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重生
- 老娘前世是女帝,你们跟谁玩宫斗
- 深处的云
- 2240字
- 2025-05-30 10:56:52
刚升起来的日头透过窗棂,将屋内一方尘土照得明晃晃。
空气中弥漫潮湿木屑味……
“还没断气呢,装什么死!”
严嬷嬷盯着床榻上肤白似雪双眸紧闭睫毛微微颤抖的女子冷哼一声继续骂道:
“昨儿个才挨了板子就想装病躲懒?婕妤娘娘的安,也是你想躲就能躲的?”
沈锦鸢意识回笼的刹那,尖利喝骂充斥耳边。
额角尚未退去的灼烫,浑身燥热难耐。
随着粗糙的力道拽上她的手腕,将她从硌人的硬板床扯下了床。
沈锦鸢摔在地板恶疼痛感让她大脑瞬间清醒。
倏尔睁开双眸,一个布满刻薄褶子的脸映入瞳孔。
那人头上抹得锃亮的发髻插着半旧的银簪,说话时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她脸上。
严嬷嬷见沈锦鸢醒了,手腕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还真是个贱骨头,非得我骂上两句才肯睁眼。”
沈锦鸢闻言,目光凌厉看着严嬷嬷。
严嬷嬷见她眼神发直,只当是烧糊涂了,得了失心疯:
“用你那死鱼眼看什么看?你还真把自个当成碟子菜了?
我可告诉你,今儿个若是惹得娘娘不快,有你好果子吃——”
“放肆!”
两个字从干裂的唇间挤出,带着病中的沙哑却像淬了冰的刀刃,瞬间劈碎了屋内的嘈杂。
沈锦鸢缓缓抬起头,那双总是怯生生、含着水汽的杏眼,此刻却微微眯起。
干涩的眼角因低烧泛着红,眼底深处翻涌着久经上位者才有的冷冽与威严。
那目光像腊月寒潭深不见底,似利剑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直直看向严嬷嬷。
严嬷嬷的叫骂声卡在喉咙里,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惊得浑身一哆嗦。
这是什么眼神?
这病秧子平日里软弱,眼神总是惶恐惊惧,连看不敢看她一眼。
今儿是见鬼了?严嬷嬷竟觉得她眼眸那里面有睥睨众生的漠然,一股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的……
严嬷嬷下意识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半步,一时间被这气魄吓得肥胖的脸上血色尽褪。
“区区一个奴才,也敢如此放肆……”沈锦鸢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习惯,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还不给我跪下!”
严嬷嬷嘴唇哆嗦着,看着地板上那个明明瘦弱不堪、脸色苍白的少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她一定是烧糊涂了说胡话!可那眼神……那眼神分明不该是一个小小采女该有的。
怎么可能?!严嬷嬷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的念头。
眼前不过是个任人拿捏的小采女罢了!
但沈锦鸢的目光并未移开,她看着严嬷嬷惊恐的神色,心中冷笑。
她刚刚醒来的一瞬间便发现了此处不妥,这妇人的衣物装饰,房中雕梁画栋都不是雍朝盛行的风格。
且在她说自己是一个采女时,大脑浮现出一片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沈锦鸢只是半顷就笼好思绪,她半盏茶前老死驾崩了,眼下又活了过来。
还是活在一个不知哪朝哪代的后宫嫔妃身上。
但纵使魂归此身,纵使筋骨孱弱,这双眼睛里沉淀了一世的帝王气魄,又岂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嬷嬷能轻易折辱的?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因虚弱而微微颤抖,可指向严嬷嬷的动作,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命令意味:
“不是说要给婕妤娘娘请安?还不快去取些干净的水来。”
沈锦鸢的眼神语气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严嬷嬷愣了神,只觉得自己仿佛真的面对一尊上位者,双腿一软竟真的有些想跪。
严嬷嬷突如其来的慑人气势吓得一哆嗦。
见鬼了?
这是病秧子不是个任人搓圆揉扁的性子,怎么这么厉害的吃人眼神。
她猛地咬住舌尖,才勉强稳住心神。
发现自己气势输了一筹竟然被一个软柿子唬住了,严嬷嬷顿时恼羞成怒。
严嬷嬷眯着吊梢眼,上前想一把抓着沈锦鸢:
“你…你敢指点我做事?你这小贱……”
沈锦鸢鼻腔闷哼一声,拔下头上发簪瞧着那有些皱巴的手就用力划下去。
严嬷嬷吓得赶紧连连后退,沈锦鸢拿着簪子眼眸冷戾,语气带着一丝威严:
“指使不得?
我身为采女乃是陛下的女人,哪怕地位再低,也是你等宫奴的主子。
我为主,你为奴,以主告奴无需审查,根据我朝律法以下犯上欺辱主子应行九尺管刑。”
沈锦鸢踉跄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严嬷嬷,严嬷嬷眼神有些畏缩的看着沈锦鸢手上的发簪。
她真怕沈锦鸢得了失心疯把她杀了。
沈锦鸢似看透严嬷嬷心思,冷笑一声将发簪扔在严嬷嬷跟前:
“要么你别让我活着出去,但你若杀不死我,但你有胆子敢杀我?
按我朝律法,奴才谋害宫妃满门抄斩。”
沈锦鸢说完,严嬷嬷腿一软,她不敢。
良久严嬷嬷被吓得楞在原地,对上沈锦鸢眼神,才咽了咽口水:“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后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这闷热的小屋。
屋内恢复了寂静,沈锦鸢强忍着额角蔓延的热意和身体的疼痛,身姿板正端坐在妆台前。
瞧着镜中柔弱貌美的女子,沈锦鸢下意识摸了摸这年轻的皮囊。
沈锦鸢……吗?
她做梦也没想到,她一生腥风血雨步步维艰的爬上雍朝女帝之位,竟在油尽灯枯之后,又重生在深宫中一个卑微采女的身上。
到底是上天的赏还是罚……
指尖轻轻抚过自己尚且稚嫩的脸颊,瞧着镜中的神色。
不对……
这眼神不对,这不是一个采女该有的眼神。
沈锦鸢眼底的帝王威仪已悄然收敛,面容上露出一个恬适的笑意。
苍白与虚弱脸庞,瞳孔深处一丝极淡的锐利。
门吱呀一声发出闷响,一小宫婢端着水慢慢走了进来。
小宫婢一边脸颊微微肿起,眼角湿润鼻尖通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沈锦鸢射箭瞥见她衣角打湿了一片,手背还有一条划痕。
沈锦鸢见惯不怪,后宫本就是弱肉强食之地,无权无势受点欺辱委屈本就如饮水吃饭一般寻常。
只是脑海浮现着小宫婢处处护着这躯体的记忆,冷久了的心也融了些。
“谁打的你?”沈锦鸢声音疏冷。
凌儿眼眶湿润吸了吸鼻子:“都是奴婢没用,奴婢去给主子求药,求了好久也没求到。”
沈锦鸢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凌儿,侧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罢了,这也不是你的过错,还死不了。
替我梳洗,耽误时辰贵人怪罪下来才是担责不起。”
沈锦鸢口中贵人便是她嫡亲的姐姐,方才嬷嬷口中的容婕妤娘娘,沈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