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干得好

林月摇摇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全是,还得分给那位公子一些。”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遗憾,但更多的是对这次收获的满足。

沈丰德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神色严肃,“说说这几天的经历吧。”他的目光在沈长菱和林月身上来回扫视,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林月便绘声绘色地讲起在草原上的见闻,手舞足蹈地形容着那些蛮子的模样,沈长菱在一旁时不时补充几句。三个哥哥听得入了迷,连茶水凉了都没注意。

“那些蛮子的帐篷可都是上好的皮子,我们全部拆了带回来了!”林月说到得意处,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那些皮子可值钱了!”

孟氏笑着拍手,“干得好!”她的眼睛弯成月牙,脸上写满了骄傲。

晚上,孟氏特意宰了一只羊,做了一桌子好菜。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勾得人直流口水。案板上的菜刀声清脆悦耳,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

清香四溢的羊肉上桌,大家都顾不上说话,埋头苦吃。筷子翻飞,碗碟交错,满屋子都是咀嚼声和赞叹声。

酒足饭饱,沈丰德突然开口,“过几天我要去县学任职了。”他的声音平静,却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县学?”沈长菱一愣,筷子停在半空中。她没想到大伯会突然说出这个消息。

“李大人给了两个名额,我打算带明昊和长河去。”沈丰德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人,最后落在两个男孩身上。

沈明昊看向沈明齐,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三弟年纪小,让他去吧。”他的声音温和,带着长兄的关怀。

“不用,大哥去。”沈明齐摇头,语气坚定。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边。

沈明文缩了缩脖子,读书有什么好处呢,还争着抢着去。他偷偷瞄了一眼父亲,生怕被抓去读书。

“就这么定了。”沈丰德一锤定音,声音不容置疑。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在继续。

沈长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弯刀,这把在灾变世界里救过她无数次的武器此刻却给不了她半分安全感。

饭后。

“爹,去县学读书,真的没问题吗?”沈长菱转身看向正在收拾行装的沈丰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沈丰年正在检查马车的轮子,闻言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有什么问题?李大人都发话了,咱们还怕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一旁整理货物的沈丰德放下手中的箱子,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不过是各自满足需求而已。既然他们主动开了这个口子,我们又何必自寻烦恼。”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自信。

沈长菱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确实,既然李大人都点头了,她还在这瞎操什么心。可不知为何,那种莫名的不安感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院子里一片忙碌。孟氏和林月正在收拾被褥衣物,两个妇人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毕竟在这个时代,能进县学读书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长菱,把这些棉衣都收好。”孟氏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递过来,“冬天快到了,可不能让你们受冻。”

林月也跟着叮嘱,“对,还有这些药,我都配好了,记得带着。”

沈长菱接过东西,心里一暖。正要说话,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用刀?”

她转身,看见孟西北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那双失明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一切,直视人心。

“是啊,大叔有什么高见?”沈长菱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弯刀。

孟西北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拿来。”

沈长菱犹豫了一下,还是解下刀鞘递了过去。她看着孟西北那双浑浊的眼睛,心里暗自嘀咕,瞎子怎么看刀?

孟西北的手指轻轻抚过刀身,突然冷哼一声,“蠢货!”

这突如其来的训斥让沈长菱一愣,“啊?”

“你天生神力,却用这种轻飘飘的玩意儿,简直是暴殄天物!”孟西北的声音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就算是名匠打造的宝刀,若不适合使用者,也不过是废铁一块!你这样,就像是让大象去踩蚂蚁!”

沈长菱被说得哑口无言。确实,她选择这把刀,不过是因为灾变世界用惯了,从未考虑过是否真的适合自己。

“那您说我该用什么?”她试探着问道。

孟西北转身就走,背影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等着,过几天给你一样不错的玩意儿。”

“真的?多谢大叔!”沈长菱眼前一亮,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几天后,卫云昂特制的新车厢终于完工了。这车厢不仅用料上乘,还在三面都安装了隐藏式三弩,遇到危险可以同时射出三支箭。车厢内部空间宽敞,铺着厚实的毡毯,就连车帘都是双层的,能很好地遮挡寒风。

一家人坐在崭新的车厢里,向县学进发。沈丰年赶着牛,任由寒风吹打着脸庞。孟氏坐在车厢里,不停地叮嘱着两个孩子。

“这次机会难得,你们一定要好好把握。”孟氏握着沈明昊的手,眼中满是不舍,“家里的事不用担心,缺什么就说。”

沈长河笑着安慰,“大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哥的。”

沈明昊敲了下他的脑袋,“你个小不点,还是先管好自己吧。看你这样子,怕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寒风凛冽,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沈丰德裹紧大氅,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的县学大门。

“停下吧。”他轻声吩咐车夫。

马车缓缓停在门前,沈丰德从车上跳下,拱手向守门人施礼,“邓大哥,是我!”

老钱头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这不是沈先生吗!快请进!”

他手脚麻利地卸下沉重的门栓,将厚重的木门拉开。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灌进院内,惊起几只在屋檐下躲避的麻雀。

“几日不见,您身子可好?”沈丰德含笑问候,目光落在老钱头略显佝偻的背影上。

“好着呢!”老钱头拍拍胸脯,中气十足,“老头子我这把年纪了,还能看门守院,就是福气。沈先生家中事务都料理完了?”

“琐事繁多,耽搁了些时日。”沈丰德微微叹息,“今日是来正式上值的。”

老钱头的目光越过沈丰德,落在马车旁的沈明昊等人身上。几个少年郎个个气质不凡,让他忍不住感慨,“这些都是府上的孩子吧?”

“是啊,这两个要在这里读书。”沈丰德指了指沈明昊和沈长河,眼中流露出期待与担忧交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