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无首的王者

随着齐格飞与两个影从者被消灭，城内似乎安静了一些。

先前对他们造成不小麻烦的龙骑兵现在全部涌出城外，那些使魔的目的不在藤丸立香，而是在不远处建立阵地的人类军队。

拿破仑还活着的消息，被玛丽·安托瓦内特alter知晓了。后者一直将他视作篡国者，是她建立自己帝国最大的阻碍，如今对方主动来到这里，她自然不会放过。

拿破仑那边有玛尔达在，后者虽然是圣女，但是作为其宝具的塔拉斯克可是相当难缠的龙类，她本身似乎也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圣女。

而龙骑兵领袖，骑士迪昂尽管英勇，可能还在另一个圣杯的加持之下，获得了堪比从者的力量，但她本身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过保险起见，藤丸立香觉得还是再让一名从者过去的好。清姬被派往那边，尽管离开时恋恋不舍，但是她还是遵从了御主的命令。

而剩下的人，要向着巴黎的中心——卢浮宫前进。在示巴的扫描之中，那里有着异常的魔力反应，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圣杯的所在地。

同时，那里也可能是圣母院被摧毁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alter的据点。

华丽高耸的宫殿静静的立在塞纳河的一侧，经历了变革以及圣杯战争引发的混乱之后，这座数百年来，一直作为法兰西国王居所的宫殿依旧健在。

隔着宽阔的河流，藤丸立香看着那座气派的城堡。

如今的卢浮宫与后世的样子有很大的区别，杜乐丽宫还未被焚毁，链接卢浮宫的大画廊也只有一侧，那座在未来成为巴黎地标性建筑的透明金字塔也还未建成。

然后他忽然的想起了一件事，如果玛丽·安托瓦内特alter的真实职阶为avenger，那么之前的巴黎圣杯战争之中，作为rider被召唤的又是谁？

这个问题贞德alter也无法回答她，因为她被召唤的时候，那个黑色王后就已经以rider自居了。

跨过链接两岸的桥梁，面前高耸的卢浮宫安静的太过异常。明明身为大本营，且没有任何的防护，如同在欢迎他们随意探索一样。

……或者说，占据这里的人，有着他们进入之后解决他们的把握。

藤丸立香和贞德alter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身后的另一个berserker。在原本的计划之中，在由他们打破结界之后，就该轮到他出场了。

玛修得到了示意，小声的兰斯洛特交流着什么。这是很不思议的事，因为就连他的召唤者，贞德alter都很难与他沟通。

“ar……！”再次发出了那意义不明的嚎叫，berserker漆黑的身影消失在卢浮宫的入口。

“尽管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是感觉还是不可思议。”贞德alter疑惑的看向堇色的少女，“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玛修愣了一下，回答说：“下意识的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不过这样能正常交流的场面，大概仅限于他是berserker的情况下吧。如果是其他职阶，有着正常理智的话，说不定会演变成其他的场面。”

“berserker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们也该进去了。”藤丸立香抬头看了看天空，法夫纳正在头顶翱翔，观察着整个巴黎的情况。

卢浮宫的内部远比外表看上去的华丽，在这个时间段，这里不再是国王的居所，而是被宣布改造为公共博物馆。那些从王室以及贵族处充公的艺术珍品大部分被收集到这里，进行着展览。

先前的圣杯战争似乎并没有波及到这里，现在想来，应该是玛丽·安托瓦内特alter暗中保护的结果。巴黎圣母院只是用来迷惑他们的幌子，这里才是她真正的据点。

穿过长长的画廊，他们已经步入了杜乐丽宫的区域。在之前的探索过程之中，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敌人，这很不正常。

