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草船借箭

曹操水寨大营，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帐幔微微摇曳。

于禁、毛玠等武将皆聚于帐中，神色凝重。曹操缓缓睁开双眼，眉宇间尽显威严与沉稳。

于禁拱手行礼，声音沉稳而紧迫：“丞相，东吴战船逼近水寨！”

曹操轻嗯一声，随后问道：“有多少支船？”

“大雾中只见火光闪烁，敌船不计其数！”于禁面露难以断定的神色，小心答道。

曹操眉头微蹙，又问：“蔡、张二位将军现在何处？”

“二位将军已前往前线视察战况，目前正待丞相军令。”毛玠回话。

“嗯。。。”曹操沉吟一阵，“你等速去前线，命蔡，张二位将军率水军立即迎敌！”

众将齐声应诺，同时起身欲行。

忽闻曹操忽然高声喝止：“慢！”

“大雾弥漫……”他目光深邃，在烛火映照下透出一抹狡黠，“敌人忽然现身江面，其中必有埋伏。”

此时，于禁补充道：“帐外江面浓雾笼罩，只隐约见敌船灯火点点。”

曹操静思片刻，脸上绽放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大雾弥江，如此局势，不可贸然行动。”

他缓缓吩咐道：“水军切勿轻动，即刻传令各寨，全力以乱箭退敌！”

蔡瑁伫立江边，一边紧盯着远处闪烁不定的灯火，一边听着士兵传来的命令。他心中暗自盘算：此时若能率领水军突然冲出，将诸葛亮与鲁肃活捉赤壁一役胜负几乎已定半数！

但他已决心帮助刘备，此刻自不会多言。

其实按说曹操此时的决策也不能说是错，毕竟前番两方水军交战，自己家的水军确实败给了江东水军。

更何况此时大雾弥江，曹军优势在水寨，并不在江上，不轻动水军也得上是保险之策。

何况区区十万支箭对曹操的北方势力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开足马力的话，一天四五万支箭还是有的，只是中计后对士气有所打击。

此时，诸葛亮身处船中，江风夹带着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舱外箭矢纷飞，破空之声此起彼伏。

诸葛亮神色自若，从酒壶中斟了一碗酒，轻抿一口，神情悠闲惬意。

鲁肃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先生，此刻舱外矢箭如雨若泄，如若曹军果真发动攻势，又当如何应对？”

诸葛亮目光深邃而自信，缓缓答道：“大雾弥漫江面，曹操必不敢轻动。吾等且饮酒作乐，待到雾散，即刻返航。”

随即，他口中高声吩咐：“传令！命船队再向江岸靠近！”

蔡瑁眼见着东吴船队冒着箭雨仍向曹军水寨靠近，想起了自己的盘算。

想要投靠刘备，首先要接触其阵营之人，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于是对身旁的张允道：“张将军你先盯着，我有要事去找丞相！”

大帐之内，

蔡瑁见礼，立马道：“丞相，水路两军弓弩齐射，吴军不退反进，此时我军水军齐出，必能有所收获！”

曹操闻言双眼微微眯起，又沉吟片刻后摇手浅笑，道：“此必是周瑜小儿的诱敌之计！”

他沉稳吩咐道：“水军勿动！张辽，徐晃！再领弓弩手三千往前线助阵！”

果然！

蔡瑁心知此时曹操刚辟自用，难听人言。

自己也并不受曹操信任，所献之策也必不被采纳！

便退而求其次道：“丞相，不若先命水师整备待发，待大雾散去，探得东吴虚实后，再决定是否发兵。”

曹操思量一番，道：“德珪言之有理，即去准备！”

“是！”

天色微明，江面上厚重的大雾渐渐稀薄，晨曦透出一丝淡淡的光辉。

诸葛亮与鲁肃并坐于战船之中，二人神色悠然自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见天将明，诸葛亮忽然朗声大呼：“收船回航！命军士齐声高呼——‘谢曹丞相赠箭！’”

大帐之内，曹操正闭目凝神休息，忽闻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他眉头微蹙，仔细辨听，只听得清清楚楚的“谢曹丞相赠箭！”那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回响于江面。

曹操与众将立刻心头一紧，不由得沉默片刻，然后迅速披挂整齐，全副武装直奔前线。

帐外江面上，只见东吴船队缓缓退去，每艘战船上满覆着草人和密密麻麻的箭矢，在晨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

诸葛亮与鲁肃立于船头，笑着打量着对面。

那刺耳的喊声再次响起，“谢曹丞相赠箭！”犹如讽刺般从水面传来。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却又无可奈何，他心下沉重地意识到自己中了对方精心布置的计谋。

正当他心思郁结时，不由回想起蔡瑁先前的话语。急忙环顾左右：“可曾见过蔡瑁将军？”

左右将军面面相觑，却无人能给出确切答复，一时间气氛微妙而凝重。

正当众人疑惑不解间，大营内骤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号角长鸣。

只见二三十条艨艟如离弦利箭般迅速冲向正在返航的东吴船队！水花四溅之间，大营士气顿时高昂至极。

曹操大喜过望，立即高举令旗，大喝道：“全军擂鼓，为蔡将军助威！

东吴船队之中，

刚刚大喊“谢曹丞相赠箭！”的士兵见追兵忽出，哪里还顾得上再喊，此刻皆是手忙脚乱的划起了船。

“快撤，快撤！”

诸葛亮与鲁肃神情也俱不复之前的悠然，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鲁肃面色焦急，紧盯着前方渐近的曹军舰队，低声问道：“孔明先生，如今曹军已然冲出水寨，我等该如何应对？”

诸葛亮也是神色凝重地扫视着江面上的形势，他缓缓答道：“我军船队与曹军水寨尚有一定距离，敌方追击未必及时。”

“只是我军船队，每艘船上约有箭矢五、六千支，船重行缓。。。”

他顿了顿，又沉声说道：“公瑾曾言，在曹军水师中，他最为忌惮的乃是蔡、张二将。”

诸葛亮目光投向远方逐渐显现身影的敌舰，语气中多了几分敬重，“今日得见蔡德珪果然名副其实，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