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要杀人夺宝?墨色灵根

白府医馆内,药炉中升腾的雾气裹着龙血草与赤阳花的气息,将白玉鸯苍白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他半躺在青玉床上,左肩缠着浸满药液的绷带,伤口处的皮肉仍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白苍玄将最后一滴千年玉髓滴入药碗,看着儿子将药汁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药液中蕴含的磅礴药力在经脉中轰然炸开。

“忍住。“白苍玄沉声道,双掌抵住儿子后背。白氏特有的雄浑灵力如滚烫的铁水注入经脉,与伤口处残留的妖兽之力激烈碰撞。白玉鸯浑身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在剧痛中强行运转《魔神九锻》与《极剑诀》。两股力量在识海轰然相撞,竟在丹田处凝聚成阴阳鱼般的气旋。

“轰!“一声闷响在体内炸开。白玉鸯周身突然泛起赤红与青蓝交织的光芒,《魔神九锻》第二层“铜皮锻“的金色纹路与《极剑诀》第五道剑纹同时大放异彩。他的骨骼发出炒豆般的爆响,原本淤塞的左肩经脉豁然贯通,断裂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更有丝丝缕缕的灵气顺着新开辟的经络汇入丹田。

“蕴体大圆满!“白苍玄收回手掌,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在疗伤过程中直接突破境界,更遑论同时修炼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白玉鸯缓缓睁开眼,眸光中流转着锐利的剑意,又暗藏着体修的霸道,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

三日后,演武场上,白玉鸯手持青藤饮露剑,将《魔神九锻》的力量灌注剑身。剑刃挥出的刹那,赤红剑芒与碧绿藤影交织,十丈外的青石靶瞬间被绞成齑粉。白苍玄站在廊下,手中折扇轻轻敲击掌心:“伤势既愈,明日便启程吧。浩然剑宗每月十五的论剑大会在即,你可前去历练。“

白玉鸯收剑回鞘,剑身上的藤蔓纹路微微发烫。他想起三日前收到的浩然剑宗传讯玉简,虽然与陆瑶仅有一面之缘,但玉简中隐晦提及的“宗门异动“让他心生警惕。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与《极剑诀》的共鸣愈发强烈,似乎有什么关键线索藏在浩然剑宗深处。

深夜,白玉鸯收拾行囊。白苍玄推门而入,将一枚刻有白府纹章的玉牌放在桌上:“此牌可调动白府在各地的暗卫,遇到危险立刻传讯。“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这是当年你母亲游历大陆时记录的剑修心得,或许对你有用。“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古籍封面上,“剑心录“三个篆字泛着微光。白玉鸯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剑道无门,唯心而已。“他突然想起陆瑶挥剑时的英姿,想起她递来愈伤丹时的淡然,心中微动。或许在浩然剑宗,他不仅能找到突破的契机,还能揭开更多关于剑道的秘密。

第二日清晨,白府大门缓缓打开。白玉鸯骑上白苍玄准备的踏云兽,青藤饮露剑斜挎在腰间,晨光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回首望去,父亲站在台阶上,银发在风中飞扬,手中折扇轻轻挥动——那是白氏子弟出征时,独有的送别方式。

“保重。“白苍玄的声音随风传来。踏云兽一声长嘶,载着少年奔向远方。

烈日炙烤着蜿蜒的官道,白玉鸯伏在踏云兽脖颈上,任由滚烫的风卷着沙尘扑在脸上。这头通灵的妖兽已连续疾驰两日,雪白的鬃毛被汗水浸透,四蹄扬起的烟尘在身后拖出长长的轨迹。远处城墙的轮廓终于刺破热浪,城楼上“四望“二字斑驳可见,他长舒一口气,怀中的青藤饮露剑却突然传来细微的震颤。

踏入城门时,夕阳正将天边染成血色。街道两旁酒肆林立,吆喝声中混着烤兽肉的焦香。白玉鸯寻了家挂着“清风客栈“匾额的二层小楼,掌柜是个眯眼胖子,绿豆大的眼珠在他腰间佩剑上转了两圈:“客官好眼力,本店独门的龙血酒最是解乏,十枚灵石一壶,住店再送三菜一汤!“

入夜,白玉鸯握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僵坐在桌前。所谓龙血酒不过是兑了朱砂的劣酒,三菜一汤里的菜叶蔫黄发苦,结账时掌柜竟掏出把算盘拨得震天响:“酒菜五十灵石,客房八十,您老贵人多忘事,进店时可没问价格!“

