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李幽为实验品

对于“偶得”的表现，李幽很是满意。他又在“偶得”面前展示了其他相对较难的法术，“偶得”都一一复刻成功。

最后，在确认“偶得”情绪保持稳定，体内灵气并无躁动后，李幽重新施法，将他关回了神树树枝构成的枷锁中。

回到地面，李幽立刻投身于整理关于“偶得”的资料中去。

作为一个人牲，作为一个实验品，“偶得”很少与李幽进行主动交流。

所以，李幽至今对其如何破除「魔」的影响知之甚少。

一切还需实验数据的累积。

李幽并不着急。

——

相比于李幽那边，族人们对李幽研究「魔」实验的不满，李沐儿这边就显得安宁祥和许多。

在李丰的布局下，圣所所在的分支聚落已经发展到规模不逊色于神树巨李所在的主聚落。

这里，各种区域依托于自然地形合理规划而建，产生了数量可观的“启蒙值”与“神灵值”，极大加速了分支聚落的文明发展速度。

聚落中的族人不再衣着兽皮衣和草绳群，而是有意识的培育着能够产生坚韧而柔软纤维的动物，利用这些纤维编织衣物。

同时，狩猎与采集为主的生存之策也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经过在神灵值影响下的数年驯化，野麦和浆果的产量大幅增长，同时，有部分植株还出现了“灵植化”的趋势，它们开始吸收自然灵气并富集在植株之中。

而李沐儿所在聚落与其他原始部落的关系，也在神树信仰的影响下，成了一种宗主—从属的关系。

其他原始部落抛弃了原始信仰，纷纷皈依神树巨李，并在每次的祭祀仪式中，供奉大量的贡品。

同时，在于其他部落的交流过程中，原始的冶炼技术也开始了萌芽，铜器被浇筑出来，成为了祭祀使用的礼器。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原始部落都对李沐儿率领的李氏部落有十足的好感。

理所当然的，那些不敬重神树巨李的部落遭到了李沐儿率领勇士的征伐。

部落被覆灭，信仰被抹杀，族人沦为奴隶……

每每结果都无出于此，原因无他，原始部落与李氏部落的文明发展水平相差太远。

当他们还在使用原始的骨质石质武器和投石索试图进攻时，李氏勇士掌中挥出的火焰就已将他们的身躯焚毁。

每次征伐结束，李沐儿便会将擒获的奴隶通过链接两个聚落的商人，送给李幽进行实验。

——

又过了一年，李幽的实验终于是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

在得到了数个成功破除「魔」侵蚀而成功异变的人牲后，李幽总算是总结出了些许应用于人的经验来。

不同于猪牛羊这样思维简单的生物，人的思维更加复杂。

故而，「魔」对于人心灵的寄生也会呈现难以预料的复杂方式。

好在李幽已经大致摸清这种方式的运作机理。

愧疚。

人心中产生的愧疚是「魔」寄生在心灵的根基。

「魔」会不断强化这种愧疚，从而摧残人的心灵。

当人的心灵几近破碎，「魔」就会开始吸引自然灵气进入人的体内，用以改造人的身体。

而这种改造，是没有主观性的改造。

也就是说，没有人的意识参与其中（因为其心灵已经破碎）。故而，「魔」对于人身体的改造往往令其身化畸形。

在明白了这一切后，李幽开始在人牲中刻意挑选心中不存在、或仅少量存在愧疚的对象。

将他们分组分批次后，李幽开始了最后的实验。

“切记，无论如何，在初期那些暗藏的存在都只是会影响你们的心灵。”

“不要恐慌，不要刻意回应那些存在的呼唤，不要试图与他共鸣，这样你们才能安全回来。”

在黑鹰将关押这些人牲的笼子投入北地寒山前，李幽向他们叮嘱道。

……

最终，这一批次的大部分人牲在李幽的引导下，在初期并没有表现出疯疯痴痴的迹象。

同时，因为初期「魔」对他们心灵的占领要浅，所以在之后的肉体改造过程中，人牲的意志开始能浅浅地占据一些主导，令肉体不至于畸形。

最终，这一批次中，七成人牲没能挺过肉体改造中意识对其的支配而身化畸形，而有三成的人牲获得了成功。

而这三成中，又有绝大部分都与之前的“偶得”一般，少言寡语，很少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欲望。

这显然不是李幽想要的——他需要进一步研究这一机理。

而普通的人牲已不能满足李幽的需求了，他需要一个更优秀的实验品。

一个能够完美向他传达实验中出现的讯息的实验品。

他自己。

李幽决定将自己投入实验中，这样才能找到「魔」在最终阶段对人意识影响的机理。

于是，他向树中神灵进行了祷告，希望实验能够取得预期的结果。

对于李幽的实验，李丰很是无奈。

既然之前已经放任他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那么这次，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呢？

“去吧，我会继续庇佑你的。”

李丰向李幽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于是，李幽将神木矛放在了实验营地中，走入了木笼，让黑鹰把自己投入北地寒山。

在失去了神木矛中神木精华的庇佑，「魔」对于李幽心灵的寄生开始施展。

不同于李幽第一次进入北地寒山时只感到的不适与排斥，这次，他真心感觉到自己心灵的割裂。

那种割裂，让他感觉自己自己好像变成了数个不同的人，这些人都在相互指责、批判，试图揭露李幽心中的愧疚，从而让「魔」寄生在心灵中。

“幽，你对族人们做了任何真实有利的事吗？”

“幽，你真的对得起李沐儿和树中神灵的期待吗？”

“幽，你当真担得起下一任大祭司的重任吗？”

“幽，……”

一系列指责在李幽心中产生，但李幽只是眼神空洞，内心平静地听着这些指责。

而后，他浅浅一笑，道：

“我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我看得清，我现在所做的事将会给我族带来巨大的利益……”

李幽心中，没有任何愧疚。

「魔」的寄生，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