，还看着干嘛！给咱们这些江湖豪侠松松绑！都让六扇门的弟兄们一块带走！”

六扇门捕头脸色铁青，铁尺在掌心捏得咯吱作响。他看着地上那群被《论语》感化的江湖人，又瞥了眼沈旭身后抱着《大明律》的于人豪，突然觉得这场景荒诞得令人发笑。

这么些年也就是有了总捕头金九龄，六扇门能偶尔抓一些江湖人士，才让六扇门踩在锦衣卫的头上。

而今天？

六扇门的捕头咬了咬牙，这一撤他们六扇门的面子就丢完了。可是不撤又能如何！“告辞！”这两个字中充满了一种不甘。

“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