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进山

两人进了屋，只见老爷子坐在炕头，手里拿着烟没好气的看着他。

“你小子整天游手好闲的，进个山不知道早点出来？”

见他没有任何认错的觉悟，老爷子弯腰下地，伸手就去拿旁边的胶鞋。

刘建业见状赶忙放下背后的大筐，在里面拿出两只野鸡。

老爷子拿起鞋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将鞋穿到脚上。

这让他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底，小心的拿出三枚野鸡蛋，然后又将尿素袋交给大姐。

“大姐，我抓了点林蛙，你拿去和野鸡一起炖上吧。”

大姐撑开袋子口，往里看了一眼，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刘建业在火炉旁铺上报纸，将木耳倒在报纸上。

老爷子看到他的收获，语气缓和了很多：“我听你姐说，你不想当兵了？”

刘建业赶忙脱了鞋，来到炕上，嬉皮笑脸的给老爷子卷了根烟，伸腰给老爷子点上。

“爹！我寻思了一下，罗叔那边就别去说了，今年我不打算当兵了，先留下来照顾家。”

老爷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张嘴就口吐芬芳。

“滚犊子，你小子整天也没个正事，啥时候照顾过家？”

刘建业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老爷子见他半天也不吱声，不免有些着急。

“怎地？你这秃露反帐的，是不是又有什么道了？”

刘建业一把抱过妞妞，随即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寻思着留在这也挺好，这山里的好东西也不老少，如果利用的好，也不比外面差。”

之所以抱起妞妞，也是怕老爷子突然暴起动手。

老爷子闻言皱起了眉头：“咋地，你还想混山子打猎去？我告诉你，你可少给我整这出。”

见老爷子要发火，刘建业赶忙摆手解释。

“你急啥眼啊，我也没说去打猎啊，就寻思着去山里弄些木耳啥的，听说在县城里可值钱了。”

老爷子听了这话神情微缓，但仍是没报什么希望。

“你消停点吧，这时候可不能进山，眼看那黑瞎子就要趴窝了，这会儿正闹腾的欢呢。”

现在是十月中旬，正是山里最危险的季节，各种野兽都在囤积着食物等着过冬。

尤其是黑熊，每年到了十一月份就开始冬眠，现在正是它们疯狂觅食的季节。

“我也不往远去，就在这眼巴前儿转转，这眼看入冬了，家里也得备点柴了。”

老爷子闻言点了点头：“你可算是寻思点正事了，但那也别一个人去，叫上二牛也算有个照应。”

王二牛算是他的小跟班，性格耿直为人憨厚，体格也不小，有他跟着去也确实让人放心。

见老爷子松口，刘建业长舒了口气，至少家里这关算是过了。

“那当兵的事，你就真不寻思了？”老爷子怕他将来后悔，还是追问了一句。

刘建业摇了摇头：“不寻思了，我才刚十八岁，先帮家里忙活一阵，不行了再说。”

这时的招兵条件还算宽松，年龄在十八岁至二十二岁之间。

他这才算刚压线，所以老爷子也并没多想，大不了明年再想办法。

再加上现在这情况，家里这条件也属实不咋地。

要是真拿这么多口粮出去送礼，这到了年底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刘建业放下了小侄女，转身下了炕，来到王二牛家，在门口喊了两声。

没一会王二牛便从屋内出来，手里拿着一小块烤熟的玉米，直接就递了过来。

“三哥，你咋来了？我正寻思着去找你呢，明天咱俩去河泡子弄点鱼啊。”

刘建业接过玉米，在手中搓了搓，也顾不上烫嘴，直接就啃。

“吃鱼多没意思，明天早点跟我去后山弄点野鸡啥的，咱俩也开点荤。”

王二牛闻言心中一惊：“三哥山里多危险啊，真要是馋了，咱俩去吧王瘸子家的鸡顺两只。”

刘建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那点肉都惦记，反正我明天进山，你到底去不去。”

王二牛见他态度坚决，也只能点头：“去就去，那你可别和我爹说，明个一早我去找你。”

刘建业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在兜里掏出两颗皱皱巴巴的香烟，直接递过去一支。

王二牛笑眯眯的接过烟，用手捋了捋，陶醉的在鼻子上闻一遍。

“这可是好东西，在哪顺的？”

说着他掏出一包火柴，随手划着了一根用手捂着，两人同时伸头将烟点燃。

一根烟的功夫，两人又闲扯了两句，刘建业便回去准备进山的装备了。

来到杂物间一阵翻找，找到一根套着红缨枪枪头的短矛，算是防身武器。

又找了柴刀和铁铲放在一个大背筐里，随手又塞进两个尿素袋。

出去时又看到一个筛沙子的筛网，现在只剩下一张铁网，网眼有手指头大小。

于是想了想，也卷起来扔进筐里，这东西也许做陷阱能用得上。

忙活了一阵，感觉饿的有些发昏，他将东西都准备好，便回了屋。

他洗了把手上了炕，妞妞早已经坐在桌边，嘴里流着口水。

老爷子先是夹了个鸡腿，放进妞妞的碗里。

大姐宠溺的给小妞妞擦了擦嘴，然后将鸡腿撕成小条，喂到她的嘴里。

吃到鸡肉，小妞妞兴奋的挥手，看着一岁多的外甥女兴奋的样子，刘建业感到一阵满足。

老爷子也很高兴，难得的拿出了平时舍不得喝的烧酒，全家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晚饭。

看着眼前的情景，刘建业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眼前的场景不是梦境。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听见院外王二牛的喊声。

刘建业随手拿起桌上的弹弓，背着筐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外。

见王二牛两手空空，立刻傻了眼：“我靠，你就这么进山？”

王二牛看他大背小篓的，也是一阵尴尬：“我要是拿这些，肯定被老爷子看出来。”

刘建业也是无奈：“算了，我带这么多也够了，对了你家有麻雷子没？”

王二牛赶忙点头：“有啊，这东西有啥用？用得上我回去取点。”

刘建业摆了摆手：“快去拿点儿，我在后山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