“你这是讹诈!“白玉鸯猛地起身,青藤饮露剑出鞘三寸。门外突然涌进七八个壮汉,为首的疤脸汉子把玩着匕首:“小子挺横?在四望城撒野,也不打听打听......“话音未落,寒光已至眼前。白玉鸯旋身挥剑,《极剑诀》的剑气劈开桌椅,却被对方灵活躲过。

“弟兄们上!杀了他夺了那宝剑!“疤脸汉子狞笑,七人呈扇形散开,手中短刃泛着冷光。白玉鸯这才惊觉连日赶路体力未复,且对方配合默契,招招直取要害。青藤饮露剑在他手中嗡鸣,藤蔓纹路亮起微光,勉强挡下漫天刀影,却在左腹被划开一道血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破空而来。陆瑶的身影如惊鸿般落在院中,手中长剑划出浩然剑宗特有的“浩然正气“剑势,将围攻的众人逼退三步。“光天化日,竟敢强取豪夺?“她玉指轻弹剑脊,清音震荡间,白玉鸯只觉疲惫感稍稍缓解。

疤脸汉子脸色骤变:“浩然剑宗的人!弟兄们撤......“话未说完,陆瑶剑指如电,剑气已封住退路:“四望城治安何时如此不堪?“她手腕翻转,剑招化作漫天剑雨,将众人手中武器绞成碎片。白玉鸯趁机运转《魔神九锻》,雄浑掌力拍出,为首的疤脸汉子惨叫着倒飞出去。

战斗结束时,月光已爬上屋檐。陆瑶擦拭着长剑,语气淡然:“路过听见打斗声。“她瞥了眼瘫倒在地的众人,“这些人是城里的地痞,专挑落单修士下手。“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抛来,“明日论剑大会提前,剑宗发现周边妖兽异动加剧。“

白玉鸯接过玉简,感受到陆瑶投来的审视目光。

晨光刺破云层时,白玉鸯与陆瑶并肩踏上浩然剑宗的青阶。三十六座浮空峰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山风裹挟着悠远的剑鸣,将论剑台方向的喧嚣声隐约送来。陆瑶步伐轻快,腰间的青玉令牌折射出细碎光芒:“测试灵根在青霄殿,新晋弟子只有确认资质,才能获得论剑资格。”

青霄殿前早已排起长队,白玉鸯望着前方弟子将手掌按在测灵石上,绽放出赤、青、蓝等各色光芒。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青藤饮露剑,原身记忆中那微弱混杂的五色灵光闪过脑海——白府历代皆为火土双灵根,唯有自己因杂灵根饱受冷眼。如今即将测试,他掌心沁出薄汗,生怕又要承受众人的嘲讽。

“下一位!”执事长老的喊声惊得他一颤。白玉鸯深吸口气,缓缓将手掌贴上冰凉的测灵石。刹那间,石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正当他以为会如往常般亮起微弱杂色时,一抹墨色雾气突然从灵石底部翻涌而上,如浓墨滴入清水般迅速扩散。

他浑身僵硬,死死咬住下唇。测灵石表面的墨雾愈发浓郁,凝成若隐若现的剑形纹路,却没有任何五行元素流转。奇怪的是,周围弟子只是交头接耳,执事长老皱眉端详片刻,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杂灵根,下一个!”

白玉鸯怔在原地。墨色灵根明明清晰可见,为何众人却视若无睹?体内《极剑诀》与《魔神九锻》的力量突然沸腾,丹田处的阴阳气旋疯狂旋转,识海中的剑纹与墨色雾气产生共鸣,竟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半透明的墨色剑阵虚影。他慌忙收回手掌,墨雾瞬间消散,测灵石表面只剩淡淡的掌纹。

“怎么了?”陆瑶见他脸色煞白,滴声询问道,白玉鸯强作镇定地摇头,任由执事长老在腰间贴上记录杂灵根的灰玉牌时陆瑶嘴角微微上扬。

人群散开时,他能感觉到青藤饮露剑传来丝丝凉意,藤蔓纹路在衣料下若隐若现,仿佛在回应那神秘莫测的墨色灵根。

入夜后,白玉鸯独坐窗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掌心,细小的墨纹正在皮肤下缓缓游走。远处传来陆瑶练剑的清鸣,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个连测灵石都无法真正显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