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身破局
- 不一样的三国,从大夏太子开始
- 黑白肉
- 4100字
- 2025-05-30 07:55:01
濮王嵬名仁忠刚想招呼李仁爱下来包扎伤口,万一伤口化脓,可不得了。
又是一名哨骑奔来:
“报——”
没移乞埋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只是守个后营而已,需要太子割掌明誓么?太子不会让他率兵回援前营吧?
然后就听得哨骑道:
“禀报殿下,大军在营前空地马速没起来,面对金贼损失颇大。
但我军兵多将广,与金贼缠斗,金贼不敌败逃。
大军追击金贼,已经过了宜水!”
李仁爱突然就明白,历史上李良辅为什么会败了,大军居然冲出营寨追击敌军去了!
金贼有没有埋伏?
铁定的啊!
金贼战力本就在辽夏之上,一旦带了脑子,还埋伏你,你怎么打?
李仁爱拍马走到没移乞埋跟前:
“没移将军……”
没移乞埋居然激动道:
“殿下,李将军给我的命令是保护使团,保护殿下!”
再说了,前营大军近万,追击区区几百金贼,哪里需要后营去支援了?
李仁爱知道,他自己是没有兵权的,他能指挥的,就是自己的一千多亲卫,以及布和的鞑靼营,他是没法命令没移乞埋做什么的。
他看了看没移乞埋,然后伸出手掌,对旁边道:
“给孤包扎!”
嵬名仁忠赶紧叫人去帮忙包扎。
包扎好了,李仁爱拍马走到亲卫军前。
“嵬名平南!”
“末将在!”
“孤命你带领左卫,拱卫濮王、使团和大营!”
嵬名平南隐约觉得不妙,但太子的目光如阳光般刺入眼帘,逼的他不得不战战巍巍唱喏。
“萧敬忠、王世光、布和!”
“末将在!”
“带领将士,随我支援前营!”李仁爱的声音冷静的可怕,萧敬忠、王世光、布和都惊呆了。
太子殿下,这是?
去援助?
还是想切身感受下驱除金贼的快感???
三人互相看了看。
李仁爱有点恼火:
萧敬忠,你特娘的是谁的人?
王世光,你小子不是说要做老子的刀指哪打哪么?
布和,你这浓眉大眼的,李良辅调你来我麾下听命,你还想抗命不成?
三人求助似的看向了濮王嵬名仁忠。
嵬名仁忠有点诧异,他离得远,李仁爱说的声音也不是太大,所以没太听到李仁爱的话,为此,还专门问了旁边的随从。
结果一听,胡子都翘起来了,不顾濮王威严,翻身下马,就要扑过来。
李仁爱面色阴郁的看了三人一眼,轻踢马腹,玉龙驹撒开四蹄,往营垒外跑去。
一边跑,内心一边骂:
他娘的,亏老子跟他们掏心置腹,结果命令一下,一个听话的都没有!
就这样,他有什么能耐清君侧?
他不可能等死的,他就不信了,他都冲出去了,他们能不跟上?
全军上下哗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就看太子殿下信马由缰,飞奔而出。
无人敢上前阻拦。
李仁爱甚至都没叫守军推开大门,玉龙驹轻轻一跃,化作一道流光,轻松跃出大营之外。
嵬名仁忠扑了个空,险些栽倒在泥地,被随从扶住后,他颤抖着指向营外:“荒唐!荒唐!储君亲涉险地,尔等竟无一人阻拦?!”
太子亲卫们先是愣在原地,随即炸开了锅。
萧敬忠脸色煞白,猛地抽出佩刀吼道:“殿下孤身犯险,尔等还愣着干什么?!上马!追!”
右卫士卒手忙脚乱地翻身上马,甲胄碰撞声、马蹄践踏泥泞声混作一团。
左卫的嵬名平南顾不得病体,踉跄着爬上马背,嘶声下令:“留半数守营,其余人随我护驾!”
王世光懊恼不已,他已经投诚了太子,但没想到太子表现的完全不如之前那样沉稳圆润,反而像个来了性子的少年。
他低喝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快跟上!”
亲卫营也哗啦啦上马,如黑色洪流碾过泥地,跟了出去。
布和的鞑靼营哨骑本已散出营外,他当即一边吹响哨骨,一边率领本就不多的留守大营的士兵,交代了一番信息传递,然后拍马跟上。
眼见大军已如决堤之水涌出,重骑、轻骑原本按兵不动,此刻却因太子冲阵而军心大乱。
有将佐对着没移乞埋道:“将军,储君若有不测,我等皆死罪!”
