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疑云深织

长安的秋雨淅淅沥沥，打在琉璃瓦上叮咚作响。貂蝉坐在妆奁前，望着铜镜中自己眉间的花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案头的烛火明明灭灭，将她投在窗棂上的影子映得忽长忽短。

提笔蘸墨时，她想起这些日子与韩武相处的点滴。他虽将自己安置在最华丽的寝殿，每日赐下珍贵的胭脂珠宝，却从未有越矩之举。偶尔揽她入怀，也只是轻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喃喃说着“莫要怕”“万事有我”这般令人安心的话语。这与王允所描述的“残缺之人对美好事物的极致占有欲”，大相径庭。

“义父钧鉴：自入禁中，韩武待妾礼遇有加，却无半分轻薄。他常独坐书房，对着舆图与密信沉思，影卫往来如织，似在筹谋大事。吕布近日频繁出入禁宫，与韩武密谈后，看董卓的眼神愈发冷淡......”笔尖悬在纸上，墨汁晕染出小小的黑点，她咬了咬唇，又添上一句，“此人深不可测，义父行事，还望谨慎。”

将信纸仔细折好，交由心腹丫鬟送出时，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青掀开珠帘，神色郑重：“姑娘，大人有请。”

踏入书房，便见韩武负手立在沙盘前，烛火照亮他冷峻的侧脸。案上摊开的羊皮卷上，用朱砂标记着董卓府邸的布防图，旁边散落着密信，皆是影卫探得的西凉军动向。

“蝉儿来了。”他转身时，眉眼间的锐利瞬间化作温柔，招手示意她过去，“看看这个。”说着，将一卷竹简递到她手中。貂蝉展开一看，竟是吕布亲笔所书的密函，字里行间满是对董卓的不满，以及愿为韩武效命的承诺。

“吕布已彻底倒向我们。”韩武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指尖划过沙盘上董卓的驻地，“不日，便是收网之时。”貂蝉望着他眼中闪烁的精光，心中泛起丝丝寒意——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中更加可怕，也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当夜，王允收到密信。展开的刹那，他苍老的手微微颤抖。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信纸上，映出貂蝉清秀的字迹。良久，他长叹一声，将信纸凑近烛火，看它在烈焰中化为灰烬：“韩武......究竟是汉室的救星，还是另一个董卓？”