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婆和易大师同住在象北街的老合院里,巷里巷外错综复杂的地形和泥房是当地的特色,看似老旧脏乱的地方,实际上当地人有钱的很。
藤城既拥有万顷地界,地理地势也是多样复杂,而且史料上也是留有许多文献,从古至今,据推算,大约已有万年的历史。
这也就说明了一个点,你的脚下,或许就有百年甚至是千年万年的宝藏。
这里的人也是因此常年在外奔波,大多数都是外出寻找古落遗址,就曾听说过有位游侠找寻到了玛瑙神尊杖。
足金打造的杖身,镶嵌有一百零六颗玛瑙宝石,前些年就在古贸拍卖行拍出三亿藤币的价钱。
也在那时候开始流传了一句话,象北街的游侠,寻的不是古落遗迹,而是找寻人生哲理的大师。
因为曾有位游侠就说过,他觉得要钱真没用,钱是带不来快乐的!
像虹婆和易大师这样的,象北街有很多,都是有着特殊的传承或是手艺,反正是比起徐婳萱的象山街,日子好过的太多。
徐念此时正跟着自家的师傅前来拜访,明早就是他的婚礼,所以特地过来做些准备。
作为痴儿,他今天已经吃了十来串糖葫芦,心里也是暗暗发苦。
“我演的不是傻子,是一种纯真,这比傻子难多了!”
易大师年岁已高,躺靠在门外的藤椅上,左手一根烟杆,右手捧着小小的紫砂壶。
“哼!你倒是不怕臊,还真来了。”
“婳萱见过易先生。”
徐婳萱躬身一礼,此刻心底里还是有些紧张的,继续道:“徒儿的病难治,可哪怕是一点点希望,我都愿意一试。”
易大师将烟杆放在嘴边,见那痴儿无动于衷,便哼起了响鼻,“瞧见没有,这痴儿还恨着呢。”
闻言,徐婳萱突然露出严肃的神情,当即呵斥着徐念,“快去给易师爷点烟。”
眼瞅着师傅生着气,徐念心里自然不爽易老头很久,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需要做足,只好拿起火柴给易师爷点上。
“巴!巴!巴!”
他嘴里巴巴巴个没完,刺鼻呛咳的烟味直烧肺管子,徐念闻过烟,可没闻过这么烈的烟味儿,眼睛都被呛出了眼泪。
易大师吐出一口浓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说起了正事。
“两只黄鼠狼,三只白毛狐狸,一只小母牛可都准备好了?”
“都在梨园院落圈养着,只不过其中一只狐狸是黑色毛发,实在是纯白狐狸太过难寻。”
“哼!还能有你办不到的事,罢了罢了,前者为狡猾,中者为挡灾,后者为祸端,能不能骗过老天爷,全靠命数。”
或许是自己的师傅太过认真,他似乎都快忘了他其实是位无神论者,对待这位相处不久,却时刻感受到师傅的关爱,徐念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从梨园过来,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那位师兄,甚至差点就要去院落宰了那些畜牲,哪怕是王管家或是林姨娘都劝说徐婳萱放弃。
戏院上下待徐念都好,他们和师傅也只是观念的不同。
安排好了时辰,一些婚俗上的事宜后,师傅又赶往虹婆的家门。
比起易大师坐在院子的清闲感受,虹婆的屋子却是诡谲瘆人。
一条条红白布条挂在房梁上,烛火摇曳着烛光,虹婆就躺在摆放在大堂的棺材里,她年岁比起易老头还要大一轮,不知道还有几日可活,也就索性住在了棺材里。
可就这么一呆,就足足呆了一年多,现在都已经习惯了,没了棺材反而觉得睡的不够安稳。
“本来我和易大师都不想掺和你这趟浑水,唉!你想好了?”
“晚辈徐婳萱,见过虹太太。”
“哼,唱戏的规矩就是多,我也不跟你废话,此事你可要拎清了。”虹婆敲了敲棺材,嗓音沙哑低沉,继续道:“人畜道一走,免不了那些人会嘲笑痴儿,可世人不理解,唯独这痴儿得记得你这师傅的好。”
徐婳萱摇了摇头,他只希望念儿不再痴傻,从没想过要他报恩。
只不过走上这个道,无外乎就是将自己的身份贬为了牲畜,比起奴隶或是下等人还要低上一等,只有这样,那几个贵族官爵才不会盯上徐念!
徐婳萱最终从怀中掏出那支试剂,犹豫间还是递给了棺材里的虹婆。
虹婆叹息一声:“藤城的六大血脉基因链组,好大的手笔,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家的血脉断在你的手里,可不是发狂这么简单。”
只要将试剂打在徐念身上,他将拥有六大贵族的血脉之力,成为一名更为特殊的异能者。
痴病自然就会痊愈,不过在成为异能者之前,绝对会有血脉爆发,到时候就看这场姻能不能瞒的过去。
原来徐婳萱并不是徐念想的那样,已经走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虹婆依旧盘坐在棺材里,她招了招手,示意徐念走的近一些,“娃子,婆婆知道你不想师傅走出这一步,可有些事他注定要迈过去的。”
在临近棺材的那一刻,虹婆揉着徐念的脑袋,眼里也满是疼惜,轻声说道:“他真把你当成了他的孩子,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
徐念的记忆开始大量涌入,他知道的还不够详细,直到这一刻,他的脸颊流满了泪水。
…
徐念:“师傅师傅,你怎么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徐婳萱:“师傅没事,念儿今日可有读书习字?”
…
王管家:“天杀的,这些日你去做甚了,居然被人活活的掏空心脏。”
徐婳萱:“嘘,不要吵着娃子。”
王管家:“这是沉木心脏,再加上我的异能可以让死物变成活物,可你活不了多久,只要我一死,异能……。”
徐婳萱:“王老爷子长寿。”
…
徐珂:“念师弟这样没什么不好,我可以照顾他一辈子,为什么一定要操办这场婚姻,这是对师弟的羞辱。”
徐婳萱:“念儿可不仅仅只有痴病这么简单,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可活。”
徐珂:“那就更不应该让念师弟羞愤离世。”
“啪!”
徐婳萱:“放肆!只要有希望,就得去做,如果这个病是在珂儿你的身上,为师还是会做。”
…
泪一直在流,这已经是本能反应,徐念“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师傅和他之间的秘密,此刻也在脑海中浮现。
在徐念的心底里,酸涩又无奈。
这哪是为了救治痴傻,原来是为了救这么一个短命鬼!
徐念:“师兄……趁着师弟还算清醒,你就成全师弟吧!”
徐珂:“我会想办法把试剂用在师傅的身上。”
徐念:“谢谢你,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