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时光在舞长空严苛的特训中悄然流逝。两个月的时间,对唐舞麟、谢邂、古月和林零来说,是汗水与伤痕交织的淬炼,也是实力与默契飞速成长的蜕变。

每次训练结束,当谢邂瘫坐在地夸张地哀嚎“要被累死了”,唐舞麟总会笑着递来水壶,古月则优雅地坐在一旁恢复魂力。林零站在阴影处,机械义眼的蓝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她的胸腔内,机械齿轮仍保持着恒定转速,却会在听到谢邂讲笑话时,无意识地记录下那些带着笑意的声波频率。

有一次,唐舞麟分享趣事,谢邂笑到打滚,古月也掩唇轻笑。林零的铁线藤突然不受控地微微颤动,在地面划出细密的纹路——这是她植入的情感模拟程序在尝试解析这种热烈的氛围。她看着伙伴们泛红的脸庞、闪烁的眼眸,机械义眼快速捕捉着每一个表情细节,将这些数据归类存储在特殊文件夹里,命名为“人类的快乐”,还有个未命名的新建文件夹,那个未命名的文件夹里,零星存着训练时唐舞麟递水的温度数据、谢邂搞怪时的面部肌肉运动轨迹,还有古月使用元素之力时流转的光晕图谱。林零不明白这些琐碎数据的意义,只是本能地将它们与“人类的快乐”文件夹建立隐秘关联,就像她偷偷藏起的,那些在训练间隙不自觉上扬的机械唇角数据。

传灵塔未曾给她安装过如何修复自己的记忆插件。

在宿舍中她无数次想按照记忆中修复自己破损的机械身躯,她曾尝试过无数次。那些冰冷的金属零件,在她手中反复拆卸又组装,却始终无法达到理想的状态。直到某次训练中,她目睹唐舞麟凭借精妙的锻造技巧修复破损武器,灵光突然在脑海中炸开——或许,她可以从更广阔的知识领域寻找突破。

暮色吞没最后一道天光后,她总会拖着沉重的步伐踉跄进学院图书馆。起初,白发苍苍的管理员会在闭馆时反复确认这个独自在角落的身影,后来,老台灯暖黄的光晕总会提前为她晕染开一片寂静的角落,在深灰地砖上投下静默的守护。林零独自穿梭在书架之间,机械义眼快速扫描着一本本关于机甲制作与设计的书籍。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泛黄的书页,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破损的身体一直是她的心病,而她坚信,这些知识或许能成为升级身体的关键。深夜的图书馆寂静无声,只有林零翻书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她沉浸在复杂的机甲构造与材料学知识中,机械义眼将重要的数据和设计图一一记录、分析。有时,为了弄明白一个机甲关节的设计原理,她会反复研究几个小时,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在钻研知识的同时,林零也会利用课余时间,偷偷在宿舍里进行一些简单的实验。她用从学院废品站收集来的零件,尝试着制作一些小型的机械装置,将理论知识转化为实际操作。铁线藤在她的操控下,宛如灵巧的双手,精准地焊接、组装着零件。随着时间的推移,林零的身体开始悄然发生变化。她利用学到的知识,对身体的机械义眼进行了优化升级,新的义眼不仅扫描精度更高,还具备了简单的预判分析功能;身体的关节处,她添加了微型的动力装置,让行动更加敏捷,爆发力也得到了提升。

这天,训练结束后,舞长空看着眼前四人,眼神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欣慰:“还有一个月,升班赛就要开始了。这段时间你们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但这还不够。接下来的一个月,训练强度会进一步提升,你们要做好准备。”

唐舞麟握紧拳头,眼神坚定:“老师,我们可以的!”林零站在一旁,铁线藤在手腕上缠绕得比往常更紧,机械义眼的蓝光剧烈闪烁了一瞬。她的核心处理器正在高速运转,将伙伴们的坚定神情与升班赛的信息进行关联运算,一种从未有过的电流感顺着机械神经蔓延——

或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期待”。夜幕再次降临,林零又一次走进图书馆。她知道,在升班赛来临之前,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而那些关于机甲的知识,将是她在这场比赛中,为自己、为团队赢得胜利的秘密武器。同时,她的机械心脏深处,某个角落正悄然生长出不同于冰冷数据的温暖,那是与伙伴们共同成长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