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青岩镇的石板路瞬间化作蜿蜒的溪流。魏初玄与徐勋金踩着积水狂奔,身后的脚步声忽远忽近,仿佛无数双眼睛正透过雨幕窥视。徐勋金怀中的青铜铃铛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他扯住魏初玄的衣角:“魏哥!这铃铛在示警,千面蛊主的眼线恐怕已经渗透到镇里了!”
话音未落,街角的屋檐下骤然亮起幽绿的磷火。七八个黑影从屋顶跃下,手中的淬毒骨刀泛着冷光。为首的黑影扯开面罩,露出半张爬满紫纹的脸,赫然是三个月前在魏家祠堂见过的护院统领。“魏家的杂种,带着命蛊碎片还想逃?”统领狞笑着甩出铁链,链头的倒钩在空中划出刺耳的锐响。
魏初玄瞳孔微缩,血蛊顺着手臂化作锁链缠住对方的武器。然而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徐勋金突然惊呼一声——他脚下的石板缝隙中,正爬出密密麻麻的「噬骨蚁」,这些指甲盖大小的蛊虫通体透明,口器却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是千面蛊主的追魂蛊!”少年急忙翻出药篓,将一瓶粘稠的墨绿色液体泼向地面,“快屏住呼吸!这是用断肠草汁液调配的驱虫剂!”
墨绿色液体与噬骨蚁接触的瞬间,空气中腾起刺鼻的白雾。魏初玄趁机拽着徐勋金拐进一条更狭窄的巷道,却发现前方被一堵布满青苔的高墙拦住去路。墙顶的瓦片间,隐约可见缠绕着某种诡异的藤蔓,叶片上凝结的水珠在夜色中泛着猩红。“这是血藤!”徐勋金脸色骤变,“只有用活物的精血才能让它枯萎!”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愈发逼近,魏初玄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血藤上。暗红色的液体渗入藤蔓的瞬间,整片血藤突然疯狂扭动,如同无数条蛇蟒在空中狂舞。“快走!”魏初玄扯着少年翻过墙头,却在落地的刹那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命蛊碎片又开始灼烧他的心脏,眼前的景象扭曲成无数重幻影。
徐勋金见状,立刻从怀中掏出几片「镇魂叶」嚼碎,将汁液涂抹在魏初玄的太阳穴:“坚持住!这叶子能暂时压制命蛊暴动!”他话音未落,墙对面突然传来惨烈的哀嚎。两人回头望去,只见那些追兵被疯狂生长的血藤缠住,不过片刻便化作累累白骨,而血藤的叶片却愈发鲜艳欲滴。
“原来这血藤是千面蛊主设下的陷阱。”魏初玄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不远处若隐若现的石桥,“青岩镇的水路四通八达,我们从河道走,或许能避开追踪。”然而当他们靠近河岸时,却发现本该平静的水面泛起诡异的涟漪,月光下,无数银色鳞片在水波中闪烁。
“是「水鬼鳞」!”徐勋金脸色惨白,这种蛊鱼最爱吞噬活人血肉,且能通过水波传递宿主的气息。少年急忙翻找药篓,却发现驱虫剂早已耗尽。危急时刻,魏初玄突然将手探入怀中,取出半块刻着魏家图腾的玉佩。这是他离开魏家时,生母偷偷塞给他的遗物。
玉佩刚一接触水面,整片水域瞬间沸腾。水鬼鳞发出尖锐的嘶鸣,纷纷沉入河底。徐勋金目瞪口呆:“这玉佩...难道是魏家禁地的秘宝?”魏初玄摇头,玉佩上的图腾正在发烫,某种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在血脉中苏醒:“我不知道,但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雨越下越大,两人沿着河道疾行。远处的山峦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魏初玄望着山顶那座破败的道观,眼神愈发坚定。他知道,那座道观下埋藏着魏家最古老的祭坛,也是命蛊碎片真正的归宿。而此刻,在暴雨深处,千面蛊主的面具正倒映在积水之中,面具上的无数张面孔同时露出狞笑,十二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朝魏初玄的踪迹汇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