没移乞埋的亲信拽住他的马辔急道:“将军!再不动,事后陛下问罪如何交代?!”
嵬名仁忠猛地揪住没移乞埋的领甲:
“你!立刻带人追上太子!若殿下有闪失……你我有几个脑袋都不够填!”
没移乞埋面色铁青,终于挥旗下令全军出击。
他也没想到,小太子也是个狠人,居然以自身为饵,逼着亲卫和他的这支人马,紧紧跟上。
任性也好,顽皮也罢,他能怎么办?
老将野利重明一咬牙,对亲兵吼道:
“调五十辆辎重车堵住营门——其余人随太子杀敌!今日之功,老夫分文不取,全记尔等名下!”
他深知,此刻若不表态,先前对太子的投效便成了笑话。
太子愿意玩耍,那他就陪着玩耍一回,又如何?
“你把本将的软甲和铁甲,速速给太子送去!”他又指示亲卫。太子一早喊他喝酒,可没穿甲胄,战场上,流矢才是最可怕的!
嵬名仁忠颓然跌坐在地,一个亲卫立马扑倒,以身为垫。
他对心腹喃喃道:
“速派快马回兴庆府……不,先瞒住!瞒不住的话……”
他望着阴云下翻卷的旌旗,仿佛已预见夏国朝堂的腥风血雨。
大营内泥浆四射,留守士卒手忙脚乱地加固寨墙。
而远处,太子的白袍已化作雪刃般的亮点,刺向烟尘滚滚的前营战场。
数千铁骑如狂潮紧随其后,甲光与兵刃的寒芒撕开天幕,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动。
濮王呆立营门,如同望夫石一般,喃喃自语道:
太子殿下,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
难道昨天淋雨烧坏了脑子?
可殿下也没淋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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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爱始终控制着马速,叫大军跟得紧紧的,既追不上,又不至于落远。
前营后营五里地,骑马奔驰不过半刻功夫。
及至前营,李仁爱放慢马速,萧敬忠、王世光迅速将他护住。
战场一片狼藉,不光有敌人的尸体,更多的是夏军的人仰马翻。
“布和,问问李将军人在何处!”
布和打马奔向营寨,很快调转马头奔回:
“禀告殿下,李将军已经亲自率领大军追击金贼了!”
李仁爱心中哀叹——李良辅这厮绝对要中埋伏,金贼的表现太明显了,怎么就看不透呢?!
他怎能不救?
这是他苦苦等待的逆天改命的机会!!!
野利重明挤到了李仁爱身边,双手递上软甲和铠甲,道:
“殿下,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还是小心为好。”
李仁爱满眼惊喜,这老将军,居然没劝说自己,反而奉上甲胄!
他是使团出行,真的没有配备甲胄,当然,真要面临危险,他肯定不缺甲胄。
但老头的动作,就暖他的心。
李仁爱翻身下马,不顾地面的泥泞,开始穿戴甲胄,道:
“知我者,野利重明也。
野利氏乃党项名将之后,他日孤若得志,必使将军重振门楣!”
声音不大,几个亲卫将领和野利重明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骇然。
既懊恼自己作为太子亲卫,表现还不如一后勤老叟。
又暗恨这老叟不着调,不但不劝说太子,还怂恿太子继续奔赴险地。
但像濮王说的,抱住太子?
别开玩笑了,太子即便穿戴甲胄,手上的宝剑也未曾入鞘!
谁上去?
怕是太子直接就是一剑。
没移乞埋的大军刚刚赶上,李仁爱已经穿戴甲胄完毕,重新翻身上马。
“嵬名平南?不是让你留守大营了?”
嵬名平南跟要死了一样,挤出声音道:
“末将担忧殿下安危……”
李仁爱看了看对方,道:
“一个个的都不听孤的话,速速回去留守大营,待我凯旋!”
“萧敬忠、王世光,可敢随孤继续前行?”
李仁爱目光灼灼,但凡他们不同意,他们的政治生命铁定到头了。
两人齐齐抱拳:
“敢不从命!”
除了陪太子疯狂,他们没得选择。
太子出事,两人都得玩完,甚至家族也得玩完。
“布和!”