与凡尔赛宫一样，杜乐丽宫也是作为王室的居所存在。在变革发生之后，被送去圣殿塔之前的国王一家都住在这里。

“小心一些，这里的魔力非常的浓郁，甚至干扰了示巴的扫描。”手环中的杀生院祈荒提醒的说。

魔力环境的复杂为对方提供了绝佳的隐藏环境，示巴在这里毫无建树，让他们相当的被动。不过在前方的berserker推开一扇门之后，情况有所改变。

门的背后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富丽堂皇，似乎是用来举行什么重要仪式的场地。

巨量的魔力自大厅之中溢出，那几乎已经浓郁成雾气的魔力甚至能够干扰他们的视线。藤丸立香只能勉强的看的见，大厅的尽头有着一个高耸的王座，上面似乎正端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个魔力量，那个冒牌圣杯就在这里面了。”作为同样持有圣杯之人，贞德alter能够感觉得到另一个圣杯的存在。

只是令她有些疑惑的是，这种感应相当的模糊，像是隔着什么一样，感觉并不是非常的真实。

藤丸立香握着圣剑，看着那远处王座上让他感到警惕的不祥身影说：“走吧，回收那个圣杯。”

兰斯洛特首当其冲，玛修在他身边，架着盾护在所有人的身前，小心翼翼的踏入大厅。

与先前光线明亮的卢浮宫不一样，尽管这大厅之中有着繁多的灯饰，但光线却无比的昏暗。尤其是在那模糊身影的周围，黯淡的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这就像是，所有的光都在尽力的逃离这里，远离那个不祥的身影。

那身影对于藤丸立香他们的到来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如同一个沉默的王者，等待着觐见之人的问候。

但是藤丸立香觉得，对方或许并不是对他们的到来没有反应，而是没有反应的能力。离得近了，他才看得清，那确实是一位衣着华丽，足以称得上法兰西之主的王者。

只是……他没有头。

脖颈断口处溢出的血迹已经发黑，那尊贵的华服染上漆黑的血迹。无首的王者像是死去多时一般，那并不存在的头颅静静的注视着所有的来访者。

“前、前辈，这难道是……”这不管怎么看都异常恐怖的画面，让玛修吓了一跳，但是她还是很快的恢复了镇定。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忍着不适的说：“是从者。”

他们几乎不用猜测，就知晓了面前从者的真名。尽管未能见到真容，但是缺失的头颅已经说明了对方的身份——路易十六，变革之中被处刑的国王。

他是玛丽与路易的父亲，也是avenger玛丽·安托瓦内特alter的丈夫。

尽管还不能确认对方的职阶，但是藤丸立香觉得，他便是那个被avenger顶替了职阶的rider。而那些此刻还在城外与拿破仑军队鏖战的骑兵，便是他的宝具。

身后的大门忽然关闭，大厅四处的窗口被封闭，所有的出口在一瞬间被封锁。摇曳的灯光之中，无首国王投下的阴影之中，爬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

guillotine breaker——在鸢尾花之下奔腾的龙骑兵，等级A的对军宝具。龙骑兵是绝对忠诚于国王的军队，尽管国王已死，但是他的骑兵依旧在他的影子之中守护着他。

尽管没有战马，但是每一个龙骑兵都是经过多次战争的战士。在圣杯的支援、法兰西的加护、以及位于国王的身边，他们甚至可以爆发出远胜于有战马时的战斗力。

藤丸立香已经数不清，在这一瞬间从无首王者的影子之中出现的龙骑兵到底有多少。他们就像是会无限增值的一般，将他们牢牢的包围。

示巴的分析结果出来，杀生院祈荒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这些家伙，居然有着接近于影从者的强度！”

影从者本身只是从者的劣化版，既不能使用宝具，也没有理智，在使魔之中都只能算是中等的存在。但是，出现在这里的如此多龙骑兵，每一个都有着接近影从者的强度……

玛丽·安托瓦内特alter留的后手，实在令人无法轻视。

兰斯洛特发出咆哮，手中漆黑的圣剑横扫，围过来的龙骑兵化作金色粒子消失。但是很快的的，又有龙骑兵围过来，拿着手枪向着他们射击。

子弹在十字盾牌之上被弹飞，圣剑之上再次迸发火焰，只是刚要挥剑的藤丸立香被身前的从者拦住了。

“勉强自己也要有个度，你给我好好休息。”贞德alter眼中的金色跳动，像是跃动的火焰，“这家伙我来解决，那个恶女还还没有现身，这个没脑袋的可能只是她推出来的挡箭牌。”

