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尔的手指死死抠进胸前的紫色晶石，仿佛要将那嵌入血肉的异物生生剜出。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记忆如潮水般翻涌——
六年前的那个雨夜，那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
他只记得，潮湿的石壁上爬满青苔，铁栅栏将数百名孩子分隔在狭小的笼中。维吉尔蜷缩在角落，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他们中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最小的甚至还在襁褓中啼哭。没有人告诉他们为什么被带到这里，直到第一支猩红药剂注入一个男孩的静脉。
“实验体编号731，注射‘夜魇血髓’。”白袍法师的声音冰冷如机械。
男孩的皮肤瞬间龟裂，暗紫色的纹路从血管中暴起。他惨叫着想抓住笼栏，却在三秒内化作一滩腐肉。
每天都有孩子被拖出笼子，有的被灌入魔兽血液，有的被植入晶石碎片。失败者的尸体堆在实验室中央的深坑里，逐渐垒成一座腐烂的小山。活下来的孩子则被逼着互相厮杀——至于原因他们不知道。
维吉尔记得那个银发女孩。她总在角落用血画奇怪的符号，说这是“能让痛苦变轻的魔法”。直到某天，士兵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向更深处的黑暗。女孩的指甲在石地上抓出十道血痕，口型，维吉尔至今都记得：“······跑。”
三个月后，实验场只剩维吉尔一人。
“实验体编号731，准备植入‘蚀心魔晶’。”白袍法师的金属面罩后传来沉闷的呼吸声，手术刀划开维吉尔胸口的皮肤时，他甚至没有力气挣扎。他的四肢被浸泡过魔兽脊髓液的铁链捆缚，每一寸皮肤上都烙满焦黑的咒印。
“呜······求······”维吉尔的喉咙里挤出气音，但下一秒，法师的助手用钳子撬开了他的下颌，将一团蠕动的黑色物质塞了进去。那东西像活物般钻入食道，内脏瞬间被冰锥般的刺痛贯穿。
他弓起身子，眼球几乎凸出眼眶，却发不出完整的惨叫。
“注意晶石共鸣反应！”有人高喊。
维吉尔的视线被血糊住······
嘎吱——
他的肋骨自行断裂，像迎接巢穴的虫肢般向外翻卷。晶石沉入胸腔的瞬间，维吉尔听见了“咀嚼声”——他的心脏正在被晶石中的东西啃食。剧痛让他的脊柱反折成弓形，指甲全部崩裂，在石地上刮出带血的沟壑。
“存活时间突破120秒····不可思议！”记录员的声音兴奋到扭曲。
实验台上，维吉尔的皮肤正大片剥落，露出下方蠕动的紫色经络。那些经络如同活蛇般缠绕晶石，而晶石表面的复眼开始增殖，顺着血管向全身蔓延。
“追加‘蚀刻’程序。”首席法师打了个手势。
烧红的铭文铁钎刺入维吉尔的眼球，在晶状体上刻下第一道咒纹。他的左眼当场爆裂，但右眼却诡异地愈合了——晶石中的阴影分出一缕粘稠物质，填补了破损的眼球。
“继续。”
······
这种过程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麻木让他都没有注意到身边环境的改变。
直到有一天，维吉尔发现他拥有了一种神奇的力量，和那些操作这他生命的魔法师一样的力量——秘术魔法。
······
暴动发生在满月之夜。维吉尔记得他弄断了镣铐，用指甲剖开最近法师的喉咙。鲜血溅上墙壁的瞬间，那个法师临死前画下的符文突然燃烧起来，将半个实验室炸成废墟。
“杀光他们······你才能活······”
······
漫无止境的逃亡，直到有一天维吉尔重新回到了记忆最深处的家，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绝望的气息在不断的蔓延。
“维吉尔！”
那是一种绝望中惊喜的呼唤，那是姐姐的声音。她还活着······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林恩的声音将维吉尔拉回了仓库，“至少现在还活着，那就看看能不能战斗。不然就真的要死了！”
自己还是真的陷入了大麻烦里！很明显维吉尔参与这个实验的时间和公爵对不上。估计是公爵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实验的存在，三年前才开始尝试的。但是却没想到，很早之前就有人成功了，或许说是疑似成功了！
维吉尔或许只是一个特例。不然这种技术早就掀翻了整个帝国。哪里还会有现在的事情。
今夜的误会是大了，他，维吉尔，休伊他们都以为公爵是冲着他们来的。但至少公爵应该还不知道维吉尔的存在，不然门外就不知是这点人手了。只怕整个公国的军事力量和赏金猎人都要被调动。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最大的麻烦，门外的巡防卫队已经开始合围，而现在他需要的是先突围。还得保证这个维吉尔不暴露。不然公爵对于他们这些“知情者”绝对是有错杀无放过。
“都醒醒，后门的防卫最薄弱，先突围再说其他！”只有在巡防卫队合围前，才有生机。
其他三人也在林恩的提醒下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什么反抗公爵解救孩童，什么半精灵血脉，在这个维吉尔的面前都不够看。维吉尔一旦被抓住，所有人都不可能有任何活着的希望。
“休伊你护住维吉尔，哈维咱们开路！”
玛莎当机立断，指尖的奥术能量骤然坍缩成一颗紫色星核。仓库顶棚的木板在能量震荡中簌簌掉落灰尘，她压低声音道：“我数三下，炸开西墙——那里是货仓隔层，木板后面直接通向码头卸货区。那边地势复杂能跑，或者跳水。”
休伊一把拽住维吉尔的胳膊，巫师胸前的晶石正泛着不祥的紫光。
“一！”玛莎的星核开始高频震颤，奥术能量被压缩引发耳鸣般的嗡响。
林恩肩头的赔钱货指挥着能作战的史莱姆快速的布放，以阻拦追兵，胶状生物顺着墙缝游向仓库四角。
“二！”玛莎的瞳孔已完全转化为紫色，发梢无风自动。
林恩猛地踹翻身旁的橡木桶，陈年朗姆酒泼洒在地面形成镜面般的水洼。水面倒映出仓库外诡异的景象——五名黑袍人正将手掌贴在地面，这是要联手用冰系魔法圈禁整个仓库。
“三！”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