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机迷阵

攥着手机的掌心全是冷汗，陈雪穿着婚纱的照片在屏幕上泛着冷光。她空洞的眼神像根刺，扎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叶寒月凑过来看完信息，脏辫扫过我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凉：“这摆明是陷阱，暗殿的人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我盯着照片里陈雪身后的金丝眼镜男人，喉咙发紧：“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话没说完就被独眼站长的咳嗽声打断。他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刚卤好的鸭脖，缺指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要救人，得先摸清千机阁的门道。“

站长摊开张皱巴巴的图纸，上面画满机关示意图：“千机阁看着是栋商业大厦，底下藏着三层古阵。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其实是在封印暴走的灵气。“他用鸭脖指着图纸上的红点，“你们要找的祭品室，就在最底层的'困龙渊'。“

叶寒月突然从包里掏出个黄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不对劲，最近老城的灵气乱得离谱。“她掀开衣袖，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了圈红绳，“这是我爸留下的警示咒，一旦变色...“话没说完，红绳突然由红转黑，罗盘发出刺耳的蜂鸣。

窗外传来玻璃爆裂声。我冲到阳台，看见对面楼顶上站着几个黑袍人，他们手里的法器泛着幽蓝的光。其中一人抬手，一团黑雾朝着我们飘来。站长眼疾手快，抄起鸭脖泼出去——卤汁在空中化作符水，黑雾发出滋滋声响，在空中炸开。

“他们在逼我们提前行动。“站长抹了把脸上的卤油，“收拾东西，今晚就去千机阁。“他转身时，我瞥见他后颈也有淡淡的蛇形纹身，和周阳的如出一辙。

深夜的商业大厦像头蛰伏的巨兽。自动旋转门已经停止运转，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红绸。叶寒月的铃铛刚靠近大门，就发出尖锐的嗡鸣。突然，大厦所有的灯同时亮起，电子屏上跳出陈雪的脸——她眼神呆滞，机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阿渊，快来救我...“

“别盯着屏幕！“叶寒月猛地捂住我的眼睛。下一秒，电子屏炸开火花，无数细小的银针激射而出。站长甩出鱼叉，在空中划出一道水幕，银针噼里啪啦掉进水里。

一楼大厅摆满了自动贩卖机，却都透着股诡异。我随手点开一台饮料机，屏幕上弹出的不是商品列表，而是密密麻麻的符咒。叶寒月突然拽住我：“别动！这些是引雷阵！“

话音未落，周阳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欢迎来到千机阁，小林。想救你的小情人？先过了第一关吧。“贩卖机的玻璃突然变成镜面，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每个倒影的胸口都插着把刀，刀刃正在缓缓没入身体。

“这是心魔阵。“站长脸色凝重，“看到什么都别信。“可当镜面里出现我妈的身影时，我还是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妈妈穿着那件褪色的碎花围裙，温柔地朝我伸手：“阿渊，累了就回家...“

叶寒月的锁链突然缠住我的腰，把我往后拽：“清醒点！你妈早就...“她的话被站长的怒吼打断：“小心头顶！“

天花板裂开缝隙，无数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见数百把青铜剑倒挂着缓缓下降，剑刃上泛着幽蓝的毒光。叶寒月甩出铃铛，音波震碎了部分齿轮，可更多的剑从四面八方刺来。

慌乱中，我摸到口袋里的玉佩。四块玉突然发出共鸣，金光扫过之处，青铜剑纷纷折断。但这也暴露了我们的位置，二楼传来脚步声，至少有十几个人正在靠近。

“走通风管道！“站长撬开检修口。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味，我们猫着腰往前爬。突然，管道开始剧烈震动，头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叶寒月用手机照亮前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管道尽头，密密麻麻的机关刀片正在高速旋转。

“用这个！“站长掏出包鸭脖，撕开包装。卤汁滴在刀片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我们趁机冲过去，我的后背还是被擦出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钻出管道时，我们掉进了一间办公室。墙上挂着商业大厦的规划图，却在夹层里藏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个女人被锁链束缚的模样——那人穿着和陈雪一模一样的婚纱。

叶寒月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听！“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和她的青铜铃铛频率一致。我们循着声音找过去，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血液凝固——

陈雪被锁在中央的祭坛上，周围站着九个黑袍人。她的婚纱已经被血染红，胸口插着根黑色的权杖，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纹路在游走。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祭坛高处，慢条斯理地鼓掌：“恭喜你们，成功闯到第二关。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件事？“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陈雪突然睁开眼睛。那不再是我熟悉的眸子，猩红的竖瞳里，倒映着我们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