“末将在!”
“带领你的人,前面探路!”
“遵命!”布和手头现在只有一百多号人,其他人都洒出去还没收回来。不过定向探路,够用了。
“野利老将军~”
“末将在!”野利重明也不客套,都做了那么多了,不差这一点。
“你不用带这么多士卒,就带着这些床弩,和足够操作的人手,跟着孤即可!”
老头不但送来了铠甲,还把库存的八架床弩也带来了。李仁爱眼尖,看到了野利重明正在张罗。
“末将遵命!”野利重明也不啰嗦,他手下的兵马本来冲阵就勉强。
李仁爱一拨马头,“走!”
众骑踏过宜水,循着踪迹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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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泥泞的地面上不时倒伏着夏军与金兵的尸体。
有的被长矛贯穿胸膛,有的身首异处,血水渗入湿漉的泥土,将大地染成暗红色。
倒毙的马匹肚破肠流,有的被砸断马腿,仍在痛苦嘶鸣;伤马拖着断肢踉跄徘徊,缰绳缠住死去的骑手,马蹄踏碎散落的箭囊与断刃。
一匹白马前膝跪地,脖颈中箭处汩汩冒血,却仍试图用头拱动已气绝的夏军骑士。
有濒死的夏军伤兵蜷缩在血泊中呻吟,有的试图爬向路边,拖出长长的血痕。
李仁爱看不下去,道:
“老将军,可否安排士卒,收容我军伤残?”
野利重明从善如流,“末将这就安排!”随即拍马靠近路边,叫停了几个手下,安排布置起来。
若遇到浑身箭矢如刺猬般插满身前身后的,则多是金兵尸体,但这些尸体上往往还有其他伤痕,或长矛,或重锤,反倒是夏军尸体,一箭倒地的不少。
李仁爱看的触目惊心,玉龙驹彷佛感受到了他的心境,很自觉的把速度都变慢了下来。
没移乞埋示意麾下轻骑大军先超过去——他倒是想让重骑冲到前面的,但那有点为难重骑了,他们能跟上队伍,就已经很不错了。
过了宜水,前行不过三里地,山势开始起伏,山谷逐渐狭窄,仅能容纳四五十骑并行。
大队人马便在这里形成了堵塞、迟滞。
有两骑从山岗飞奔逆行,布和拉着王世光,让大军给哨骑让开一条两步宽的通道。
哨骑飞奔至李仁爱面前,跳下马:
“禀报殿下,前方五里,大军与金贼交战。
金贼在那边藏了一支伏兵,两三百骑,装备好,休息好,趁着我军散乱无序,结阵冲杀,大军抵抗的很艰难。”
嘶——
周边众将倒吸一口冷气!
金贼居然有伏兵?!
趁着大军追击时阵型散漫,以精锐冲阵,这可太阴险了!
李将军亲率大军,居然中埋伏了!
……
李仁爱的心脏砰砰直跳,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时间先对没移乞埋道:
“将军,还请让轻骑先撤回来,轻骑的作用在草原上,而不是山地沟壑间。真要对上了金贼的重骑,轻骑不是对手。”
没移乞埋虽然也忧心李良辅大军安危,但太子殿下所言确实金玉良言,连忙指示亲兵传令,让轻骑暂停前行,从两侧山岗绕后,重骑往前。
没移乞埋还跟李仁爱道:
“殿下,还请率军后退半里地,末将好叫儿郎整顿队形。”
这话说的有点唐突,但李仁爱却很听话,带领亲卫往后退让了半里地。
山口的骑兵们乱糟糟的,这时候如果有敌人来个铁骑冲锋……
王世光压根不敢想。
连忙招呼亲卫营整顿好队形,还要帮左右卫踢骂那些士兵。
左卫基本没上过战场,兴庆府里横一横没得说,战场上临战了,各种错漏就来了,而他们的卫率嵬名平南这会有气无力的把自个贴在马上,真的已经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右卫不少人倒是上过战场,但都是轻骑兵,轻骑兵的打法比较熟悉,但现在穿了铁甲,就要玩重骑的那套阵法、队形,还拿轻骑那套,就有点找死了。
萧敬忠喊得嗓子都哑了,王世光不得不叫了诸多老兵来帮忙。
突然,一阵沉闷的轰鸣,以不可阻挡的势头,直奔而来,越来越大,大地似乎震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