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落下时的回音在黑暗中久久不散,仿佛整个古墓都在低声呜咽。江昼手里的血玉还带着丝丝寒意,仿佛残留着前朝尸骨未冷的余温。他深吸一口气,将玉环紧紧攥在掌心,任凭掌心渗出汗水。
“别愣着,”孙谣低声提醒,警觉地四下张望,“前头说不定还有机关,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林白靠在石壁旁,呼吸略显急促,但仍勉强笑道:“九环古墓的机关设计得太绝,明明前一刻生死一线,后一刻又是一场谜题。江昼,这血玉你怎么看?”
江昼转着血玉,借着手电打量。血玉微微发红,仿佛有血丝游走其中,玉心内隐隐可见极小的“篆书”:“二环·泣血”。
“残卷记载,‘血玉为钥,唤开二环’。可没说二环到底在哪里。”江昼自语。他将玉环在残卷上比划,忽然发现玉环边缘的一处凹槽,与残卷某一处阴刻纹路严丝合缝。
江昼当即将血玉压在那一段残卷上。下一刻,只见残卷纸张微微收缩,朱砂线条隐约游动,像是活了过来。残卷边缘现出一段全新密文:
“石棺下泣血,逆水行三丈,朱蛇引路,得见二环。”
林白一眼看明白,立刻明白过来:“‘石棺下泣血’,是说刚才那口石棺下面另有通道。”
孙谣听罢,举枪退回棺边。三人合力推开棺木,棺底下果然有一小块突出的青石板。江昼蹲下细看,发现石板中央有一滴暗红色的血迹,已然干涸。孙谣用刀尖划开血迹,石板边缘随即微微松动。
“逆水行三丈……”江昼皱眉,回头看石窟角落,“你们听,有水声!”
林白凝神侧耳,顺着潮湿的气息,在石窟墙角摸索。很快,他在石壁底部摸到一处凸起,轻轻一按,只听石板下“咔哒”一响,一道幽深的暗道被推了出来,黑漆漆地延伸向下,水声从那道里传来。
三人取出备用手电,轮流下到暗道。江昼打头,脚下踩着湿滑的青石。暗道极为狭窄,只能侧身挪步。走了三丈左右,前方忽然传来细微的蛇信子摩擦石壁的声音。
孙谣停下脚步,低声喝道:“别动,有东西!”
只见前方石壁上盘着一条朱红色的大蛇,蛇身粗如儿臂,鳞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蛇头静静地盯着三人,口中吐着信子,仿佛在等待什么。
江昼抬起手里的血玉,微微一晃。那条朱蛇竟真的顺着血玉的方向游动起来,蛇身一拱,缓缓爬向暗道深处。
林白压低声音道:“古墓里的守墓蛇?看来‘朱蛇引路’是真的。”
三人屏住呼吸,紧跟蛇身行进。蛇蜿蜒于青石之上,最终停在一处三岔口。江昼用血玉照向右侧石壁,蛇头也向那一侧微微昂起,像是在示意。
“跟着蛇。”江昼低声下令。孙谣和林白对视一眼,尾随其后。右侧通道极窄,湿气更重。拐过一个弯,前方豁然开朗,一处圆形石室映入眼帘。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座高大的石台,石台顶端插着一根黑色铁柱,柱端锁着一具干尸。尸体披发遮面,身着明代衣饰,胸前钉着一根朱红色的铁钉,鲜血早已干涸,但铁钉表面仍然泛着腥红色的光芒。
“这便是‘泣血’。”林白喃喃。
孙谣后退一步,低声道:“这种地方,怎么会留着活血?难不成这钉子……”
江昼上前一步,将血玉小心放在尸体胸前铁钉顶端。只见血玉微微渗出红光,铁钉竟缓缓融化,血迹重新湿润。干尸猛地一震,发出极其微弱的呻吟,仿佛生前的怨气被唤醒。
江昼深呼吸,强撑镇定。铁钉彻底消失后,尸体胸前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洞口,里面藏着一卷锦囊和一只小巧的玉盒。
江昼从洞口取出锦囊,轻轻一抖,里面掉出一片薄如蝉翼的金叶。金叶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古字:
“二环已开,三步一危。前路如血,回头无路。”
玉盒里藏着一根极细的朱砂绳,绳端吊着一枚环状石印。林白翻看石印,发现印面竟然是江家祖传的印玺。
“看来,只有江家血脉才能带着这印玺通过接下来的关口。”林白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昼一眼。
江昼将印玺挂在脖子上,抬头环视石室四周。室壁上浮雕着九条巨蛇,蛇头朝着不同方向,蛇口内皆藏着细微机关。
“这是‘九蛇试路’,残卷记载,只有找到一条活路,其余皆是死门。”
孙谣观察片刻,低声道:“看地面灰尘,有一道通道灰尘最薄,像是刚刚有人走过。”
江昼点头,小心翼翼地朝那道通道探去。林白和孙谣紧随其后。通道尽头是一道石门,石门正中刻着一个环形凹槽,正好与江昼脖子上的石印严丝合缝。
江昼将石印嵌入凹槽,石门缓缓开启,一道光亮从门后照射进来。三人走进门后,只见一片幽深的墓道再次在脚下展开,隐约可闻远处水滴滴落的声音。
“二环已破,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九环考验。”江昼轻声自语。
林白握紧手电,孙谣举枪在前。三人站在黑暗与未知的交界处,谁都没再多言,只剩坚定的脚步声在墓道里回荡。
九环古墓的谜题才刚刚开始,三人的命运,早已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