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点兵点将

想要真正发展冥安镇，就必须在此地扎根。土地贫瘠可以开垦，领地狭小可以扩张，但若连人都留不住，一切都是空谈。

林宇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忙碌的集市。那些商贩、农夫、矿工，他们世代居住于此，却每年冬季都要被迫逃离家园。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愿意置业？怎么可能有人安心生产？

待内务总管告退后，林宇唤来了姚豪。

这位戒律长老一如既往的的雄壮。

“带着你的人，去给我找些本地的卫兵、猎人或武者。”林宇沉声道，“要在此地待过五年以上，并且经历过冬日的妖怪入侵。如果有人和妖怪战斗过，更好。”

姚豪抱拳领命，转身离去时，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林宇坐回桌前，继续翻阅那些泛黄的资料。

冥安镇的主要产出是矿产和动物皮毛。大宗进口则是粮食，所有运输都依赖那条贯穿领地的大河，直通禄福城或其他小镇。

翻到矿产一栏时，林宇的眉头越皱越紧。铁矿、铜矿、银矿、硫磺、水晶……种类之多，远超他对伴生矿的认知。

一个小镇的地下，怎么可能同时蕴藏如此丰富的矿脉？

更奇怪的是交易方式。这些矿石大部分出售给禄福城，但对方并非用银钱支付，而是以粮食抵价。按理说，铁、铜这类金属在任何时代都是硬通货，可几年交易下来，冥安镇既没有存下余粮，财政也未见富余。

“两千人的口粮……”林宇喃喃自语，指尖敲击着纸面上的数字。

全镇矿业的全年产出，竟然只换来了勉强糊口的粮食。

考虑到前任镇长本就是禄福城派来的，这种“自产自销”的剥削倒也说得通——在那些人眼中，冥安镇存再多粮食，最终也不过便宜了冬季来袭的妖兽。

皮毛交易则是另一番景象。

这是当地百姓自己的营生。猎人和武者向西进入森林，捕猎飞禽走兽，再将皮毛卖给禄福城的收购商，或是沿河而下，与其他小镇交易。

资料显示，冥安镇从未对皮毛生意征税——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无从监管。森林广袤，人员分散，官府的力量在此地显得格外薄弱。

林宇合上册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既然他来了，这种局面就必须改变。矿石不能再以粮食抵价，皮毛生意也要纳入正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在这里，在冥安镇，挡住那群该死的妖兽。

姚豪的动作很快，隔天便带着三人来到林宇的书房。两名身着褪色皮甲的卫兵，以及一个身高近六尺、背负长弓的武者。三人身上都带着陈年伤疤，指尖因常年握兵器而结满老茧。

“这两人是冥安镇的巡逻队长，负责每年的烽火示警。”姚豪沉声介绍，“这位武者曾亲手杀死过妖兽。”

三人单膝跪地行礼。林宇摆摆手，示意他们一个个上前答话。

第一个卫兵紧张得浑身发抖：“尊、尊敬的少掌门……”他结结巴巴地描述着冬季的流程，“下雪后，我们就会前往矿区烽火台……发现妖兽越界就点燃烽火……从小路撤到河边乘快舟……”

林宇听得皱眉，直接打断：“叫你搭档来说。妖兽能被杀死吗？”

第二个卫兵明显镇定许多：“回少掌门，可以的。它们原本是普通动物，变异后虽然凶猛，但并非不死之身。”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每年开春，禄福城都会派高手清剿残余妖兽。”

“这种状态一般持续多久？”

“一般是两到三个月不等……具体得看太阳，”卫兵说。

“看太阳？”林宇疑惑道。

“是的，”卫兵解释道，“少掌门您刚来此地不久，所以并不知晓。冥安镇一旦下雪，便不会停歇，直到太阳重新恢复，雪才会化去。”

林宇回想了下，至少威武城的雪不是这样，基本上隔天就化了，也没见太阳有啥变化。

“正是如此，我经历过最长的一次是在三年前，那次持续了近四个月，许多人都能没撑过去。”

林宇疑惑道：“禄福城没给足粮食？“

卫兵脸色顿时惨白：“他们说……我们秋季的矿石只够换三个月粮。第四个月的补给要等新矿石……可外面全是妖兽，我们根本没法采矿……”

好一个死循环。

林宇心中冷笑。禄福城这般对待边民，倒省了他收买人心的功夫。

最后上前的武者像座铁塔般跪下，地面都震了震。

“你说你曾杀死过妖兽？”

“是的，少掌门，”他的声音低沉且沙哑，“一只野猪。”

“详细说说。”

“在变异前越凶猛的动物，变异后就越难对付。而且它们会将身体原本的优势成倍放大。像变成妖兽的野猪，它的毛皮会变得坚硬无比，六十米外连弩弓都很难穿透。”

林宇追问关键：“弱点呢？”

“眼睛、关节、口腔。”武者接话，“但必须用内劲震碎内脏才能真正杀死。普通刀剑就算刺中，它们也能拖着残躯咬断你的喉咙。”

“我和我的师兄都是三流的武者，还带着十个不入流的弟子才将它引到陷阱，最后才将其杀死。”

“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以及最后的先天境。”林宇心中默念，“看来武者确实不好对付妖兽。”

“伤亡怎么样？”林宇问道。

“我的师兄被獠牙刺死，其他十个弟子只活下来五个。我的门派也就此衰落下去。”

“但这种野猪妖兽不是最可怕的敌人，”武者说到这儿吞了口口水，“最可怕的是那种杂合的妖兽。”

“它们才是真正的妖怪。”

“它们像是多种生物拼凑而成，有的长翅膀，有的生鳞甲。我曾见过一只杂合的妖兽，它不仅有着野猪一样的身躯，背后还长着鸟的翅膀。它明明能轻易杀死我，却像猫戏老鼠般追了我整夜……直到我跳河才逃过一劫。”

林宇在心中盘算，冥安镇现在连三流武者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对付能飞行的杂合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