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盒的锈迹在齐悦掌心印出模糊的指纹,锁扣处残留着林夏十八岁时的血迹——当年她撬开父亲抽屉偷取这些底片时,被金属边缘割伤了虎口。
盒内37张底片,每张都被手术刀精准划破面部区域。放大镜下可见划痕走向构成父亲笔迹的片假名——「記憶消去」(记忆消除)。最底下那张被海水泡皱的底片,划痕间隐约能看到齐悦右耳后的痣——那是松本集团追踪器的植入位置。
“那时候...我怕我爸用这些照片指控你诱拐。”
林夏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她左手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痕——结婚前三年她始终不敢戴婚戒,直到父亲入狱。
相册扉页贴着最高检物证鉴定中心的标签。每页都并排放着:
左侧:被毁的原版底片
右侧:林夏婚后复拍的版本
齐悦的指尖停在2007年4月那张——照片里他站在暗房红光中,正在冲洗的相纸上,被划伤的脸部正奇迹般愈合。林夏在旁边标注:「显影液温度38.2℃时,银盐会沿原有划痕自动重组」。
“我花了七年...想把你的脸,一张张找回来。”
她的科研笔记显示,这个温度恰好是人类泪水的沸点。最后一页贴着法院樱花树的照片,树干上刻着:「当所有底片复原时,他会想起一切」。
紫外灯下,铁盒内的字条显现第二层文字:
「他的记忆晶体已激活,看到自己照片会触发自毁程序」
齐悦突然按住太阳穴——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如潮水涌来:
林夏父亲当年划伤底片时,他就在隔壁房间被注射记忆阻断剂
每张复拍照片的拍摄日期,都对应他夜里莫名头痛发作的日期
相册最后一页的樱花树照片里,藏着母亲研发的神经修复酶分子式
林夏的手突然覆上他颤抖的手背。她的掌心有道新月形疤痕——五年前她偷偷复制父亲的手术刀时留下的。
“现在不怕了?”
她摇头时,项链坠子弹开,里面是张微型芯片——存储着齐悦原始记忆的备份。窗外突然起风,法院那棵樱花树的花瓣拍打着玻璃,像一场迟到了十年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