巨大的轰鸣声自头顶传来，那是法夫纳感知到他们的情况，在破坏杜乐丽宫。不过这座宫殿也被圣杯施加了强化，它可能没那么容易的进来。

但是，贞德alter可不是没有龙就无法战斗的从者。

“龙之魔女控制的龙固然可怕，但是最强的，还是龙之魔女本身！”冷冷的笑着，贞德alter挥舞着手中的旗帜。

赤红的火焰燃起，龙之魔女唤来愤怒的火焰。魔女的黑炎灼烧着大厅之中的一切，玛修眼疾手快，将突进的过头，险些被卷进火焰的兰斯洛特拉回。

无数堪比影从者的龙骑兵在火焰之中扭曲，然后化作灰烬消失。蔓延的大火以大厅为中心继续扩散，逐步的将整座杜乐丽宫也一起吞噬。

与巴黎圣母院一样，这座在未来也会被大火吞噬的宫殿，提前迎来了自己的灾难。

la grondement du haine——咆哮吧，吾之愤怒，等级A+的对军宝具。

这是被火焰磨练而成的，龙之魔女那来自灵魂的咆哮。与让烈焰焚烧自身，以此摧毁目标的红莲圣女相反，这是将心中愤怒的火焰全部具现出，将敌人连同灵魂都焚烧殆尽的复仇的一击。

涌动的火焰之中，锋利的长枪探出，如同处刑一般的，将那端坐在王座之上的身影刺穿。被火焰焚烧的龙骑兵想要为自己的国王挡住那穿刺的一击，但是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被火焰吞噬。

大厅的顶端崩塌，法夫纳探进来一个头，吞吐着漆黑的龙息，加速着这座宫殿的毁灭。

贞德alter放声的大笑着：“怎么样？我的愤怒，我的宝具，我的战斗！”

被那恶女王后几次三番妨碍的恶气在此刻全部被释放出来，她才不在意那王座之上的王为什么只剩没头的尸体，她只知道对方是妨碍他们回收圣杯的碍事者，更是和恶女王后的关系者。

这样的话，将其烧成灰烬之后便更加的舒服了。

无首王者的尸体一片焦黑，但却依旧存在。金色的粒子闪动，如同金杯一样模糊影子在出现在他的身前。

“圣杯？”尽管有些疑惑，但是贞德alter还是上前，打算将这圣杯回收。

“回来！”藤丸立香的呼声让她顿了一下。

然后她才发现，那个她正要回收的“圣杯”是假货。但是这假货正在不断的膨胀，巨量的魔力涌出，如同过载一般的发出令人不安的红光……

这东西要爆炸了，这才是那恶女王后的陷阱！

巨大的十字盾将贞德alter护在后面，玛修快速的吟唱着，雪花般的光芒在盾牌之上汇聚。lord chaldeas，构建希望的人理之盾即将显现。

但是来不及了，距离太近了，这么短的时间她无法立即展开宝具。

“ga……la……had……”而就在这时，黑色的berserker挡在她的面前，如同她保护其他人那样的保护着她。

巨大的轰鸣声如同撕裂大地一样，令整个巴黎都为之一颤。那令人惊叹的杜乐丽宫完全消失在大地之上，爆炸的余波甚至波及到一旁的卢浮宫。

挥下的旗帜驱散周围的火焰以及烟尘，贞德alter看着握着漆黑的剑无声哭泣着的玛修。兰斯洛特在爆炸之中消失了，只留下了他的剑。

从者之躯只无法挡住那爆炸的，但是他为玛修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十字的盾牌护住了所有人，但是唯独他留在外面，与展开宝具的少女共同阻挡着冲击……

“……从者再被召唤之后，可能会保有上次被召唤的记忆，下次见面时，在向他感谢吧。”安慰着堇色的少女，藤丸立香望着化为废墟的杜乐丽宫。

玛丽·安托瓦内特alter没有现身，真正的圣杯亦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