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蒋干再过江

次日，曹军大营。

再次收到蔡氏兄弟密信的曹操还是谨慎地召见群臣，准备开个会商讨一下。

“江东又来书信言道，甘宁为黄盖求情，被周瑜当众羞辱，愿为内应。黄盖受刑，令阚泽来下降书。其中真伪，一时难以分辨啊！”曹操端坐上首，缓缓开口道。

他目光环视众臣，将疑问抛出：“不知诸君，有谁敢直入江东大寨，为操探得虚实？”

一时间，大营内顿时陷入尴尬的寂静。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应声，只听得偶尔轻微马蹄声和远处旗帜拍打声传入耳畔。

张辽环顾左右，见无人应答，正准备接下命令。只见旁边的毛玠冲他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忍下了。

其他文臣武将也是眼观口，口观鼻默不作声，大营中气氛凝重如冰。

曹操轻哼一声，从高座缓步而下，在众人面前环顾一周，每一步都似踏在众将心头。

他与每位文武官员对视，那眼神既审视又期待，却终究无人敢当其所托。

蔡瑁也在列中，此时已要憋不住笑，但他知道这个活自己干不了！

没有蒋干这个大聪明，怎么能把凤雏接回来呢？

果然，就在曹操绕行大营，无人开口之际，一道人影从队列中缓步走出——正是蒋干。

他躬身施礼，声音坚定：“丞相，臣蒋干愿往！”

曹操回头看了蒋干一眼，神色复杂，却未发声。

眼见曹操未语，程昱开口揶揄：“前番去往江东，蔡、张二位将军险些丧命。今再去江东，难道又要说周瑜来降？”

蔡瑁闻言，心中暗骂你程仲德真是多嘴，我这正主还没反对呢，你这一番话说的曹操不让蒋干过江怎么办？

赶紧接话：“丞相，仲德先生，此事瑁已不放在心上。前番皆是周瑜奸诈，子翼先生一时不察。此若二番前往，心里有了防备，定能有所收获！”

蒋干见蔡瑁险些被害了性命，还能为他说话，赶忙拱手鞠躬，给蔡瑁行了一礼。

又拱手对曹操说道：“丞相，臣蒋干愿再往江东，为丞相探得江东虚实！”

曹操沉吟道：“哦。。子翼愿往江东？”

此时明眼人都听出了曹操不愿蒋干再去，但却无人敢接。

正其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列道：“丞相。。。”，正是徐庶，徐元直！

徐庶与曹操对视良久，其眼中的怀疑和惊讶让他还是退了回去，笑着摆了摆手，心知此事自己还是去不得。

其实徐庶也是动了恻隐之心，蒋干忠心可嘉，但看到曹操眼中的不信任，也明白了此地终非良木！

蒋干见无人再应，赶紧再次请命：“丞相，蒋干前日空往东吴，未曾建功，深为惭愧！今日蒋干愿舍生忘死，再往东吴，不探得东吴实信，绝不回营！”

曹操环视左右，见实在无人，只能无奈道：“子翼真诚可嘉！”

听得这话，蔡瑁和徐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曹操各瞪了二人一眼，转头对蒋干温柔道：“子翼啊，此次过江见机行事，不论事成与否，均须早日归来，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蒋干听闻此言，如释重负，一脸感动之色，俯身下拜道：“是！臣定当谨记丞相教诲！”

周瑜大营，

鲁肃与周瑜正低声商议着破曹之策。

周瑜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子敬，前日我与孔明均言破曹须用火攻。然而，大江浩荡，一船起火，其余战船便慌乱四散，火计无从施展……子敬，可有良计相授？”

鲁肃起身笑道：“大都督，距此不远山中，有一隐士，姓庞名统，字士元。人称凤雏，大都督可曾听说过：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

其实庞统其人算不得隐士，本出自襄阳庞氏，虽比不上上三家蔡，蒯，黄，也算是世家大族。

其族叔庞德公也是荆州名士，以“评人”著称。

汉末三国时期素有品评人物的风气，如许劭月旦评，水镜先生司马徽评卧龙凤雏。

当时评价人物会从家世德行，才学老师，相貌等方向进行。划重点，相貌！

很显然，庞统相貌只能说是略有人样。

其叔庞德公虽是评人起家，但毕竟兔子不吃窝边草，便将庞统介绍给了水镜先生，这才得了凤雏之名。

却因相貌之故，未得重用。

周瑜闻言，此刻精神振奋起来，两眼放光，“可向此人求计？或可将其纳入麾下，以破曹军？

鲁肃莞尔一笑，道：“我曾亲向凤雏先生求教，其言除非献以‘连环计’，令曹军将船只以铁链连锁，否则火攻之计定然无从施展！”

周瑜听后，沉吟一阵，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浮现唇角：“好啊，好一个连环计！”

正当两人话音未落之际，帐外忽传急促兵卒声音：“大都督，有曹营蒋干求见！”

“哦？”

周瑜闻言，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在寂静的营帐中回荡，带着一股豪气与自信：“哈哈哈哈哈，此人定是成功破曹的关键！”

说罢，他微微侧身，凑近鲁肃耳畔低语，语气中满是急切与笃定：“子敬，速速去凤雏先生处安排一番，我自来接见蒋子翼。”

鲁肃闻言应声点头，不再迟疑，快步走出营帐。

周瑜转头吩咐士卒：“唤蒋干入内。”

帐外，蒋干仍伫立等候。见士卒缓缓走出，他神色傲然，一脸轻蔑地喊道：“公瑾何故不亲自迎接旧友？”

“大都督只说让先生进去。”

此时营外，两道人影幽幽立于暗处，是蔡中与蔡和。

二人目光紧盯着入营的蒋干，小声交谈间带着几分警惕与忧虑：“蒋子翼又至江东，我们可得多加防备了。”

毕竟上次他来访时，他们兄长差点丧命于此，这次若有变故，不知要牵连他们几人。

蒋干步入大营，带着几分亲切与自信，朗声呼唤道：“公瑾贤弟！”

周瑜端坐于上首高案之后，身披战袍，面色凝重如铁，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厉声喝道：“子翼，何故欺我太甚！”

蒋干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我与大都督乃同窗兄弟，今日特来言肺腑之事，何言相欺啊？”

周瑜怒火更盛：“汝还欲劝我降曹？绝无可能！”

“前番，我念你我同窗之谊，倾情款待，邀汝同塌而眠！汝却盗我书信，可有此事？”

话音刚落，只见周瑜猛地起身，将身体前倾逼近蒋干。

那气势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今日又来，定不怀好意！若不是念旧日之情，我定将汝一刀两断！”

忽地，一阵风吹过营帐帷幕。

周瑜面色缓和笑道：“本应送汝立即过江，怎奈我一两日内便要破曹！”

说罢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

蒋干听过此言，只觉心头一震，以为洞察到了什么重要机密，不禁面露兴奋之色，正欲快步靠近，“公瑾。。。”

话未说完，却被人从背后突然用力拉住臂膀。

正是办事回来的鲁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